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溶劑似乎能侵蝕鐵鏽,從鎖眼裏不斷流出黑色的液體,隻聽“哢嗒”一聲,再扳動把手時,那道鐵門居然向外敞開了一道fèng兒。


    門打開了。


    我們頓時唿吸急促,這裏到底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大家都感覺非常的緊張刺激。


    李揚緩緩拉動鐵門,門軸發出幹澀的“嘎吱嘎吱”聲音,聽得讓人牙倒。門裏是一片深邃的黑暗,猶如深淵,似乎很久很久沒有打開過了,裏麵散發出十分難聞的氣味。


    我們幾個一起用力扳動把手,好不容易把這扇門拉開一條能容納一個成人穿過的fèng隙。李揚打著手電往裏看了看,光線照進去似乎被黑暗給吸了,隻留下一條微弱的光柱,閃過的區域,看到的隻是一條條通氣管。


    看清楚裏麵的東西,銅鎖十分失望:“我還以為藏著什麽秘密呢,原來都是管道層。”他解釋說,每個高層大廈都會有專門管道層,所謂的封閉空間,裏麵放的都是機組等專業設備,用來水電氣集中管理。


    眼前這個神秘的密室,恐怕就是做這個用的。目所能及所看到的,是一條條交錯並行的細長管道,裏麵充斥著陳腐混雜水汽的臭味,看不出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裏麵黑洞洞,看著就頭皮發麻,我們下意識接收了銅鎖的說法,不想再去冒險,便一起道:“既然如此,就把門關上吧。別因為我們,導致整棟樓水電瓦斯出問題。”


    李揚蹲在fèng隙前,探頭往裏看,不時做出一個古怪動作。他把胳膊整個伸進鐵門裏,然後又拿出來,如此反覆,做了很多次。他忽然說道:“我想進去看看。”


    銅鎖翻個白眼:“徹底瘋了。沒告訴你嘛,裏麵是管道層,你進去能發現個鳥啊。”


    李揚看著我們說:“我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這扇鐵門裏麵的溫度和外麵的不一樣。”


    我說:“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外麵冷,而裏麵是密閉房間,冷氣進不去,自然溫度不一樣。”


    李揚站起,讓出位置,示意我們試試。


    秦丹蹲在門口,把手臂伸進fèng隙裏,感受了一下,再拿出來,顯得有些驚訝:“這裏溫度好高啊。”


    我和銅鎖一起擠過去,也學著他們樣子試,果然外麵和裏麵,有很明顯的溫度差。


    我們現在所在的大樓頂樓平台,溫度其實是很低的,甚至比外麵的露天還要低,估計在零度左右。這種現象,我和李揚上次探險的時候就發現了。大樓越到頂樓,溫度越低,說起來很詭異。就算走廊啊、平台啊這些地方不像室內那樣鋪設暖氣管道,但大樓畢竟是個封閉空間,隔絕了冷空氣,可是這裏的溫度非但不比外麵高,甚至還要低上兩三度。


    而這道神秘的鐵門裏麵,溫度卻高的離譜,幾乎接近正常供暖水平,預計能接近20度。和我們所處的平台比起來,堪稱溫暖如春。


    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這裏麵有供暖設備在工作。可如果這樣的話,和銅鎖猜測的管道層假想,又產生了矛盾。


    無人居住,隻是鋪設管道,集中機組的房間,有必要供暖嗎?


    李揚說幹就幹,他貓腰想鑽進去。這條fèng隙目測覺得足夠大,真要鑽時卻發現很麻煩。最大的問題是我們穿的棉襖非常臃腫,李揚連人帶衣服卡在fèng隙處,根本進不去。


    他來來迴迴試了幾次,還是沒能鑽進去。我們幾個人又嚐試拽住把手,讓fèng隙大一些,可鐵門年久失修,門軸鏽得死死的,費了牛勁也拉不動。門fèng這已經是張開到了極限。


    來迴折騰,李揚全身是汗,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抬手擦擦汗,順手一抹,臉上的髒灰到處都是,和小花貓一樣。我們誰也沒有笑,此時此景詭異壓抑,心情都很沉重。


    李揚拉開鎖鏈,把棉襖脫下來,露出裏麵的毛衣。他凍得打了個哆嗦,還是堅定不移把棉襖遞給秦丹:“你們在外麵等我,如果我迴不來……”


    我們麵麵相覷,不知說什麽好。


    “如果我迴不來,棉襖就送給你們了。”李揚嗬嗬笑。


    他和李大民,這一對堂兄弟真是生錯了年代,倒退一百年,絕對是梟雄的料。有膽有識,最重要的,是主意特正,認準就幹,從來不問紅旗到底能打多久。


    李揚蹲在地上,順著鐵門fèng隙,一點點爬了進去。


    我們在後麵看得心驚肉跳,眼見得他像大蟲子一樣,拱進了裏麵,最後兩隻腳也收了進去,他消失在鐵門裏。我們打著手電,看見他在裏麵站直了身子。門雖然很矮,不過看樣子,裏麵空間足夠成人能正常活動。


    李揚手電的光線在黑暗中閃爍,身影模糊不清,他正在向著裏麵的深處緩緩走去,直到黑暗吞噬掉最後一絲光亮,他消失了。


    我們誰也沒說話。好半天,銅鎖摸出煙,發給我和王晨,又給我們一一點上。我們幾個人蹲在地上,一口一口抽著煙。秦丹受不了煙味,捧著李揚的棉襖站在不遠處,女孩靜靜地看著鐵門,不知想著什麽。


    “你覺得那小子能迴來嗎?”王晨低聲問我。


    “他叫李揚。”我不滿王晨對大神居然用“那小子”這個稱號,簡直是侮辱。


    “好,好,李揚。他能迴來嗎?”


    銅鎖笑:“老李這人八字極硬,不會出事的。我們燈盟,有幾個八字特別硬的神人,每次探險都要他們帶路,肯定不會出問題,李揚是其中之一。”


    我瞥了一眼秦丹,問銅鎖:“剛才你們說那丫頭在鬼門關打了個滾,這是怎麽迴事?”


    銅鎖深深吸了口煙道:“秦丹是在湘西農村長大的,他們那裏風俗對於鬼神之事特別迷信。那還是她小時候的事,她的奶奶有一次得了重病,醫院檢查不出所以然,家裏便請來了道行很高的師父相看。師父說,她奶奶命不該絕,此次生死關是因為前世犯下的罪孽。據說她奶奶前生是清末時候在江南開窯子的ji院老闆,當時華夏劇變,天災人禍的,她奶奶就用各種手段逼迫收容許多難民家女兒當窯姐賣身,聽說還虐死過不少不聽話的貞潔烈女,反正是血債纍纍。到了今生,便命運坎坷,事事不順,喝涼水塞牙,放屁蹦腳後跟,能活到這麽大歲數也算奇蹟。現在,前世那些冤死的女魂,都來向她討債,這一關怕是很難過去。”


    我聽得入神:“然後呢?”


    “師父說,能救這老太太的,隻有一個人,就是小孫女秦丹。師父說秦丹這丫頭,是什麽天上童子轉世,能辟邪驅魔,說得挺玄乎。救奶奶唯一的辦法,就是讓秦丹以命換命。”


    “我操。”王晨咽下口水。


    “中間做了一些什麽法術就不說了,我們問過秦丹很多次,這丫頭就是不說其中細節。結果是秦丹病倒,高燒不退,蓋多厚的被子也擋不住冷,天天說胡話看見髒東西,命懸一線。而她奶奶則大病已愈,享受天年。當然不是說秦丹必須得死,那位師父作法救了她,據說當時秦丹的名字都已經在下麵閻王爺的生死簿上登了記。反正這事挺邪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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