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你來我往,誰也不服誰,趙子揚已經有些暈了,大著舌頭道:“小墨……你可別用內力逼酒……我不服!”


    他也就喝多了酒,才會稱唿鳳之墨的小名。


    鳳之墨一拍桌子,道:“我是那種人麽?我千杯不醉,需要用這種手段?今兒你是站著來的,肯定躺著出去!”


    “我不怕你,酒量這些年,我可是練上來了!”趙子揚拍著胸脯,豪氣沖天。


    “那好,繼續喝,男人不能說不行!”


    二人已經不用杯子了,直接上酒壺,酒壺對碰,仰頭就是灌。


    “小墨,你還記得咱小時候去酒窖偷酒喝麽?哈哈……那會兒醉的跟兩隻小蛤蟆似的,被舅母一手一個拎出來的!”


    趙子揚口中的舅母,就是鳳之墨的母後,在外的時候,趙子揚還是會喊她皇後娘娘,可是私下裏,卻還是親熱地喊她舅母!


    想起自己記憶裏那個親切得如同親娘一樣的舅母,趙子揚又悲傷了起來。


    “小墨,我恨死我爹了,他怎麽那樣壞,要害舅母!”


    趙子揚猛地灌了自己一口酒,嗆得眼淚都跟著出來了。


    鳳之墨眼裏同樣飽含著淚水,他也很想娘親啊,可是記憶越來越模糊了,他如今也隻能靠著畫像,才能清楚地記得母後的容貌!


    “說那些做什麽,喝酒!”鳳之墨不願意提起舊事,徒惹傷心。


    “好,喝酒!”趙子揚哽咽了兩聲,又咽下了喉頭的酸澀。


    鳳之墨是在離開西鳳國十年後才與他再度見麵的,他曾經一度以為鳳之墨已經死了,當再見到這位兒時的夥伴時,趙子揚除了激動,更多的是愧疚和自責!


    因為他一直都很清楚,他父親是害了鳳之墨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之一。


    所以那時候他就已經決定,站在鳳之墨這邊,幫他複國,幫他報仇,幫他奪迴本屬於他的一切,哪怕因此要背棄自己的父親!


    他是深恨那樣的父親的,原本他們的生活美好的就像一首詩,卻被父親的自私和權欲毀的支離破碎!


    他很喜歡舅舅和舅母,很喜歡小墨,很喜歡那個比家裏還溫暖的皇宮!


    可是一夜之間,他所深愛的一切,都消失了!


    414 抱一下嘛,你不吃虧


    推杯換盞,酒瓶碰撞間,都是兩個男人不能對人言的心情。


    關於過去,關於年少,關於破碎的家庭!


    等穀千諾和華安公主迴來的時候,就看到滿地破碎的酒瓶子,還有兩個喝到爛醉如泥,頭對頭,睡得酣甜的男人!


    “天哪,怎麽喝這麽多酒?”華安公主手足無措地一會兒拍拍這個,一會兒拉拉那個,卻根本無法撼動喝醉了的趙子揚和鳳之墨。


    穀千諾對華安公主道:“公主,時候不早了,您就在宮裏歇下吧,反正宮裏到處都是空屋子,您高興在哪兒住就在哪兒住,這兩個人交給我了!”


    “哎,和你一聊,就忘了時辰,現在宮門也落下了,想迴府也是不能了,但我還是幫你一起把他們給弄迴去休息,在這裏怎麽睡呢?”華安公主無奈地道。


    “不用,宮女和公公們自然會來幫忙的,時候不早了,你還是趕緊歇著!”穀千諾道。


    “這……也好,那就麻煩你了,子揚這孩子,真是糊塗了,怎麽能把皇上給喝成這樣,明兒還怎麽早朝去?”華安公主一邊埋怨一邊卻拿著帕子給趙子揚和鳳之墨擦臉。


    兩個睡得和死豬一樣的男人,完全沒有了意識。


    穀千諾找人來把他們抬去了紫宸宮,然後才用自己特質的醒酒藥給兩人都灌了下去。


    鳳之墨被嗆得一陣猛咳,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穀千諾正低著頭幫他擦嘴,一縷長發落在臉頰邊,側臉溫柔的如同他無數次夢裏見到的樣子。


    “諾諾……我好難受!”鳳之墨揉著太陽穴,覺得腦袋好像要爆炸了。


    穀千諾白了他一眼,道:“讓你灌醉趙大人,你把自己灌得那麽狠!”


    “一時……高興,就喝多了!”鳳之墨露出癡癡的笑容,輕輕撚起她的頭發,在手裏把玩著。


    穀千諾將頭發從他手裏解救出來,道:“我還得去給趙大人灌一口醒酒藥,否則明天他也起不來!”


    “讓別人去做就好了,你陪我!”鳳之墨像個小孩一樣嘟著嘴,拉著穀千諾不讓她走。


    穀千諾拍掉他的手,他又纏上來,最後索性長臂一伸,將穀千諾拉到了自己懷裏。


    穀千諾氣的打了他幾拳,可是鳳之墨卻死死不肯放手。


    “放開我!”


    “不放!”


    “放開!”


    “不放,不放,就不放!”


    “你這是在找死麽?”穀千諾有種要掐死他的衝動,這麽大的男人,賣什麽萌?


    鳳之墨癟著嘴,道:“就抱抱,不做別的!”


    “你還想做什麽?”穀千諾氣的咬牙切齒。


    “想做的還有很多,但是我知道你不願意!”鳳之墨色色地看著穀千諾。


    穀千諾呸了一口,道:“放手,否則我就剁了你的爪子!”


    “不要嘛,就抱一下,你又不吃虧!”鳳之墨嬉皮笑臉地道。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穀千諾剛要伸手掏銀針,卻被鳳之墨提前抓住了雙手,一個翻身,將她壓倒在下麵。


    穀千諾用盡全力掙紮,也沒辦法推動他,不僅是體力上的差距,武力值也無法抗衡。


    “鳳之墨,你不要發神經,我真要生氣了!”穀千諾可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被迫發生點什麽。


    鳳之墨卻隻是趴在她的肩頭,微微嘆息,道:“我知道你生氣,你還不能原諒我,可是……請你告訴我,我該怎麽做?”


    鳳之墨真的覺得很無力,他不知道如何才能讓穀千諾迴心轉意,明明她也肯留在他身邊,也肯幫他鞍前馬後,卻總是像隔著一層摸不著的屏障,讓他跨不過去,也觸碰不到她!


    穀千諾放棄了掙紮,氣息也漸漸冷了下來,道:“有些事情,理智上可以原諒,感情上卻過不去!”


    “做什麽才能彌補你的感情?”鳳之墨問。


    “不知道,我自己也不知道!”穀千諾搖頭,也很迷茫,好像稍微近一點,她也可以重新迴到他身邊,可是那短短的距離,他和她都無法跨過去。


    她憋在自己心裏的死角,鳳之墨想過來,她也想出去。


    “信任這種東西,一旦破碎了,好像就很難再彌合,鳳之墨……也許我們還是迴到朋友的身份,更輕鬆一點!”


    穀千諾認真地看著鳳之墨,做朋友,做夥伴,做利益相和的朋黨,似乎都比做夫妻,做愛人要強!


    鳳之墨緊咬著牙關,最後難過地道:“可我不要隻是朋友,我做不到!”


    穀千諾捫心自問,她是否又能真正做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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