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天棚橫七豎八的木樑,梁子上麵畫滿了新鮮的圖案,都是一些古代的內容,有點類似祭祀。房樑上垂下很多由糙根扭成的奇怪繩索,這些繩索編織成很古怪的形狀,乍看上去有點像複雜結構的陀螺。被發現的屍體就藏在這些繩索之中。


    命案現場一共發現了三具屍體,有男有女,年齡最小的十八歲,年齡最大的四十二歲,都不是本村當地人。三宗命案雖然驚心動魄,但真正能引起這些大佬關注的,是這些人的死法。


    這三具屍體都是吊死在房樑上,發現他們的時候,屍體已經死透了。他們死的時候都穿著大紅衣袍。三個人上吊的姿勢也很詭異,雙手也被繩子捆著,高高舉起,和頭顱一起掛在房樑上。而且在他們的脖子上,都掛著一個黑色的大秤砣,深深勒在皮膚裏,懸垂於兩腿之間。


    最為恐怖的是他們的表情。三個人在死的時候都保持著微笑,嘴角微微翹起,似乎死亡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


    市公安局張局長查看了現場,屍體已經送到法醫解剖,報告還沒有出來。幾個經驗豐富的刑警正在很仔細檢查線索。張局長問身邊的刑警隊田隊長,最先到現場的警察叫什麽來著?田隊長道,是本縣的警察叫陳平安。張局長說讓他過來,我有話問他。


    陳平安也在現場,不過他的身份和這些前輩沒法比,隻能在後麵維持秩序。忽然聽到局長大人召喚,屁顛屁顛進去。雖然現場屋子裏味道極其難聞,可他還是硬挺著不敢做過分動作。張局長詳細詢問了他發現命案的過程。陳平安有點歪才,對答如流,思維敏捷。張局長有點感興趣了,問他對案子有什麽看法。陳平安清清嗓子,低聲分析說,此案不循常理,從現場來看帶有鮮明的宗教儀式特徵。這個案子如果是某種儀式,它應該不是孤立存在的,以前肯定發生過類似事件,以後也會出現。要破獲此案,還是要查出死者身份,以及與屋主之間的關係。


    張局長問他,屋主是什麽樣的人。


    這些細節已經在最初的卷宗裏寫到了,局長不會不知道,之所以這麽問,是看這小子像是個人才,想進一步考量考量。陳平安說,這裏的屋主已經在去年把房子轉租給了外人。這裏租房子的房客有重大嫌疑。根據這兩天走訪來看,村民們說房客是父女兩個人。父親大約五十來歲,女兒很年輕,看上去像是大學生。奇怪的是,目前為止還沒發現兩人相關資料,照片什麽的。


    張局長點點頭,屋子已經被搜查過兩遍,確實沒找到相關房客的任何信息。


    陳平安繼續說,局長,我認為這件案子要注意兩件事。一是保密,不能讓老百姓知道,如果引起騷動,社會影響非常不好。二是加大力度搜查那對神秘父女的下落,他們有重大嫌疑。


    第三件事發生在最近的某一天。一個不知姓名的初中生,和自己班裏一位女同學發生了懵懂的愛戀。兩人還是同桌,白天說不完的情話,晚上還要在家抽空視個頻語個聊啥的。隨著關係的親近,又是荷爾蒙激發的青春時代,兩人越來越親密,白天上課在桌子下麵互相拉手摸腿甚至撫摸私處,到了晚上關上臥室門,還要光著身子裸聊。


    這天正聊著,突然女生家長把臥室門推開,兩個光著身子的孩子都傻了眼。女生家長看到視頻裏一個臭小子光著屁股,立時暴跳如雷,把女兒打了一頓,第二天便告到學校。接下來是漫長的處分檢討道歉,男生女生的名聲在學校裏臭名遠揚。誰見了都開玩笑,有的玩笑甚至極為惡毒。老師諷同學罵,兩個人實在受不了,決定一起殉情自殺。


    晚上男生來到江邊,看著霓虹燈下滔滔江水,心如死灰。這時他接到電話,女生說她後悔了決定活下去,希望他也不要做傻事。


    男生苦笑,這個世界拋棄了我,現在連你也要拋棄我,他心一橫,跳下大江。也趕巧了,江邊有旅遊船經過,看到這一幕,四五個大小夥子跳下水把他救了上來。


    經過這個事一折騰,男生的父親也不打他了,爺倆平心靜氣地對話,男生提出要求他想轉學。


    這天夜晚,華燈初上,爺倆走在城市的夜景之中。夜風靜靜吹著,昏黃的路燈下,男生聽到了一首歌。


    歌曲是從一家文身和店門口的喇叭裏放出來的,無非是店鋪吸引顧客的一種手段。但是這首曲子,卻極為獨特,是從來沒聽過的。一些行人,居然駐足下來,十分入神地聽著。


    歌曲裏是一個純純的童音,純的幾乎不帶一絲雜質,她唱到:春天來了,冬天走了。孩子來了,老人走了。老人問,蠟燭的火苗從何而來。孩子一口吹滅答,它向何處而去便從何處而來。老人問,大雁為什麽我每年都會看到你。大雁說,我南北奔忙是為了看你漸漸死去……


    男生說,爸,我想紋個身。


    他父親想了想,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孩子,你大了,你去做你認為對的事情吧。


    一個半小時後,男生從文身和店出來。門口喇叭裏的歌曲已經換成了《鳳陽花鼓》。


    這首《鳳陽花鼓》不知是誰根據安徽民間小調改編而來的,裏麵除了悠揚的曲子,還有一句男聲的獨白:


    風流一生我夢一場啊,太陽還是那個紅太陽!


    第三卷 閻王爺來了


    第1章 打劫


    今年的冬天發生了很多事,首先我的老爸病了。他的病很重,我不得不返迴老家去醫院伺候他老人家。和媽媽一起衣不解帶,終日守在醫院,一直等到老爸做完手術,一切良好。我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那就是從公司辭職,迴老家侍奉二老。


    這個決定是經過慎重考慮的。隨著我年歲增長,父母的年紀也越來越大,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身邊沒有人不行。與其在城市裏蠅營狗苟為了套房子像狗一樣打拚活著,還不如迴來侍奉老人家。在父親住院的日子裏,我多少次背地裏掉眼淚,媽媽背駝了頭發白了,這個時候就要我這個當兒子的挺起家來。


    我把這個決定告訴李揚他們時,眾人雖然不舍,可也理解。銅鎖拍著我的肩膀說,如果需要哥們幫忙,就一句話。我笑了笑。從西藏迴來,李副總像變了一個人,根本就不搭理我們。我本來對那些錢無所謂,可老父親躺在醫院裏,家裏錢花的像流水一樣,我實在急眼了,去辦公室堵過幾次李副總。終於從他們手裏弄出十萬塊錢來。這十萬塊錢就算是我去西藏的勞務費。


    離別的前一天,我們這些哥們都喝醉了,銅鎖還眼淚汪汪地說,過些日子去老家找我玩。我說,歡迎歡迎,肯定弄倆柴火妞伺候你。銅鎖一本正經說,我現在已經色戒了。


    背著行囊,坐著火車,我迴到了老家。


    我的家就在這座城市外圍的小縣城,離市區也就兩個小時的火車路程,不算遠。不過因為地勢原因,通往縣城有一段路火車無法經過,隻能坐長途客車。


    這座縣城三麵環山,一麵臨江,地勢險峻,頗有曆史,古香古色的。小縣城本來沒什麽名氣,可最近出了一件大事,使它迅速成為網絡聚焦的熱點。


    論起來不是什麽好事,因為這裏發生了一宗據說非常離奇殘忍的人命案子。我們縣城管轄範圍內有個破山村,裏麵發現了三具屍體,具體細節不清楚,但網絡上傳得非常邪乎。我從來不看那些東西,總覺得是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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