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允依他所言,從六皇子一事到蘇影憐一事徹徹底底想了一遍,最後不禁兩手一拍道:“還真是!”


    若華在院裏坐著,莫名的打了個噴嚏。


    念到一半的《地藏經》就這麽斷了下來。


    秋雲、槿秀二人邁進院子,恰巧見到這一幕。


    槿秀不禁調侃道:“喲,這是誰在掛念咱們小姐呢?一記噴嚏跟打悶雷似的。”


    一旁的秋雲聞言,拿著手帕捂嘴偷笑。


    若華沒什麽心思跟她們鬼扯,坐在那兒不說話。


    她二人麵麵相覷,來到若華跟前,秋雲問道:“小姐這是怎麽了,悶悶不樂的。”


    若華勉強扯出一張笑臉道:“沒事,隻是覺得無聊,提不起勁兒罷了。”


    槿秀聽她這麽說,也不做他想,又恢複了那副跳脫的模樣:“我跟小姐說個喜事。”


    若華正要問她什麽喜事,秋雲插了話:“方才前院來了客,老爺、夫人將客人請到了前廳。我與槿秋不是到前院領這月的例銀麽,路過廊道聽到些隻言片語,好像事關小姐的婚事。”


    槿秀又是一陣歡喜:“徐小姐才定下婚期,搖身一變成了王妃,咱們小姐也要成將軍夫人了。”


    若華忙問道:“什麽將軍夫人?”


    槿秀依舊是嘻嘻哈哈道:“奴婢可是打聽過了,羽翎軍統領家的公子,正是京州虎衛軍的少將。小姐將來嫁了過去,可不就得稱一聲將軍夫人麽?”


    若華眉頭緊蹙,手中的紫檀佛珠險些脫手。


    槿秀還想再說什麽,卻被秋雲扯住。槿秀偏過臉瞧她,疑惑不解道:“你扯我作甚?”


    秋雲同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看若華。


    槿秀迴頭看了看,見若華一臉愁容,閉了嘴。


    若華猛地從石凳上起身,頭也不迴的朝前院去了。


    沈府的小道七拐八繞,若華走得急,眼看就要進廊道了,卻從廊道裏走出來倆人。


    “小姐”陳管家輕聲喚道。


    站在他身旁的孟晟睿,躬身作揖,也喚了句:“沈小姐”


    若華再不待見他,當著陳管家的麵也不能失禮,她朝孟晟睿福了福身:“孟公子”


    孟晟睿聽了卻欣喜道:“你還記得我?”


    若華那聲孟公子喚出來,自己都有些後悔。那次南城大街上,他雖幫了自己,可倆人也麵見過。


    可孟晟睿這句話,把若華鬧糊塗了:“我同公子似乎沒見過麵吧?”


    孟晟睿愣了愣:“你直接喚了句‘孟公子’,我以為你知道我。”


    若華搖了搖頭:“我隻是聽府裏發丫鬟說孟府來訪,看你這年紀不大,猜你就是孟家的公子。”想起方才院子裏槿秀她們說的那席話,若華心中煩悶,接著道:“孟公子到沈府來做什麽?”


    其實這話問得很沒禮貌,若華承認。如果孟家真是來談婚事的,她一個女子這麽直接的問出口,很是不妥。可若華不在乎,她軸定自己不會再嫁給他。


    孟晟睿不是傻子,自然聽出她的不樂意,他也不惱:“在下是隨家父走訪罷了,要說什麽事,還真沒有。”


    這迴換若華愣了愣,敢情自己是讓槿秀那兩丫頭給忽悠了。


    陳管家見他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便安靜的退了下去。


    若華見了有些不悅,她不喜歡府裏的人拿她跟孟晟睿做過多的遐想。可是陳管家做慣了跑腿的活計,一溜煙就沒了影。


    孟晟睿不見外,嘴邊帶著微微笑意,對若華道:“既是如此,便由沈小姐帶在下逛逛沈府大院兒吧。”


    他雖是個武將,卻不五大三粗,反而極愛幹淨,他的衣物上總有一股淡淡的蘭香。


    當初在孟府,若華常常跟侍奉的嬤嬤說他身上有股蘭香。嬤嬤卻笑道,情人之間互為依賴,總能從對方身上聞到獨特的味道,而旁人是聞不見的。


    此時此刻,孟晟睿站在若華對麵,若華依然聞到那股淡淡的香味,她驚慌失措,定在那裏沒了動作。


    孟晟睿見她久久未動:“沈小姐?”


    若華讓他喚迴神來:“我還有些事,不方便陪孟公子閑逛,沈府也不大走不丟的。”說著轉身就要離去。


    “沈小姐留步。”孟晟睿又喚道,匆匆行至若華麵前:“你當真不記得了?那個少了一隻翅膀的蝴蝶風箏,上麵還有你寫得歪歪扭扭的名字,我一直將它留著……”


    孟晟睿說話間眼裏閃著光,若華卻不耐的打斷:“什麽風不風箏的,孟公子記錯人了。”要說她記得的,隻有當年的深情錯付,還有她那未降世的苦命孩兒。


    說罷,若華又照原路返迴,她此時此刻亂了心,隻想著遠離。還有,迴去得罰槿秀和秋雲到浣洗房洗三天的衣裳,否則難泄心頭之恨。


    孟晟睿望著那身影,喃喃自語:“她都不記得了,我還將它留著做什麽……”


    第六十一章 送親之行


    八月桂花遍地開,十裏飄香入城來。


    京州的天不再那麽炎熱,院裏的吹著的風還帶了些許涼意。


    自祭天之後,京州大事連連。算算日子,沈老爺也好些時候未去早朝了。


    那些事情,漸漸的淡了風聲,當然不是大家不傳了,而是不能再放到檯麵上說了。


    趙玉衍犯下大錯,崇仁帝未做處罰,卻賜封為晉王,把老百姓們腦糊塗了。徐澹雅未婚先孕,怎麽看都該是奔過去的妾,此時成了晉王妃,更讓人想不通。


    諸多的“想不通”與“不明白”才讓他倆的婚事成了京州最熱的話題。也因此,掩蓋了那些流言蜚語。


    徐國公家的送親宴已經辦了一天,今日正是晉王府迎親的日子。


    若華要跟著徐家送親,季氏早早便給若華準備了一身喜慶的衣裳,天還未亮就讓國公府裏的人接走了。


    季氏同沈老爺是以賓客的身份入席,所以不同若華一道,而是在黃昏前到晉王府入宴。


    若華掀開簾子,看了一路。老百姓忙於生計,這個時辰已然擺起了攤做生意,街道上也有了零零星星幾人。


    說起來,今日還是中秋佳節。往年都得講究一番,拜月啊、紮花燈啊、火龍舞什麽的,今年卻隻有晉王府家的喜宴。


    若華有些遺憾,不知還能不能在皓月當空之時,吃上月餅。


    車夫緊趕慢趕的,沒多久便到了國公府。


    靜兒奉了自家小姐的命,正在門前等候。


    若華剛抬腳下了車,靜兒便走了過來:“沈小姐可來了,教習嬤嬤正在房裏候著,您是頭一遭送親,夫人怕您失了禮,所以讓嬤嬤給您交待一下送親的事宜。”


    柳氏這個要求在情理之中,若華在她眼裏就是個外人,若不是徐澹雅執意如此,她斷然不會同意。送親這等大事,自然不能在這個外人身上出了岔子。


    靜兒領著若華往內院去,那嬤嬤正在徐澹雅閨房側麵的廂房裏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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