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完態。


    薑逸玖心情依然忐忑,目光眼巴巴地瞅著自個兒主公。


    楊朝升的臉色兒明顯好看了不少。


    輕輕頷首。


    算是對薑逸玖肯擔擔子的態度,給予了肯定和認可。


    “少傑,這事兒你怎麽看?”


    章少傑伸出左手,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右手虛托,向著楊朝升微微傾了傾身體。


    一仰脖子。


    滿滿一大杯五加皮,被他牛飲下肚。


    哈了口酒氣。


    章少傑才侃侃而談。


    “黑道,黑道依我來看不過笑話爾。魔都四大亨的黃老板牛不牛掰?想當初,有幾個敢不給這老混混麵子。現而今,還不是乖乖的在‘大世界’門前掃大街。我覺著,大力的話糙理不糙,敢擋咱們道的,不二話,直接給物理超度了事兒,反正也不啥好鳥……”


    “打住。”


    今兒酒桌上的主力酒品,乃是粵省本地出品的五加皮。


    度數不高,也就38度左右。


    五加皮屬於風味極具特色的藥酒,入口柔,一線喉,就是在飲用之後,多多少少會有些兒後勁,容易上頭。


    “少傑,酒,你今兒夠量了。擱一旁,喝喝茶,醒醒酒先。”


    楊朝升擺擺手。


    及時製止了已然微醺的章少傑,滿嘴跑火車的說道。


    “黑道,白道,何為道?道,即是規矩。規矩就是道。咱們想在港島這一畝三分地兒紮根,表現的過於高調,港嬰當局鐵定不會容忍,勢必會被當成出頭鳥給做了。不用說,此乃取死之道。”


    楊朝升舉杯,環視一圈酒桌上的眾人。


    隻見……他們一個個的默不作聲,都在等待著下文。


    就連大師兄白一彪和醒目仔白牯,也同樣抱著一副期待表情,想讓他把話說下去。


    “那咱們低調點兒行不行?低調也不行。老話說——人的名,樹的影。有名譽,有地位,有影響力,才能夠讓咱們盡快在港島站穩腳跟。如此,咱們做事兒就要把握好尺度。不管白道,黑道。最好在彼此之間,能形成一種默契,做到一定的平衡。”


    說完。


    楊朝升輕輕抿了一口,呈琥珀色澤的五加皮。


    酒液滑過舌尖。


    五加皮、當歸、川芎、豆蔻等多種中藥材的藥味,巧妙地融合在米酒的醇厚中,絲滑地撫慰著綻放的味蕾。


    “老板,您的意思……是要以和為貴?”


    聽完楊朝升說的這一番話。


    薑逸玖有些兒頭疼。


    他感到自個兒眼下要解決的事兒,或許會因此變得棘手。


    以和為貴,以理服人之類的大道理誰都會說。


    然並卵。


    有時候暴力解決不了的問題,上談判桌也依然解決不了。


    眼瞅著薑逸玖麵露難色。


    楊朝升挑了挑眉。


    粲然道:“以和為貴!!!我將將兒的字裏行間有說過嗎?”


    楊朝升倍兒明白現而今自個兒的短板。


    身邊能用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有些事兒不能說透了,說透了,搞得自個兒好像個大反派似的。


    得虧vip包間裏,今兒沒外人。


    “老玖,我跟你挑明了說吧!若是碰到那不講規矩的,咱們不妨教一教他們什麽叫規矩。”


    楊朝升隱晦的給出了指示。


    薑逸玖這會子倒是一點就透,還是慎重地多問了一句。


    “用什麽手段都可以?”


    “用什麽手段都可以。”


    “這麽做是不是,是不是太高調了?”


    “老玖,我問你,合力體育會眼下有沒有對頭?”


    薑逸玖不知自家主公為何會有此一問。


    摸了摸自個兒後腦勺。


    如實答道:“在江湖上混,誰還沒幾個仇家?咱們合力體育會才剛落腳,打響一個字頭,就等於動了別人的蛋糕,對頭當然有,而且這對頭肯定還不在少數。”


    “這不得了。誰特麽不守規矩,咱們就扶持他們的對頭,換掉他們。”


    楊朝升簡簡單單一句話,直白地說出了自個兒的想法。


    “老,老板,您的這個辦法好。這法子在我印象中,怎麽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被罰以茶代酒的章少傑,突然插了一嘴。


    楊朝升的這個法子,叫作“代理人戰爭”。


    眼下,以阿米利卡為首的資本主義陣營和以“老大哥”為首的鐮刀錘子主義陣營,雙方進行對峙。


    為了避免直接的大規模軍事衝突,而引發核大戰。


    雙方便在全球範圍內扶持各自的盟友或代理人,通過他們進行軍事對抗、政治博弈和經濟競爭,這場陣營之間的對抗,也被稱為“冷戰”。


    冷戰期間,兩個陣營之間的“代理人戰爭”案例,逐漸被人們熟知並廣泛運用。


    其實,類似的策略,在咱華夏悠久的曆史長河中,早已有之,並且被老祖宗們運用得爐火純青。


    “這,這法子好像叫作代理人戰爭。”


    臨出門,婁敬亭被老父親千叮嚀萬囑咐,今兒隻帶耳朵聽,少說話,少吭聲。


    他如同發現了新大陸,沒忍住也插了一嘴。


    當他說出“代理人戰爭”這個新名詞,新術語後。


    楊朝升對這位婁家的大公子的好印象,越發加深了幾分。


    這年頭,關心時事政治的種花人真是少之又少。


    由此可見。


    婁敬亭在海外留學期間,至少沒有混日子。


    常言道:唯有霹靂手段,方顯菩薩心腸。


    婁家這樣的大資本家家庭,婁敬亭作為接班人,怎麽也不可能被培養成為“傻白甜”人物。


    婁大公子對楊朝升的做法,不但不反感,還非常的認同。


    “老板,您的意思我懂了。誰特麽不聽話,咱們就作為幕後黑手,暗地裏出錢,出力……扶持他們的對頭和仇家上位,跟他們打對台,是不?”


    明白就裏以後。


    薑逸玖不禁喜上眉梢,話說的有些兒口無遮攔。


    幕後黑手也好,幕後玩家也罷。


    楊朝升可沒那份閑心,去挑字眼。


    沒曾想,一旁的婁大公子不樂意了。


    當即了糾正道:“幕後玩家,不是幕後黑手,記住了,咱們是幕後玩家。”


    “老玖,敬亭說的沒錯,咱們是幕後玩家。”


    楊朝升輕笑著,幫薑逸玖解了圍。


    “對對對,幕後玩家,幕後玩家。”


    薑逸玖點頭,賠起了不是。


    “嗬嗬嗬——”


    “婁老板,這小巴的生意有得做,要您也入個股玩玩。”


    楊朝升一時心情大好,向婁一鳴發出了參股黑馬公交的邀請。


    “承蒙恩公抬愛,瞧得上我婁家,咱們黑馬公交的股東,我婁一鳴今兒做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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