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大鐵鉤子先鉤住譚局長雙腳,上麵兩個小鉤環分別穿過譚局長的兩隻腳踝。沒錯,生生插進去的,帶著鮮血的鉤子頭直接冒出尖。譚局長一聲慘叫,上半身就要坐起來,旁邊一個“大猩猩”見狀就是大嘴巴,一巴掌把他直接打蒙,譚局長又躺迴案板上。


    他們把譚局長雙手朝上拉直,然後用第二個大鐵鉤子鉤穿他的雙手,牢牢固定在案板上。此時譚局長全身大開,雙腳固定,雙手固定,完全就是砧板上的肉了。


    第三個鉤子穿過他的琵琶骨。所謂琵琶骨就是胛骨,據說武功再高能耐再大,一旦穿過琵琶骨,整個人就跟廢了沒什麽區別。三個鉤子穿完,譚局長下麵的案板滴滴答答全是血,他嗓子已經嚎得喊不出聲了。


    楚隊長點點頭,有人取過一個破碗,碗裏盛滿了不知名的液體,看起來非常埋汰。那人拿著這碗水,一捏譚局長喉嚨,譚局長情不自禁張開嘴,那碗水咕咚咕咚全都灌了進去。


    這碗水看樣起了作用,譚局長慢慢睜開眼。我從來沒見過他的眼睛居然如此清澈,眼神裏已經沒有戾氣和陰鷙,有的隻是坦然和順其自然的超脫。


    有人拿了一根捲軸交給楚隊長,楚隊長慢慢走到他旁邊,緩緩展開捲軸。我這是第一次聽到他說話,他的腔調很怪,聲音也非常低沉,我僅僅能聽出個大概。而且他說的東西似懂非懂,像鬼話像夢囈,我是半聽半猜。他說的好像是:譚剛,你於2014年x月x日被人殺於家中,全家滅門,此因果另算。你生前為官不仁,貪汙受賄,貪贓枉法,顛倒是非,糙菅人命,敗壞綱紀,罰你七世不得為人,在我部受肢體分裂,萬仞穿身之苦,可服?


    譚局長躺在案板上,看著黑茫茫的天空,說道,服。


    楚隊長擺擺手:“行刑吧。”


    興高采烈地過來個“大猩猩”,手裏拿著大號菜刀,先把譚局長右手給壓平了,五個手指稍稍分開,然後操起刀,對準譚局長右手的大拇指就剁了下去。“大猩猩”用勁很巧,一刀下去,骨肉分離,手指頭和手掌僅有一層血皮和筋肉相連,他就用刀慢慢碾。刀鋒在斷指和手掌的骨fèng裏來迴搓,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譚局長臉都疼白了,可沒喊,額頭鬢角那汗混著血往下淌,其狀不忍目睹。


    那“大猩猩”一根一根這麽剁著,臉上帶著笑,他完全把這個過程當成了一種樂趣。時間不長,譚局長的右手隻剩下光禿禿的掌麵,五根手指全部切了下來。


    “大猩猩”用破碗盛了水,慢慢澆在全是血的菜刀上,哼著小曲,朝地上吐了一口濃痰,又來切譚局長左手的手指。


    我們幾個人哪見過這般酷刑,就連電視上都沒有,一個個全都傻了。就連號稱江湖一霸成天打打殺殺的寧哥,也傻了眼,喉頭不停竄動,看得冷汗直冒。


    就這一會兒工夫,譚局長兩隻手掌上的手指全部切掉,他整個人眼神渙散,這樣的酷刑下來,估計人就瘋了。


    楚隊長點手喚過那個“大猩猩”,簡單交待了兩句,然後站起身沒再繼續觀看,徑直走向後院,消失在黑暗中。


    “大猩猩”把菜刀劈在案板上,對我們說:“剛才楚隊長說了,你們不能光看著,也得參與這次刑罰,每個人至少往譚剛身上劈一刀。劈完就放你們,誰不劈就和他一個下場。”


    我們一聽都傻了,隊伍裏不光有男人,還有高中女生和未成年的小女孩,她們怎麽下的了手?我們互相看看,麵色慘白如紙,尤其盧雯身體抖若篩糠,嘴唇哆嗦,幾乎就說不出一句整話了。


    “都不來是不是?”“大猩猩”獰笑:“太好了。招唿兄弟們,把這些人全給剁了!”


    寧哥趕緊站起來:“別,別,我幹。”


    他第一個走到案板前,費了很大力氣才把剁在案板上的菜刀拔下來。這刀看樣子極沉,寧哥得雙手握著才能拿穩。他走到譚局長麵前,喃喃說:“老譚啊,你別怪我,我也是被逼無奈。你一路走好吧,清明我會給你燒紙的。”說著,閉著眼亂剁了幾下,鮮血四濺,也不知砍哪了,隻見譚局長胸前血肉模糊。


    林永第二個上去,接過菜刀,也不說話,照著譚局長大腿剁了一刀。


    盧雯哆哆嗦嗦走過去,接過刀,忽然露出一絲笑容:“譚老師,你別怪我啊。”


    譚局長看了她一眼,閉上眼。


    盧雯看著譚局長,突然說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話:“譚老師,你和我爸真像。你們都是畜生。”說著,拿起菜刀照著譚局長手掌就剁了下去,“啪”一聲刀鋒直接砍到底,右手手掌生生砍了下來。


    譚局長疼得一哼,緊緊咬著牙關,全身哆嗦不停。


    然後是我。我走過去接過菜刀,譚局長把眼睛緩緩睜開:“小劉啊,哥跟你說句話。”


    看著他這副樣子,我非常難受,不知說什麽好。


    “小劉,以後要出去了,且得好好做人。大哥做人很失敗,坑了不少人,臨死才明白。老話講,朝聞道夕死可矣。我明白這個道理,死得也就不冤了。好好做人,什麽錢財什麽權勢有什麽用,死了也就是一蹬腿,活得就是個良心。唉,赤條條無牽掛,赤條條無牽掛……”


    我雙手顫抖,能看出他說的是真心話。


    譚局長看我:“小劉,給大哥來個痛快的吧,我不想遭罪了。”


    我從來沒殺過人,此時菜刀都拿捏不住,根本下不去手。這時,我迴頭一下看到了啞巴女孩,心裏一凜,鼓足勇氣對“大猩猩”說:“我能不能砍兩刀?”


    “大猩猩”頗有興趣地看我:“可以。”


    “我這兩刀有一刀是替那小女孩砍的,她歲數太小,你們就別讓她手上沾血腥,給她一個天真的童年,行不行?我求求你們了。”我眼淚湧了出來。說這句話的時候,我一是照顧小女孩,二是悲慟譚局長的命運,心內五味雜陳。


    “大猩猩”笑:“可以。”


    我朝著譚局長鞠了個躬,譚局長一臉的坦然,不停咂吧嘴唇,眼睛看著院子上空的燈泡。


    我閉著眼,一刀下去,又是一刀。根本不知道砍在什麽地方,隻覺得頭重腳輕,鼻子裏全是血腥味,幾乎要暈倒了。


    譚局長最後的命運極慘,被“大猩猩”砍成碎塊扔在一口破筐裏。砍得支離破碎似乎還有口氣,嘴巴一張一合,眼睛始終張開著。我們呆呆瞅著地上拖曳的紅色血跡,滿地汙水,聞著刺鼻的腥味,隻覺得嗓子眼裏有東西,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這件事對在場每個人心理上的刺激都很大,經曆這麽一場慘不忍睹的酷刑場麵,每個人都長大了。我感覺自己似乎老了十幾歲,心裏那種沉甸甸或許就叫成熟吧。


    我們又被投入地窖,大家昏昏沉沉誰也沒說話。我一閉上眼,就是剛才血淋淋的一幕。迷迷糊糊中似乎做了個噩夢,我們走在一片生長著白骨的叢林,每一根骨頭上都長著一雙眼睛,那個地方就叫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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