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臉兒上滿是豐收的喜悅,謝辭淵卻是一口老血憋在胸口差點厥過去。


    強忍著沒有對雲九傾發怒,沉聲說了句“蕭親王和明慧郡主的情況我已經著人去查了,有消息後再告訴你。”


    說完就閉上眼睛往身後山體上一靠不說話了,主打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唔,那好吧。”


    雲九傾訕訕地應了一聲,看上去平靜極了,無人知曉她此刻心跳如鼓。


    算上前世,雲九傾活了快三十歲了,她是一個心智健全的成年人,又怎麽可能對謝辭淵明裏暗裏的示好毫無所覺。


    作為一個母胎單身三十年的寡王,如果條件成熟的話雲九傾還真不排斥談一場甜甜的戀愛。


    然而且不說謝辭淵的確是她那隔了數千年的老祖宗,單論這一世,謝辭淵還是她的堂舅舅。


    拋開這些倫理上的障礙,雲九傾也還記得她遲早是要迴去的。


    雖然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才能完成空間係統發布給她的任務,換得重迴天朝的機會,可直覺告訴雲九傾,她不能讓謝辭淵太過沉淪了。


    史書上記載得清清楚楚,謝辭淵雖然有過三位王妃,卻從未像是同期的王公貴族一般納妾狎妓。


    這固然不能說明謝辭淵是一個多麽情深義重的人,可至少也說明他對婚姻大事不會太隨便的。


    先皇駕崩,宸妃薨逝,自己一手帶起來的隊伍被迫弄得七零八落,謝辭淵受的打擊已經夠多了。


    她若是這個時候心軟,遂了謝辭淵的心意兩個人甜甜蜜蜜地過起小日子,未來那一天忽然就走了,她都不敢想謝辭淵會有多難過。


    怔怔望著謝辭淵恬靜而略顯憔悴的臉,雲九傾暗暗下了決心,哪怕未來有一天真的要離開,也得先把謝辭淵送上皇位才行,就當是補償了。


    如此一想,心裏複雜的感覺才淡了一些,她也幹脆閉上眼睛假寐起來。


    殊不知她才閉上眼睛,謝辭淵就睜開了眼。


    那麽灼熱的眼神直直地落在臉上,他怎麽可能察覺不到?


    想到雲九傾之前瘋狂躲避裝傻的眼神,謝辭淵眼神微暗,果然,還是太衝動了!


    ……


    “出來了,我們出來了!”


    激動的喊聲打破了北荒的平靜,幾個身影踉蹌著從峽穀裏衝出來,直接撲在了地上。


    謝辭淵和雲九傾聽到動靜立刻竄了起來,與此同時,離相卿和那個可憐的暗衛貢獻出來的大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進了空間。


    正愜意地舔毛的老板被突如其來的大氅蓋了個正著,氣得揮爪一通抓撓,成功用大氅上的線和毛把自己捆了起來。


    雲九傾則無比順滑的一針紮在了謝辭淵後脖頸上。


    方才還在怔怔望著她發愣的人身子一軟就倒在了地上。


    玄烈才爬起來就看到這一幕,驚叫了一聲,“王爺!”


    喊完才意識到謝辭淵現在的人設是重傷不行的病人來著,忙找補了一句,“王妃,我家王爺還好吧?”


    就兩人說話的功夫,從峽穀裏出來的人越來越多。


    謝辭淵扶著謝辭淵的腦袋讓人躺在自己腿上,努力憋出一副傷感的口吻,“還是老樣子,值得慶幸的是過三響嶺的時候沒有讓他的病情加重。


    隻希望到了北荒後能把藥材找齊全,這樣一直昏迷著也不是個事啊!”


    說完又歎了口氣,每一個表情都透著淡淡的憂愁。


    把神情自然地給玄烈都看得一愣一愣的,若不是親眼看著雲九傾一針給自家王爺紮暈過去,他都要當真了。


    話說迴來,好像也隻有他家王妃能那麽輕易的偷襲到他家王爺了。


    玄烈敢肯定,雖然自家王妃身手的確厲害,可但凡方才動手的不是自家王妃,她手舉起來的那一瞬間就已經被自家王爺反殺了。


    心裏忍不住感慨王爺遇到王妃算是栽了,麵上還不忘配合著雲九傾演戲,“流放之地恐怕也沒什麽好藥材。


    不過地點固定,若是有機會的話可以托人從楚京采購好藥材給我們送過來,就是又要耽擱好多時間了……”


    兩個人似模似樣的聊了幾句,出來的人越發的多了。


    雲九傾這才發現最初踉蹌著衝出來,趴在地上半天起不來的幾個人都已經算是狀態比較好的了。


    後麵的人幾乎是互相攙扶著爬出來的。


    就連經驗最豐富的王靖康和官差中算得上是身手最好的林湛也是扶著牆走出來的。


    王靖康和林湛麾下的官差們手裏還扯著兩根繩索在費勁巴拉地往外拽,不一會兒,拽出來一群暈到站不起來的犯人。


    寧若冰也在其中,看到安安穩穩坐在一旁的雲九傾,本來虛弱的看上去好像連睜眼的力氣都沒了的人倏然來了精神。


    兩眼死死地瞪著雲九傾,好像她現在所有的慘狀都是雲九傾導致的一般,不過雲九傾壓根兒沒有搭理她就是了。


    她隻是狐疑地看著那一串兒被拽出來的犯人,不解道:“山上的狼群不是已經被我解決了嗎,我還留了好多解毒瘴的藥材在裏麵呢,你們這是怎麽了?”


    說是中了毒,看著不像,可若是沒中毒,那這些人未免也太狼狽了一些。


    雲九傾話音才落,素來沉默寡言的玄墨便憤憤道:“還不是有的人手欠,非得要去摘山上的野花。


    那花兒看著也就指頭大一點,結果一摘,從裏麵鑽出好多密密麻麻的小飛蟲。


    凡是那些小飛蟲飛過的地方,所有人都頭暈目眩的,解毒瘴的藥都沒用,嚴重的幾個都留在峽穀裏了。”


    玄墨說這話時不僅他自己,其他人也都用怨恨的眼神瞪著寧若冰。


    若不是他們被小飛蟲身上的毒折磨得筋疲力竭爬不起來,隻怕是要活生生撕了寧若冰。


    而拖著寧若冰出峽穀的寧若愚也隻是眼神複雜地看著她,沒有再像是以前那樣護著她。


    寧家二房的一個少年唿吸了一會兒新鮮空氣緩過勁兒後轉身就一腳踹在了寧若冰身上。


    “你說你手賤不賤!


    不知道三響嶺是什麽地方啊,還摘花!


    還當你是楚京主家的大小姐呢!


    連累大家差點丟了命你就滿意了……”


    那少年也是中毒不輕,踢了寧若冰一腳,自己也站不穩,踉蹌著摔倒了。


    不過就算這樣他也不願意放過寧若冰,爬過去還想打兩下泄憤,卻被寧若愚一把推開,“夠了寧毅!


    三姐又不是故意的,誰知道一朵野花會惹來那麽大的麻煩!


    大家都是寧家人,你是要讓外人看我們寧家人的笑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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