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紛紛點頭說好,屬於孩子軟糯的發音,聽得蘇落檸不由自主的笑著。


    蘇落檸耐心的教孩子們選畫筆,調色,勾勒雪人的輪廓,上色,是不是的雨孩子們互動。


    “這裏呢,要這樣畫,畫一條紅色圍巾,雪人也會冷的,畫條圍巾帶著,它是不是就不會冷了呢?”


    “對,這裏是雪人的眼睛,這裏是鼻子,……,對,榮榮最棒了!”


    “想在這裏畫一棵樹是不是,小海豚真棒,畫的樹身漂亮。”


    ……


    畫了一上午的畫,蘇落檸看著孩子們的作品,會心一笑,這些孩子,雖然身體上存在某些殘疾,但是他們對色彩,是食物的輪廓,對自然界的感知能力遠超於其他正常的孩子,這在他們的畫的畫上表現的很明顯,這也是她為什麽一直堅持每周六來這裏教孩子們畫畫的原因。她始終堅信,上天不會這麽殘忍,給了他們身體的殘疾,還要無情的拿走他們與世界對話的能力。


    中午,在福利院陪小朋友們吃過午飯,和他們玩了個小遊戲,等他們都午睡之後,蘇落檸才離開。她沒有直接開車迴家,而是去了畫廊。看著牆壁上掛著的屬於爸爸的一幅幅畫作,那副畫畫的是一場雪景,那時她九歲,因為好奇,就拉著媽媽一起去堆雪人,她開心的堆著學雪,媽媽在一旁笑的燦爛的看著她的笑顏,天空飄著小雪,落在她和媽媽頭上,衣服上,雪地裏有她們的腳印,媽媽的很整齊,她的歪歪扭扭的,而當時,爸爸就坐在陽台上,畫著這一幕……


    看著這幅畫,再次迴憶起當時的場景,那是一種叫幸福的東西在瀰漫著,頓時,強烈的思念湧上心頭,胸口悶得慌。


    蘇落檸忍不住的想:五年多了,爸爸媽媽,你們在天堂還好麽?是不是還會一樣的畫畫喝茶呢?


    將所有畫作看了一遍,蘇落檸想起今天教小朋友們畫畫的時候,剛好有幾個顏色的顏料用完了,正好畫廊對麵十字路口那裏有一家畫具專賣店,就想著趁今天有空去把東西買了,免得下次在畫畫的時候東西不夠,小朋友們該不開心了。


    想著孩子們臉上天真燦爛的笑容,蘇落檸拎起包關上門,走到十字路口的時候正是綠燈,行人們匆匆的交錯著,蘇落檸的腦海裏卻全是爸爸媽媽。


    看著小孩子們認真畫畫的樣子,她突然很想念自己小時候,在書房裏看爸爸畫畫,幫爸爸拿畫筆,顏料的場景,那時候,她見證者爸爸畫畫的全過程,她本是個不太吵鬧的孩子,就安靜的站在一胖,看著爸爸一筆一劃的勾勒出內心的理想世界,也是從那個時候起,她喜歡上了手握畫筆的觸感,和畫紙上顏料的淡雅香味,也喜歡傾聽畫筆與畫紙接觸時候細微的沙沙聲,在她看來,那個微小的聲響,比世間一切音樂都悅耳。


    陷入這些迴憶,腳上的步伐不覺慢了下來,路燈什麽時候變紅的都沒發覺。


    剛結束客戶接待的安又離正巧開車經過這個十字路口,他本是趁等紅燈的空隙思考著客戶提出的合作條件,側頭看向窗外的時候,在斑馬線上看見蘇落檸熟悉的身影,她低著頭,緩慢的抬著步伐,看起來好像在靠著什麽,可是路燈已經變紅了,她才走了一半不到,剛才等紅燈的車都開始打起了喇叭,催促她快些走,可是她沒反應,依舊低著頭緩慢的走著,好像根本就沒聽見鳴笛聲。


    就在蘇落檸走到三分之二處時,轉角一輛奧迪快速的轉彎開了過來,那個司機正在打著電話,握著方向盤的左右不住的敲打著方向盤,情緒看上去很激動,一心在和電話那頭的人爭論著什麽,他隻知道是綠燈了,完全沒注意到蘇落檸還在斑馬線上,那司機沒看見蘇落檸,許是打電話激動了,一腳踩下油門,車子“咻”的以下加速傳出來,在另一側的安又離看著蘇落檸完全沒察覺危險的樣子,再看向那輛一直在加速的奧迪,眼看就要撞上蘇落檸了,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安又離不顧紅燈,轉動方向方向盤,咬緊牙關,腥紅著眼等著前麵的奧迪,用力踩下油門,瘋狂了似的衝撞上去。


    “砰——”


    一聲驚天巨響傳來,安又離的路虎撞上奧迪的右側,車速很快,大力的衝撞導致奧迪車整個右側凹陷,車玻璃碎裂了一地,路虎車的車頭出現一個巨大的凹陷,滾滾濃煙瀰漫出來,燒焦的味道布滿空氣,碎裂得不規則的擋風玻璃橫七豎八的耷拉著,因為慣性,車子還推著奧迪向前滑了很遠的距離,最終撞上路燈才被迫停下來。


    奧迪車司機還沒反應過來,整個連人帶著就被撞到了欄杆上一陣強烈的撞擊襲來,還好被撞的是後座位置,司機沒有收到很大的傷害,就是額頭撞上了方向盤,暈眩耳鳴的感覺侵襲周身,隻撐不住,沒一會就眩暈過去了。


    安又離用盡了全身氣力撞上奧迪,整輛車的車窗全部震碎,油箱爆裂,汽油飛濺出來,有些還滲漏到車底。巨大的衝擊力使得車子上彈了一下,安又離先是大力的撞上方向盤,再因為巨大的衝擊力彈迴撞上座椅,碎裂的玻璃紮進他的肩膀,血瞬間浸紅了他的白襯衣,劇烈的疼痛從頭部、腹部和腿上傳來,安又離用盡最後的清醒,撇頭看向蘇落檸的方向,見她安然無恙的站在原地,隻是眼睛瞪得大大的,渾身木然的佇立在原地,他這才鬆了一口氣,暈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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