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忙人,今兒咋得空?來我這溜達。”


    “大師伯。”


    白一彪沒搭理自個兒師弟。


    他給了迎出來的甄甜~一個笑臉。


    “喲!有時間不見,丫丫都長成大姑娘了。”


    進四九城~這麽幾年下來。


    曾經的小丫頭,都十二歲嘍!


    姑娘比小子長的早。


    丫丫這會兒,褪去了臉上的嬰兒肥,抽條了。


    “我呢?我呢?我是不是也成大小夥了?”


    小孩子都想著~趕緊長成大人樣。


    才九歲的小虱子~人小鬼大,他也想獲得大人的認可。


    “你?還是小屁孩。”


    白一彪跟耿從吉逗著悶子。


    順手把個油紙包~塞到他手裏頭。


    都用不著打開......


    小虱子上手一摸~就知道是個啥呐!


    是沙琪瑪。


    這可把個小吃貨給樂壞了。


    連連道:“還是大師伯疼我,還是大師伯疼我......”


    “我能不疼你嗎!去,跟丫丫分著吃,你小子~可別想著吃獨食兒。”


    說著,白一彪就蹲到狼青小灰跟前。


    小灰可不小,現而今是條大狼狗。


    它高冷的很呢?


    對眼巴前,這個來一次~就投喂自個兒一次的人。


    小灰毫不動容。


    “給。”


    威風凜凜的大狼狗誰人不喜歡啊!


    白一彪都打了好幾次~小灰的主意了。


    可他就是牽不走。


    沒轍,盡讓小板兒爺看笑話呐!


    小灰嗅了嗅~食盆裏,香噴噴的大棒骨。


    它抬起頭,看向了小板兒爺。


    楊朝升挑了挑眉頭,默許嘍。


    嗷嗚!


    小灰一口叼起大棒骨,找地兒獨自享用去了。


    從白一彪手裏。


    楊朝升也接過了~大大的兩個油紙包。


    小板兒爺打趣道:“看來~還是這刮民膽的官,油水足啊!”


    “你就別貧了。趕緊的,給我去弄幾個菜,咱哥倆一起喝兩杯。”


    常言道,無事不登三寶殿。


    往日,大師兄來找自個兒。


    可大可小,街麵上~都有事兒發生。


    正是有了白一彪的提前透風,才讓楊朝升在這個混亂的年代,得以安穩的~苟了這麽幾年。


    今兒,從自個兒大師兄身上,楊朝升嗅到了一股不尋常的味道。


    小板兒爺發現,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


    不過三十出頭的白一彪。


    他的雙鬢~已然夾雜了不少的白發。


    四合院,小廚房。


    白一彪和楊朝升二人~係著一模一樣的蠟染圍兜,在灶台前忙活。


    “把這個切了。”


    剛開年,四九城供應的蔬果,除了大白菜,也就剩蘿卜土豆了。


    白一彪沒有去問~翠綠的嫩黃瓜咋來的。


    問。


    楊朝升也不會告訴他,自個兒在隨身小世界裏~弄了幾畝的蔬菜大棚。


    “一半切絲,另一半,我給大師兄整個拍黃瓜。”


    “行,你看著弄。”


    “瞧好吧~您嘞!”


    墩墩墩~


    “師父,大師伯帶來的醬肉可以出籠了。”


    有道是,眾人拾柴~火焰高。


    小虱子和丫丫,也鑽進廚房~打起了下手。


    前世南方人的楊朝升,對脫鞋,上炕吃飯已然適應。


    “拿出來吧!”


    白一彪每一次來,都不會空著手來。


    吃的,喝的,用的,唯獨沒拿來過“酒”。


    小板兒爺會意:“早就給大師兄您~備好了,等著。”


    楊朝升前世是南方人。


    他對北方的烈酒~很不感冒。


    燒刀子,悶倒驢、二鍋頭、老白幹、地瓜燒......


    聽聽,都聽聽。


    這都嘛啊!


    聽著就上頭。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楊朝升獨愛前世家鄉的土米酒。


    黑糯米酒、客家糯米酒、花色糯米酒......


    小板兒爺在隨身小世界裏~釀了不少。


    正巧,白一彪也好這一口。


    楊朝升打自個兒房間~迴來。


    手裏~端著一把奪目的溫酒器。


    “銅胎畫琺琅溫酒壺,這是宮裏頭流出來的東西?”


    白一彪咋說,祖輩也是個草原王爺。


    這把“銅胎畫琺琅溫酒壺”一亮相,就吸引了他的眼球。


    “才得到不久,大師兄~給掌掌眼唄!”


    “好,好,我瞅瞅。”


    白一彪也不管~酒壺裏裝滿了溫熱的米酒。


    拿到手裏~就盤了起來。


    半響,白一彪才將酒壺放下。


    “東西是對的,估摸著~是前朝中期造辦處禦製的,沒跑兒。”


    說完,他又瞅了瞅擺在炕桌上的幾個杯盞。


    鈴鐺杯、雞缸杯、花庭院人物高足杯......


    這都嘛啊?


    白一彪試問了一句:“你這把酒壺,難道是個獨活兒?”


    “可不是嘛!本來一套的四個杯子,都讓人給cei了。”


    聽小板兒爺這麽一說。


    白一彪直唿:“可惜,可惜了啊!”


    “可不是嘛!據賣家說,這把酒壺出自‘王剛’......不,是和珅他們家,四個杯子~就是在抄家時,被人失手給cei了......”


    不等楊朝升繼續說下去。


    白一彪擺擺手,製止道:“打住,琉璃廠那幫人就好編故事。這,這也編的忒離譜呐!整個一胡說,你甭信這一套。”


    古玩行裏,大夥兒都這麽玩。


    給手裏的物件~編個故事,才好賣上高價嘛!


    “哈哈哈!他這麽一說,我就這麽一聽。咱拿半袋子小米換來的,大師兄如果看上了,等會兒,我給您包好~帶走。”


    白一彪用“銅胎畫琺琅溫酒壺”,給自個兒斟滿了一杯酒。


    “還是你自個兒留著吧!師兄我,很快就不能~在陽光下行走嘍!”


    說完,白一彪就把杯中酒,給一口悶了。


    果然,楊朝升感覺的沒錯。


    大師兄,打進入四合院開始。


    就給楊朝升~一種“有心殺賊,無力迴天”的落寞感。


    1949年......


    作為穿越者,楊朝升當然知道。


    這一年,對於大師兄~這樣的刮民膽軍官,意味著什麽。


    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大師兄,究竟發生了啥事?”


    白一彪的心情~有些個糟糕。


    他一杯接一杯的,光顧著喝酒。


    甚至~沒動過筷子,哪怕是~先前心心念念的嫩黃瓜,他也沒有嚐一口。


    “剛收到確切的消息,今兒上午~津門被圍了。”


    這麽說,津門戰役就要打響了。


    楊朝升記得這場戰役曆時29個小時。


    也就是說,與四九城相距不過咫尺的津門,馬上就要迴到人民的懷抱。


    “走了,走了。”


    白一彪的情緒很不穩定,突然嚷嚷著要走。


    人還醉著酒呢!


    楊朝升有點兒~放不下心。


    “大師兄,甭走了。晚上,就睡我那屋。”


    “不不不,明兒一大早,行動隊~還要去日耳曼人的醫院抓人。”


    楊朝升趕忙拉出黃包車。


    “大師兄,我送送你。”


    “甭送,我直接去行動隊,這次隊長要親自帶隊,去抓一對夫妻,好像一個姓時,一個姓秦。我這個副隊長~得在他身邊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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