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華不依,硬拉著文昊做到凳上,示意他下棋。見此,文昊隻得伸手撿起棋子與何胥下了起來。


    何胥贏了若華好幾天,自信滿滿。文昊在他眼裏的不過是個小孩兒,你們姐弟倆誰上都一樣。


    平時緘默不語的文昊,在棋盤上毫不手軟。局勢慢慢朝黑子這方倒,一旁觀戰的若華歡喜得不行。何胥則是一副臭臉,時不時的瞟一瞟文昊。不過文昊一心在棋上,根本沒注意,可解了若華心裏這口悶氣。


    這局棋倒是少見的下到了最後,黑棋以二十子贏了白棋。文昊贏了棋,畢恭畢敬的朝何胥鞠躬作揖。何胥臉臭歸臭,見文昊恭敬的模樣,也起身還禮。棋輸了不要緊,不能輸了風範不是。


    文昊從凳上起來,準備移位給若華,卻被何胥一把扯住:“再來,再來。”


    何胥覺得自己被這麽個毛頭小子下輸了,臉麵掛不住,一心想著要把麵子扳迴來,說什麽也不能讓文昊走。


    若華瞧何胥這副死皮賴臉的樣子,樂得不行。而被何胥扯著的文昊怯怯的望著若華,似是在詢問若華的意思。


    若華見了,朝他笑著點頭:“他要你下,你下便是。”


    聽若華這麽說,文昊臉上露了笑意。重新坐下,與何胥下了起來。


    文昊笑起來顯得純真可愛,若華心中莫名的溫暖。若華覺得孩子天性貪玩,隻有不敢貪玩的,沒有不貪玩的,文昊顯然是前者。


    離申時還有些兩個時辰,見倆人下得正酣,若華想著去拿些茶水糕點,讓他倆先墊一墊。


    還未進院子,便隱約聽見槿秀的哭聲,還有淑秋與秋雲兩人斷斷續續的安慰聲。


    若華不明所以,抬腳邁進了院子。見槿秀坐在院裏的石桌旁拿著手帕抹淚,淑秋與秋雲正圍著槿秀說話。


    “這是怎麽了?”若華問道。


    三人聞言紛紛抬起了頭。見來人是若華,淑秋愁眉看了槿秀一眼,道:“方才槿秀到前院找陳管家拿這月的月錢,迴來的路上,正巧遇上四小姐。也不知槿秀怎麽得罪了四小姐,讓四小姐賞了兩個耳刮子。”


    槿秀臉上還能看得見通紅的巴掌印,淚水在眼裏打著滾,眼睛一眨就順著麵頰流了下來。那委屈的小模樣,任誰見了都心疼。


    槿秀仰著小臉對若華道:“那四小姐欺負人,我聽見她同那個叫迎春的丫頭,在側院說小姐與表少爺曖昧不清,整天在後院裏偷/情,我就上去同她理論了幾句。誰知她扇了我兩巴掌不說,還說要將這事告到老夫人那兒去。”槿秀說著,又委屈的拿著手帕抹淚。


    若華上一世跟沈宛清沒太多交際,她當人一套,背人一套這脾性,若華也是現在才了解到。若華不明白,自己跟她沒仇沒怨的,她抓著這事不放,是個什麽道理?


    槿秀因著秋生的緣故,與秋雲走得近,兩人關係不錯。秋雲是個急性子,聽槿秀這麽一說,氣急了:“她這分明就是血口噴人,她要告便讓她去告,咱們現在就到老夫人跟前同她理論。”


    若華一把拉住正朝前院而去的秋雲:“理論什麽?她是沈家的四小姐,老夫人寵著的主,你也不想想老夫人會信誰。到時候理沒論成,老夫人要治你個不敬之罪,我也救不了你。你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怎麽跟秋生交待?”


    秋雲聽了若華這番話,也靜了下來,埋著頭,不吭一聲。


    淑秋也上前拉住秋雲,柔聲安撫道:“好了,這事還沒個定論,咱們就先靜觀其變罷。”


    秋雲隻得點頭應了聲:“嗯”


    自古,女子名節為大,這事從沈宛清那兒告到沈老夫人耳朵裏,會更棘手一些。沈宛清既然去沈老夫人麵前告了狀,那麽沈老夫人便不會置之不理,定會差人叫若華過去詢問清楚。


    若華將淑秋叫道跟前,對著她耳語了一番,淑秋點了點頭便朝著後院方向去了。


    淑秋前腳還沒走多久,迎春後腳便進了芳華苑。見了若華,迎春福了福身,說道:“九小姐,老夫人讓你去趟前廳。”


    迎春就是沈晚清從丹陽帶過來的那個小丫頭,若華在丹陽沈府眾多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九,所以迎春稱她為九小姐。


    若華也不理會她,徑直了朝前廳去。


    迎春見此,心中鄙夷道:不過是個旁支的小姐,端什麽架子。


    .


    若華到前廳時,沈老夫人還沒到,若華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沒多久季氏也到了前廳,見若華坐在那兒,便問道:“是你祖母叫你來的?”


    若華應了聲“是”。看這樣子,季氏還不知為的是何事。


    季氏剛找了個地兒坐下,沈老夫人便由沈宛清攙著進了前廳。若華與季氏都從座上起來,朝沈老夫人福身行禮,若華叫了聲祖母,而季氏則喚了聲母親。


    沈老夫人仍舊是慈眉善目,對著倆人笑著應著,讓若華看不出沈老夫人有任何要訓誡她的意思。


    沈老夫人讓她們都坐下,若華也就不焦不燥的坐著。


    沈宛清對著若華親切的問道:“若華妹妹,今兒都做什麽去了?”


    沈老夫人不說話,她一向是以長輩之尊評斷是非,今兒這揭底的事就交給沈宛清來做。


    若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就著沈宛清的提問,迴道:“閑來無事便在院裏吹吹風,偶爾也到後院散散步。”


    沈宛清心裏暗笑,誰知道你是在後院散步,還是做什麽見不得人的。


    “後院散步?我怎麽見你與表哥在後院裏有說有笑的,歡喜得很。”


    沈宛清這話一出,季氏顰眉,語氣略顯不悅:“宛清,說話要注意言辭,你這般說不是在損若華的清譽麽?”


    第二十一章 明辨是非


    見季氏一副愀然不樂的樣子,沈宛清也閉了嘴。事情讓她這兩句話點明了緣由,後麵也沒她什麽事兒了,接下來就該是老夫人評辨是非的時候。


    若華坐在那兒喝起了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沈老夫人瞅了若華一眼,問道:“清兒說的可是實情?”


    還未待若華開口,季氏先道:“母親可不能將宛清一個小姑娘的話當真,若華是我的女兒,她的為人我清楚,她是斷然不會做這種事的。”


    季氏心中來氣,沈宛清竟這般詆毀若華,她對這位侄女頓時沒了好感。


    沈老夫人見季氏這氣急的模樣,正顏厲色道:“難道我還不能過問了?既然清兒說看見了,就得問清楚。若是真有這事,你不明不白不過問,到時候再讓別人亂傳了出去,你讓三兒的臉往哪兒擱?”


    沈老夫人擺出長者之姿,季氏哪還敢反駁,隻得禁了聲。


    若華沒想到沈老夫人這麽相信沈宛清的話,看來沈宛清在丹陽那邊沒少搬弄是非。


    “若華你來說,這事到底怎麽迴事?”沈老夫人此時沒了往常的和顏悅色,語氣中透著威嚴。


    若華從座上起身,對著沈老夫人畢恭畢敬道:“我與表哥清清白白,宛清姐姐說我與他有私情,純屬子虛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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