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輛車,是誰的汽車?”我居然還能如此冷靜,可是我的另一隻手緊緊攥住,緊的的讓我全身發抖。


    “嚴總的汽車。”


    我的手機從手裏掉下來,這一次,我再也無力偽裝堅強。


    張黎慌忙跑過來,拿起我跌落在地上的手機,那邊袁助理還在說話。


    “好,我們這就過去,我開車去。”張黎語氣堅定的說。


    掛斷手機,她看看孟凡,又看看我。


    “是不是嚴大哥出事了?”孟凡騰的一下站起來,一股劇烈的疼,讓她瞬間冒出冷汗。


    “現在還不知道。”張黎沒有迴答孟凡的話,眼神閃爍著說。


    其實袁助理在電話裏說的很明了,出事的是嚴浩的汽車,車裏兩個人,當場死亡,嚴浩跟武子豪。


    我沒聽到,張黎卻聽到了。


    “我要去現場。”我用盡力氣說。


    張黎開車,我們三個人奔去出事現場。


    袁助理也去了,我們在高速路口匯合,跟著他的汽車,兩個小時後,我們來到出事現場。


    五輛車,有四輛沒事,去的時候是十二個人,可是迴來出發的時候,隻有十個人,一個中毒在c市的醫院,一個送土壤樣本去省城。


    十個人,偏偏死的人是嚴浩跟武子豪。


    我們趕到還沒來及說話,嚴爸就出現了。


    他似乎不相信嚴浩已經死了,上前,顫巍巍想看個明白,被警察攔住了,說已經慘不忍睹,勸他還是別看了。


    我的目光跟他的碰撞,我發現他整個人呈癡呆狀態。


    嚴浩的死,對他打擊太大了,不,是我們每個人的打擊都太大了。


    譚禛宇死死攥住自己的拳頭,才竭力避免自己的失態,他沒想到,嚴浩真的死了,昨晚,知道要迴a市,他們幾個人破例在營地上喝了酒……


    看到孟凡出現,譚禛宇身子輕微顫抖起來。


    孟凡卻沒有掉眼淚,她一步一步走過去,我知道,她走的每一步,對她來說,是鑽心的疼,可是她忍住了,是因為嚴浩的死讓她已經感覺不到身體上的疼了。


    從下車到嚴浩屍體旁邊,她用了整整十分鍾,盡管那隻是一分鍾都要不了的路程。


    她穿的是假肢,跪不下來,她讓警察幫她坐下來,坐在嚴浩旁邊。


    “孟小姐,你確定你要看嗎?”


    警察問過孟凡的身份,她輕聲說自己是嚴浩的未婚妻,警察這才猶豫著望著她問。


    孟凡點點頭:“要。”


    警察這才掀開白布,我看到孟凡整個人都不好,像打擺子一樣,我跟張黎疾步上前,抱住孟凡的時候,她已經暈過去了。


    對她來說,這是致命的打擊。


    經過警察詳細勘察,最後得出結論,還是剎車失靈。


    嚴爸一聲未吭,帶走了嚴浩的屍體。


    他是嚴浩的父親,我們都無法阻止他。


    我在心裏擔憂,老太太要是知道這個消息會不會發病,嚴媽媽會受到怎樣嚴重的打擊。


    我的心情沉重的比灌鉛還難受。


    袁助理帶著武子豪的屍體迴到a市。


    嚴浩死了,這個項目終於可以停止了,我不知道嚴爸要是知道,會不會覺得高興,用他兒子的命換來他的安寧。


    武子豪除了季敏一個女朋友外,沒有一個親人,袁助理拿著他的資料給我看。


    武子豪,二十四歲,雲端村人,十四歲的時候父母雙亡,被城裏的姑姑收養,開始寄宿生活,大學畢業後,進入林氏工作,無房無車,跟季敏確定戀愛關係不到半年,季敏家人都不同意他們在一起。


    一個年輕的生命,就這樣沒了。


    公司給他開了簡單的追悼會,讓我沒想到的是,追悼會那天,孟市長居然來了。


    他站在武子豪的遺像前,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彎腰鞠躬三次,走的時候,專門走到我麵前,讓我照顧好孟凡。


    “她是個可憐的孩子,任總,我是個不稱職的父親,孟凡就拜託你照顧了。”


    孟市長走了,我看著他的背影,不明白他對我說這番話的意思,是後悔沒有早一些同意孟凡跟嚴浩的婚事嗎?


    林氏一個員工追悼會,他為什麽來?


    我問袁助理,他也表示不解。


    嚴爸帶走嚴浩,我們就失去嚴浩的消息了。


    我給嚴大姐打電話,她哭著對我說嚴家亂套了,讓我過去,我卻顫抖著聲音說:“大姐,我不是嚴家的人,我不可以過去。”


    我知道,我是不敢過去,我不敢看到嚴浩的遺像,不敢看到嚴媽媽的絕望,更不敢麵對老太太。


    還有,我不能讓林朝曄知道這件事,但是該怎麽瞞下去,我真的不知道。


    第一晚,他歡天喜地迴家,卻沒看到嚴浩,奇怪的問我:“媽咪,二叔不是今天應該到家了嗎?怎麽還沒迴來?”


    我輕聲說:“他有點事,耽誤了。”


    那晚,他也沒有看到孟凡,張黎告訴他,孟阿姨身體不舒服,先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吃早飯的時候就在叮囑我,二叔迴來了,讓他跟陳墨叔叔一起接他放學。


    我強忍著悲傷,等到他走了,我才放聲大哭起來。


    張黎走過來抱住我,李嫂從我們的談話中知道嚴浩出事了,可是卻不知道他已經死了,忐忑不安站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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