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玄關處,伸手就要去解鎖,喬森見兩步就沖了過來,幾乎是將我摔迴沙發上的,毫不客氣的壓在我身上,“你不跟我迴家,我是不會離開這裏的!”


    我伸手推他,他不起身,像打架似的將我的手壓住,我以為他會瘋子似的強吻我,或者是單刀直入的欺負我,可他隻是凝視著我,眼中帶著傷痛,在這樣的凝望下,我們兩個都冷靜了很多。


    他起身,坐到了一旁,因為生氣,唿吸很重,我看到他在身上急切的摸索了一圈,掏出了那個錢夾,將裏麵的照片抽了出來,聲音低沉的說,“你看看,好好看看。”


    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將照片丟迴去,“你有病吧,嫌傷我還不夠深?”


    喬森見兩隻手用力搓了搓臉,“算我求你還不行嗎?你仔細看看!”


    他都這麽說了,我隻能將被剪成一半的照片拿起來,照片中的蘇檬捧著一個蛋糕,蛋糕上麵寫著十一歲生日快樂。


    沒錯,蘇檬和喬森見同歲,那一年喬森見也應該是十一歲。


    我皺了皺眉頭,這有什麽可看的,又不是沒看過,當我正要將照片丟到茶幾上的時候,後麵的背景引起了我的注意,我連忙又捧到眼前細細的看。


    照片的一角有兩個孩子,不對,確切的說應該是我,我靠坐在大樹下,應該是玩累了睡著了,而我身邊跪著的那個男孩,應該就是喬森見吧,他居然趁我睡著吻了我?


    吻?一個十一歲的孩子,不過才第一次與我見麵,居然就幹出這種趁人之危的事情?


    我揉了揉眼睛,有點不敢相信,“這是怎麽迴事?”


    我扭頭看過去的時候,喬森見竟然在哭,我被他的眼淚嚇了一跳,被他帶動的也有些哽咽。


    他不看我,兩隻手始終捂著臉,可眼淚順著他的指縫一直向下流,連聲音都是顫抖的,就好像當年的事情不是我的傷疤,而是他的。


    “你說我早戀也好,說我欺負你也好,我也不相信什麽一見鍾情,那天,爸媽帶我去蘇檬的生日宴,你站在那裏,因為一個小朋友都不認識,顯得有些落寞,你穿了一條白色的碎花裙,像朵向日葵似的,我一下就被你吸引了。”


    十一歲,小學生,就知道喜歡女孩子了嗎?我有些震驚,如果沒有這張照片為證,他說的話簡直就是傳奇故事,根本無法讓人信服。


    我再度看了看手中的照片,原來他一直珍藏的不是蘇檬的十一歲生日,而是他跟我的初吻,我竟然有些高興,所以,我的初吻不是安儲生那個混蛋,而是喬森見嗎?


    我捧著照片,也用手捂住了眼睛,突然有種被救贖的感覺。


    喬森見好像憋了很多話,如果事情是這樣的,一直難過的人並不是我,而是他。


    他突然挪到我身邊,將我摟在了懷裏,他的下巴搭在我的頭頂上,無數的眼淚滴落進我的發絲裏。


    “我想了好多方法想要跟你搭話,故意裝出可愛小弟弟的樣子接近你,那天玩的真的很開心,我看你睡著了,實在是忍不住就偷吻了你,我以為一切都會有一個美好的展開,還打定主意以後纏著安儲生帶我去找你,我沒想到……我喜歡的女生會被那個畜生……我嚇壞了……對不起,對不起,那時候我太小了……”


    一個十一歲的孩子,不諳世事,突然看到那麽殘忍的畫麵,確實會害怕,我似乎理解了當年喬森見的心情,那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懊惱心情。


    “我想幫你作證的,真的,可是我爸媽知道後將我軟禁在房間裏,我每晚都在做著惡夢,那些畫麵在我腦海裏一直揮散不去……我一直想要再見到你……”


    第100章 十一歲那年,我們的情如初見【4】


    喬森見抱著我,甚至哭出了聲音,這麽多年他似乎一直壓抑著,坦白出來的一瞬間,整個人鬆懈得就好像崩潰了一樣。


    原來痛苦的不止我一個,他跟我一樣,一直都無法走出那場惡夢。


    我將手展開,撲進他懷裏,用盡全力的抱住他,“這些話為什麽不早說?”


    “我害怕,害怕一旦說出來就是我們的終點,我不敢讓你知道啊!”


    聽他這麽說我才想起以前那些被我忽略的枝梢末節,原來喬森見的遮遮掩掩都是因為他害怕失去我,可我還是有顧慮,一個十一歲孩子的感情,這份執著是不是僅因為愧疚?


    我仰起頭,看向他,我們兩個都一樣哭紅了眼眶,實在是迴憶裏的疤痕太長太深了,“喬森見,你確定你對我不是因為內疚?你是不是覺得當年沒能幫我,很對不起我。”


    我伸出手,輕輕捧住他的臉,“我原諒你了,從此你不必在內疚什麽,也不必認為保護我是你的義務,你看,我已經不是十四歲了,我已經二十五歲了,我長大了,不再是那個任人欺負的小女孩了,所以,你可以放下你心裏的負擔了。”


    不知為何,說這話的時候,我胸口就好像刺了把刀一樣,一動就痛。


    喬森見握住我的肩膀,“你在說什麽?喜歡,我是因為喜歡在想跟你一直走下去的。說實話,在酒吧裏與你重逢的時候,我對你確實隻是愧疚,你對我仙人跳的時候,我甚至還在心裏罵你,可那天,在許願池裏吻上你,我就知道我完了,那種悸動亦如十一歲那年第一次偷偷吻你。”


    說著喬森見將我緩緩拉近,就好像慢動作一樣,他的氣息全都撲在了我的臉上,我看著他那雙依舊不斷流出眼淚的眼睛,一絲反抗都不想做了,我閉上眼睛,隨之兩行淚就洶湧的流了出來,他的唇很柔軟,帶著微微的顫抖,輕輕的貼上了我的唇,他沒有加深這個吻,隻是小心翼翼的碰觸著我。


    一點一點的蜻蜓點水,我腦中浮現出當年在樹下的情景,我似乎睜了眼睛,我似乎看到了那張紅撲撲的小臉,我似乎還朝他微微的笑了,或許當年我是知道他偷吻我的吧,或許當年我也為這份貼近心頭顫動的吧,隻不過我被安儲生的惡行沖昏了頭腦,全然忘記了。


    喬森見在我唇上吻了好多下,就好像想用這種方式驅散我心頭的痛苦一樣,他的吻在我臉上細細的周遊了一圈,然後移到我的耳垂,“求你,別離開我,我是認真的,從小到大,我唯一渴望的,隻有你。”


    我咬了咬嘴唇,盡管是這種蝕骨的氛圍,可我還是狠下心提出了心裏的疑惑,“你明知道蘇檬害死了我們的孩子,為什麽如此輕而易舉的原諒她?在你心裏總有高於我的東西,我為什麽不找一個將我放在第一位的?”


    喬森見似乎沒料到我會說如此破壞氣氛的話,他的表情凝重起來,似乎還帶著些怒氣,“你的意思是說,你要選白羽?”說著他將那封情書拿出來丟到我眼前,“你被他感動了是不是?”


    我將那封情書,能不被感動嗎?一個男人,從始至終都在愛著你,對你好,無論做什麽事情都將你放在第一位,而且從不要求迴報,隻是默默的,在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裏,這簡直就是稀世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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