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千諾第二次上了京兆尹的大堂,隻是上一次是原告,這一次是被告。


    上一次她指控軒王殺人,這一次卻被人陷害殺人,世易時移,真是世事難料。


    坐在京兆尹大堂的人,也早已換了,新上任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聽說是從外省調撥提拔上來的,名叫魏光明。


    這位魏光明大人,京城裏的人都不熟悉,也不知道他的性格癖性,因為他剛剛上任不過三日。


    魏光明坐在堂上,臉上看不出什麽來,隻是下麵的人都很同情他,因為才剛剛上任就接了這麽棘手的案子。


    要審剛剛被皇上冊封的縣主娘娘,死者又是華安公主的下人,似乎……不好辦啊!


    魏光明看著站在堂上,一臉清冷的女子,又看看跪在地上的白麵男子,眉頭輕蹙。


    “堂下所跪何人,報上名來!”魏光明拍了一下驚堂木,問道。


    跪著的隻有花延初和瓊花,兩人各自報了名姓及身份。


    魏光明又問道:“你就是穀縣主?”


    “正是!”穀千諾簡單的迴道。


    魏光明點點頭,問道:“現在有人指控你殺了華安公主府的王婆子,你可認罪?”


    “不認!”穀千諾仍舊惜字如金。


    魏光明又問道:“瓊花,你當真親眼看到縣主殺人?”


    “當時她就站在王婆婆身邊一丈不到的地方,王婆婆倒在血泊中,她看到奴婢,就命人追過來,奴婢還摔了一跤,若非跑得快,府裏的侍衛來得及時,奴婢怕是也慘遭毒手了!”


    瓊花這一次的供詞,更加詳盡了。


    “這麽說,她還有幫兇?”魏光明問。


    “是啊,她身邊有一個婆子,和一個丫頭,不過那丫頭好像喝多了,所以沒有參與!”瓊花補充道。


    “婆子現在何處?”魏光明喝問道。


    馮四海懊惱地上前道:“這……當時瓊花沒有說清楚,屬下並未把那婆子帶來!”


    “不用帶了,這件事和我的嬤嬤沒有關係,這丫頭在說謊!”穀千諾製止了魏光明去找季春。


    現在季春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如果季春再落進來,誰幫她在外麵籌謀?


    “我沒有說謊!”瓊花立刻反駁,她已經鐵了心要陷害穀千諾了。


    馮四海看了一眼穀千諾,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考慮,便勸道:“大人,屬下覺得還是先把堂上的人審問清楚,若是需要請那婆子來,再去捉人也不遲!”


    魏光明點點頭,道:“也罷,婆子最多就算是從犯!”


    穀千諾微微鬆了一口氣,隻要季春暫時無事,萬一不行,他們還能想法子劫獄,大不了她就浪跡天涯,不過她臨走前,一定會送鳳子軒一份終身難忘的大禮。


    現在穀千諾滿心都是對鳳子軒和皇帝的怨恨,這對父子,真是蛇鼠一窩,等她自由了,一定會想方設法報今日之仇!


    魏光明又問道:“花延初,你來說說,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兒,你為何出現在華安公主府的廢舊院子裏?”


    花延初似乎很緊張,連額頭都出汗了,道:“小人已經說過了,小人是去公主府唱戲的,隻是還沒到時辰,便隨意走到了後院裏,可是那婆子不知為何就揪著小人,誣陷小人是賊,小人氣不過,便失手將她殺了!”


    “哦?那你是怎麽殺死她的?”魏光明又問。


    花延初眼睛左右轉了一下,仿佛很為難的樣子,終於鼓足了勇氣,道:“我拿石頭砸了她的腦袋,可能是下手太重,她就死了,小人真不是故意的,隻是為了讓她不要糾纏於小人!”


    “你說謊!”馮四海駁斥道。


    花延初卻一本正經地道:“小人沒有說謊,真的是失手,不是有意要殺人,請大人網開一麵,從輕發落!”


    “大人,請傳仵作!”馮四海拱手道。


    魏光明點點頭,仵作便從後麵走上了堂,跪下道:“仵作關財,見過大人!”


    “仵作,你可驗過那王婆子的屍首了?”魏光明問道。


    關財點頭,道:“迴大人的話,死者王氏,是被利器刺破了頸部的大血管,失血過多而死!”


    “她頭部有沒有傷?”魏光明又問。


    關財搖頭,道:“她身上就頸部一處傷,並無其他明顯外傷,也無中毒跡象,可以肯定,是死於頸部血管刺破傷!”


    “花延初,你還有何話說?”魏光明憤怒地拍了一下驚堂木,嚇得花延初哆嗦了一下。


    花延初慌亂地解釋道:“是……是小人記錯了,小人是刺了她一刀,是這樣沒錯!”


    “信口雌黃,你根本不是兇手!”魏光明嗬斥道,“來人,給本官重責三十大板,看看他說不說實話!”


    花延初一聽,整個人都傻了,道:“大人饒命啊,小人身子一直很弱,經不住三十板子的,求大人饒命!”


    078 戲子唱好戲


    魏光明哼了一聲,道:“若要不受皮肉苦,那就早些說實話,本官這裏,容不得你有半句虛言!”


    花延初卻哭著道:“小人……小人不能說!”


    “不能說?為何不能說?”魏光明厲聲質問。


    花延初又看了一眼穀千諾,似有難言之隱,魏光明自然也看到了,便道:“你不說實話,也沒有用,本官這裏,可是不隻一個證據!你替他人頂罪,不僅愚蠢,還要被判同罪!”


    花延初最終還是道:“小人不能說,不能說……請大人給小人一個痛快,讓小人去死吧!”


    “大人,看來不給他點兒顏色看看,他是不會招的!”馮四海道。


    魏光明點頭,道:“來人……拉下去,三十大板!”


    花延初慘叫著被拖了下去,外麵板子打著肉,發出的砰砰聲,還有花延初的慘叫,聽來實在讓人不寒而慄。


    圍觀的百姓也越來越多,事情也越來越對穀千諾不利。


    魏光明看著穀千諾,道:“縣主,你還是不肯招麽?”


    “大人要我招什麽?”穀千諾反問。


    “如今可是人證物證俱全!”魏光明道。


    穀千諾問:“人證就是這個不知所謂的小丫頭?物證就是那些說不出來曆的骯髒之物?”


    “不止如此,馮四海,呈上去給縣主過目!”魏光明揮揮手。


    馮四海則從旁舉著一個托盤,走向了穀千諾,托盤裏擺著一枚金簪,穀千諾可以確定……這簪子是自己的,還是自己曾經用來殺過人的!


    但是她同時可以確定,這簪子,今天她沒有帶在身上,而是放在了……公主府!


    好好好……真是太精彩了,穀允承,他想來也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啊!


    都說虎毒不食子,穀允承比虎還毒三分!


    看來這個局,從穀允承迴到公主府,就已經開始謀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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