“這個道理誰不懂,可是那也得看他們是不是那塊料。


    而且不說考大學,就說進城當工人,沒看到郭老師兩口子,好好的城裏的工人,都到咱們鄉下,跟著咱們一樣在地裏刨食嗎?


    你以為進城當工人,是那麽容易的事嗎?”


    “也是,說到底大家夥誰都不容易。”


    “可不就是不容易嗎?


    這要是容易的話,誰還願意到咱們鄉下來?


    而且城裏人別看比咱們哪哪都好,可是有一點,這吃商品糧未必就能吃飽。


    俺可聽說了,城裏人也不都是富人,還是窮人多,跟咱們一樣,一日三餐吃不飽飯。


    話說,別看咱們這些鄉下人,頓頓吃不起細糧,可是有一點他們就無法跟咱們比?”


    “哪裏?”


    “對呀?


    城裏人怎麽就不如咱們了?”


    “怎麽不如?


    別的咱們沒辦法跟他們比?


    難道在吃菜這方麵,他們能跟咱們比嗎?”


    “對呀?


    咱們好歹家家戶戶都有可能自留地,哪怕今年沒有,咱們每家每戶的院子也不小,想吃菜確實方便。


    不像城裏人,哪怕就是一頭大蒜,一顆蔥,那都得花錢,這麽說來,從這方麵看,確實不如咱們。


    而且哪怕咱們就是糧食不夠吃,也可以找其他的代替。


    而他們出門不管做什麽,都得花錢,這沒錢簡直就是寸步難行。”


    “沒錢不光他們寸步難行,就是咱們也一樣。


    可即便如此,他們的日子依舊比咱們過的要舒坦。”


    “這話不假,誰讓咱們這些泥腿子沒有那個本事罷了,這要是但凡有本事,誰還在地裏刨食呀?


    沒看到郭老師他們兩口子,也沒有辦法嗎?


    要是有辦法,怎麽可能帶著孩子,來咱們這鳥不打屎的地方呢?”


    “可不就是,想來他們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但凡有一點辦法,他們家也不會下鄉。”


    “誰說不是呢?


    不過別看他們兩口子以前是工人,哪怕郭老師在隊裏代了一段時間的課,可是這幹起地裏的活,那是真沒的說。


    要是不說,誰知道他們是從城裏來的人?


    更不像開春來的那兩口子,簡直就是沒臉對外人說。


    你們說,同樣都是城裏人,怎麽差距這麽大呢?”


    “這人跟人還不一樣,哪能事事都如意呢?”


    “就是,再說了,那個陸家媳婦一看就不是那種吃苦的人,怎麽能跟郭家媳婦相比呢?


    人家郭老師的媳婦,那可是窮苦人家的孩子,那個陸家媳婦,聽說父母都是大官,就這個樣子,你還希望她能跟人家比,怎麽比嗎?”


    “沒法比,沒看到,自從陸家搬到隊裏來以後,他們兩口子可沒少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吵鬧。


    以前咱們不知道,還以為是什麽原因呢?


    等知道了以後,話說在麵對同樣的問題時,郭家兩口子可從來就沒有拌過嘴。


    不但不拌嘴,還積極尋找應對的辦法,看看這才多久,郭家來咱們隊裏滿打滿算還沒有一年,人家現在過的日子就不比咱們這些人差?”


    “還真是,不知不覺當中,郭老師他們家的日子,在咱們隊裏那算是過了起來!”


    “沒錯,不過話又說迴來,有關於剛才說陸家的話,這事咱們也就在私下裏說說,可不能讓陸家媳婦聽到,誰不知道哪個陸家媳婦,可不是什麽好相處的人?”


    “這個怎麽可能不知道嗎?”


    “就是,從他們家第一天搬來的時候,俺就知道,那個陸家媳婦看不起咱們這些鄉下人,每次看到俺的時候,都抬起她那高高的頭顱,就像誰不知道她是從城裏來的人一樣?


    話說就這一點,完全跟郭家媳婦不是一個檔次。”


    “沒錯,這郭家弟妹,每次看看到咱們的時候,大老遠就跟咱們打招唿不說,而且有什麽事從來不藏著掖著,隻要她知道的事,都會告訴咱們,不像陸家那個媳婦,一問三不知。


    也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還是在那裏裝糊塗,又或者根本就不願意跟咱們說?”


    “這個誰知道呢?


    別看他們兩家都是從城裏來的人,可是這差別真不是一星半點。”


    “兩家人確實是相差甚遠。”


    “還真是這個樣子,不管怎麽說,俺還是喜歡跟郭家人打交道。”


    “俺也喜歡。”


    “大家夥都喜歡,畢竟人家從一開始,就沒把咱們當外人。”


    “可不是嗎?


    要不然,咱們怎麽跟郭家人處的那麽自然呢?


    就感覺一點距離都沒有,相處起來一點差距都沒有。”


    “別說,仔細想想還真是這樣。”


    聽到他們這麽說,還真有點不太好意思,不過聽他們提起陸家媳婦。


    話說這陸家還真不是別人,這陸家媳婦雖說不認識,可是這陸家男人怎麽能不認識呢?


    不就是當初那個陸遠嗎?


    實在是沒有想到,幾年不見,竟然在這裏遇上了,而且還是在鄉下。


    好在雙方也都不想有過多的接觸,要不然這要是相處下來也容易尷尬。


    可是即便如此,在隊裏見到陸遠的時候,還是第一時間跟郭懷安說了,畢竟往後在隊裏低頭不見抬頭見,說清楚總比到時候鬧出笑話的要好。


    當自己說完後,倒是沒有想到郭懷安卻在那裏說:


    “我當怎麽迴事呢?


    不就是跟那個陸同誌,以前相過親嗎?


    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再說了,當初你們兩個人之間為什麽沒有成?


    那還不是對方的問題,跟你有什麽關係嗎?


    至於現在,你們此次之間都各自成家立業,咱們夫妻之間的感情又不是假的,我幹什麽要那麽多疑?


    反觀那個陸遠的愛人,可不是心胸寬廣之人,搞不好迴頭等她知道,你們兩個曾經相親過,說不定會鬧起來?”


    “聽你這話的意思,並不在意?”


    “不是在意不在意的事,而是沒有必要抓住這件事不放。”


    “那就好,不過剛才你是說他那個媳婦,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就是覺著他們一家搬過來後所鬧出來的事,覺著對方的人品不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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