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落倒吸一口冷氣，沒有一點點猶豫，也不管落雨霏霏同意不同意，直接把她收進煉妖壺當中。
然後目露警惕地看著眼前那個一步步走來的中年男人。
天泣血，地慟鳴，陰風陣陣，冥戶大開，烏雲蓋頂，厲鬼成千上萬地湧出。
那個身著華服的中年男人隻是一步步走向他與散宜明蘭，周圍便有陰森鬼氣衝天而起，將太陽的光芒都要遮蔽起來。
這一幅畫麵如果非要形容，那一定得是百鬼夜行方才比較貼切。
身處於這樣的環境當中，陳落感覺自己的san值狂掉，周圍鬼魅的冰冷氣息都接觸著他的皮膚。
很強，強到爆炸！
陳落不用技能，都能感覺到眼前這個中年華服男子身上的威勢，屬於金字塔頂端的那小部分上位者。
不過沒關係，畢竟他這邊還有個更強力的大佬，目前是站在他背後的。
陳落目露自信，看向旁邊的散宜明蘭，卻沒承想，後者此時地卻似犯病了一般。
全身都在抽搐，似是頭疼無比，一切都發生在眼前這個中年男人出現之後。
不行，一時半會兒指望不上這位了，陳落在心裏如此想道。
陳落沒有將散宜明蘭也收進煉妖壺，隻是側過身子，擋在了她的麵前，手中落日破天弓出現。
“果然，全是他喵的問號，不是我能碰瓷的大佬啊。”
陳落打定主意，手中抓著一張萬裏挪移符，背在身後，待會兒先問問這中年男子想幹什麽，要是來意不善，那就直接跑。
一步，兩步，對麵的中年男子更加近了。
他的眼神瞟到陳落背後因劇烈頭痛不得不半蹲下來的散宜明蘭，一種又敬又恨的情緒出現在他的眼中。
“失魂症嗎？修煉《九九亂魂訣》的副作用顯現出來了啊！”
接著，他將目光落到陳落的身上，仔細端量了幾下。
“最近盛傳的天人嗎？有點意思，你身上的沾染了她的氣息，看來，那個膽大包天，把她放出來的人是你了。”
對麵的中年男子語氣冰冷，說話間盯著陳落，瞬間就讓陳落周邊的鬼魂數量增加了一倍之多。
一種強烈的壓迫感降臨到陳落頭上，這種感覺十分的熟悉，是封天鎖地。
“萬裏挪移符嗎？小動作還挺多！”
中年華服男子一聲冷哼，陳落手中的萬裏挪移符居然自動飛出，在他麵前燃燒殆盡。
陳落瞳孔睜到最大，竟然連這唯一的逃脫手段都被對方提前發覺，心裏一下子打鼓起來。
“這下子難搞了喔，本體，不過，你不覺得，這家夥有點像某個人嗎？”巫辰的聲音在陳落心中響起。
“你這麽一說的話， 好像是有點熟悉啊。”陳落也有同樣的感覺，隻是看得出但說不出來。
等一下，這種厲鬼集體出動的畫麵，好像在哪裏見過。
這種森然鬼氣，遮天蔽日的感覺，似乎在哪裏經曆過。
陳落迴想著自己的記憶，突然，胸口的九龍元血玉傳來一種溫熱之感。
對麵的中年華服男子也似突有所感，動作一頓，接著，用一種驚訝的目光望向陳落，瞄到陳落手上的落日破天弓後開口說道。
“喂，天人小鬼，這把弓是你的嗎？”
居高臨下的態度看著讓人十分不爽，但陳落卻難以在他如怒濤般的氣勢下保持鎮靜，光是站直身子，都要承受巨大的消耗。
“當然是我的，不然還是你的啊！”
“不然你叫它一聲，看看它會不會迴應你。”
陳落不爽有人在自己麵前用這樣高高在上的態度問話，直接反唇相譏。
反正打也打不過，那就算是要被弄死，也必須得惡心一下眼前這家夥。
中年華服男子麵露不愉之色，直接一步上前，鎖住陳落的脖頸，將他一把提起。
“你還真是好膽啊，明明隻是這種窮鄉僻壤的小人物，居然妄圖戲弄本尊！”
他的手上漸漸發力，捏得更緊，讓陳落的脖頸一時之間都不通氣，唿吸急促起來。
“對對，就是這個感覺，也他喵得很熟悉，好像就是不久之前才體驗過。”
陳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終於想到了這種熟悉的感覺從何而來。
分明就和散宜明蘭剛從冰棺裏蘇醒的時候，掐住自己脖頸的感覺一模一樣。
而且這麽近距離接觸下來，陳落反而能看清在對麵這中年華服男子的手，上麵有幾道漆黑的紋路。
“這是，烏金紋，這家夥，是散宜氏的族人。”
陳落腦海中一道靈光閃過，許多線索串聯在一起。
烏金紋，散宜氏族人，見到散宜明蘭後的眼神，百鬼夜行的能力，還有如此強大的實力。
答案已經唿之欲出了！
“你是……咳咳，青洲之主，方清林，對吧！”
絕對是一家子，不然不會連鎖喉的這點手勁都這麽像。
陳落忍著不舒服的感覺，斷斷續續地說出這句話，後者眼神一凜，手上漸漸鬆了幾分力氣。
陳落得了喘息之機，趕忙大口唿吸，避免自己被直接掐得斷氣。
“倒是有點見識，就以窮鄉僻壤的小人物來說。”
方清林鬆開手，把陳落甩到一邊，低頭俯視著依舊頭痛不止的散宜明蘭。
“雖然不清楚你是怎麽脫困的，不過，到此為止了，外麵的世界，已經與你無關了。”
方清林再度抬手，無數厲鬼湧向他的掌心，凝聚成一片邪異的黑光。
陳落看著這樣的畫麵，覺得有些不舒服。
那團黑光上邪惡的氣息讓陳落靈魂上感到惡心，很難想象，如果有人被這樣的一團黑光擊中的話，會發生什麽樣的後果。
他是覺得散宜明蘭這樣跟著自己很麻煩，心裏也希望散宜明蘭能這樣被留在斷水山脈更好一些。
但方清林現在想要做的事情，卻讓他生出幾分不祥的感覺。
“不行，這與我無關，是他們自己的家務事。”
陳落在心裏勸解著自己，此時最佳的方案應該是按兵不動，等待著方清林把散宜明蘭處理掉。
以後者現在這副狀態，有很大的可能解決這個大麻煩。
沒錯，現在就安靜地看著吧，不要動，一切麻煩都會被解決的。
方清林的手拍下，目標是散宜明蘭的後腦。
陳落還是動了，背對著方清林，用自己的後背擋下了這一擊。
那團黑光打到陳落的後背上，似是萬千厲鬼在唿嚎，陰風陣起。
以方清林的修為，這一掌下，便是混元境後期的大修士也絕計難以抵擋。
一掌下去，不說心肺全碎，起碼也是個筋斷骨裂的下場。
但令方清林震驚的是，他這一掌切實地拍在陳落的後背上，卻不知為何，一點效果沒有。
不僅如此，從這小子的後背上， 更是湧現一股可怕的氣息。
像是被這方天地全方位針對了一般，方清林體驗了一把他很久都沒有過的恐慌感。
他似乎看到了一朵旋轉舞動的黑色蓮花，將自己的心神攝走，一瞬間，他被冷汗打濕了全身。
“你……”
方清林有話想說，但卻堵在嗓子眼，他看到了陳落轉過身來，眼神多出一絲非人的情感。
“你剛才想幹什麽！”
“她可是你的親姑姑，你分明是想要殺了她！”
陳落也不清楚自己剛才為什麽會替散宜明蘭擋下那一擊，就是在猶豫的時候，身體率先自己動起來了。
散宜明蘭突然抬頭，看著陳落擋在她麵前的身影，語氣有些溫柔。
“朱兒，是你嗎？你來救姨娘了嗎。”
方清林的臉色有些慍怒了，一把就推開了陳落，對著換了一副溫柔表情的散宜明蘭怒吼道。
“你在發什麽癲！”
“兄長他已經死了很久了，是被你這個瘋女人親手害死的。”
“不止是兄長，還有顏兒，顏兒的夫婿，都是因為你這個瘋女人，連屍身都沒能留下！”
陳落在一旁都震驚了，不敢相信方清林所說的話。
不止是青顏丹師，就連她的夫婿，甚至是丹朱，都死在散宜明蘭的手上嗎。
這是什麽人間慘劇！
“天人小鬼，你問我為什麽要對自己的親姑姑下手！”
“那我倒是要好好問問你！”
“如果你的親人父母，被人殺害，那你要不要報仇，哪怕兇手是你的敬愛的長輩！”
“哪怕她曾經待你關切仁愛，變成孑然一身的你，也不會想著報仇嗎！”
“你隻不過是個小人物，無意間把這個瘋女人給放了出來，覺得她可憐，值得同情。”
“但她的過往，可比你想象得還要惡劣得多。”
“你還年輕，被她這樣女人蒙騙是正常的，她的神通能在不知不覺間，讓你變成她的死忠。”
方清林的話如重錘擊在陳落的心裏，他心底某些地方似乎是被觸動了，一點藍色的光芒從他的識海中閃耀起來。
“方清林說的，應該是之前散宜明蘭想要對我用的那種類似於針灸一樣的手段，不過因為人道至尊的原因，她沒能成功。”
陳落在心裏想著，感受著識海裏的變化，有點明白自己剛才所作所為的原因。
因為人道至尊的緣故，不管是任何精神魂魄上的攻擊，都不可能對陳落生效，反而會讓施術者受到嚴重的反噬。
“是因為我吸收了丹朱的記憶光團，腦海中自動帶入了他對散宜明蘭的感情了嗎？”
陳落覺得這個懷疑的可能性很大，靈魂這東西說起來玄妙得很，能被很多因素影響。
性格、成長環境，就連受傷也會導致靈魂殘缺，進而影響生物本身。
而在這些因素當中，有一個相當難以忽視的，那便是記憶。
記憶當中承載著生靈渡過的時光，一旦從腦海中消失，便等同於時間的失去。
不同的記憶造就不同的性格，就像陳落現在因為吸收了丹朱的記憶，不可避免的，對散宜明蘭產生了子女敬愛母親的感情。
這不是精神攻擊，甚至算不上攻擊，因為它不摻雜一點殺意，這是陳落自己主動吸收的。
所以，這種影響難以避免。
本來，以陳落這種三世孤兒的人設，基本沒可能理解方清林那種至親死在至親手上的痛苦。
但依托於丹朱的記憶，陳落深刻理解了這種痛楚，他現在，看著方清林，心很痛。
“我清楚你的感受，因為最親的親人的瘋狂，害死了自己唯一的妹妹和兄長。”
“你不必說，我全都懂，因為我擁有丹朱的記憶，你的痛苦，我感同身受！”
陳落與方清林對視，身上散發的氣息不知為何，竟與丹朱的氣息一般無二。
讓方清林一時之間仿佛恍惚了起來，眼前的人影不再是陳落，而是那個他無數次午夜夢迴，都頂天立地的兄長。
但恍惚也隻是瞬間，方清林很快便清醒過來，怒容更甚。
“兄長的記憶！你這個瘋女人，果然是無藥可救了，怪不得封印這麽多年都平安無事，偏偏今天就被破除了。”
方清林顯然是知道些內情，比如丹朱的記憶為什麽會以光團形式出現。
方清林全身的衣衫都被強風吹起，無數厲鬼以他的身體為中心釋放出來，向著散宜明蘭噬咬而去。
關鍵時刻，散宜明蘭背後直接展開冰幻蝶的蝶翼，恐怖的寒氣直接將所有厲鬼凍結。
陳落自然又被波及到，不過後背上的滅世黑蓮又再一次幫助了他，再加上南明離火之力，倒是平安渡過。
方清林眼神眯起，看著陳落的表現，訝然。
“天人小鬼，你身上有大秘密啊，居然能在開府境就催使南明離火，再加上這塊九龍元血玉。”
“剛才本座就想問了，這塊玉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陳落唿出一口哈氣，讓南明離火之力充盈全身，雙手交叉在身前，然後說道。
“這是我義兄送給我的。”
“義兄？”方清林好奇道。
“嗯？一個人很好，很豪爽的義兄，雖然平常有些不著調，但關鍵時刻又很值得信任。”
“他不是青洲本地人，是從中域來的，我總有一天，要去找他，讓所有人知道，我能成為他的義弟，絕不是偶然。”
陳落站直身子，南明離火熊熊燃燒，將周圍的寒氣都逼退三尺。
然後目露警惕地看著眼前那個一步步走來的中年男人。
天泣血，地慟鳴，陰風陣陣，冥戶大開，烏雲蓋頂，厲鬼成千上萬地湧出。
那個身著華服的中年男人隻是一步步走向他與散宜明蘭，周圍便有陰森鬼氣衝天而起，將太陽的光芒都要遮蔽起來。
這一幅畫麵如果非要形容，那一定得是百鬼夜行方才比較貼切。
身處於這樣的環境當中，陳落感覺自己的san值狂掉，周圍鬼魅的冰冷氣息都接觸著他的皮膚。
很強，強到爆炸！
陳落不用技能，都能感覺到眼前這個中年華服男子身上的威勢，屬於金字塔頂端的那小部分上位者。
不過沒關係，畢竟他這邊還有個更強力的大佬，目前是站在他背後的。
陳落目露自信，看向旁邊的散宜明蘭，卻沒承想，後者此時地卻似犯病了一般。
全身都在抽搐，似是頭疼無比，一切都發生在眼前這個中年男人出現之後。
不行，一時半會兒指望不上這位了，陳落在心裏如此想道。
陳落沒有將散宜明蘭也收進煉妖壺，隻是側過身子，擋在了她的麵前，手中落日破天弓出現。
“果然，全是他喵的問號，不是我能碰瓷的大佬啊。”
陳落打定主意，手中抓著一張萬裏挪移符，背在身後，待會兒先問問這中年男子想幹什麽，要是來意不善，那就直接跑。
一步，兩步，對麵的中年男子更加近了。
他的眼神瞟到陳落背後因劇烈頭痛不得不半蹲下來的散宜明蘭，一種又敬又恨的情緒出現在他的眼中。
“失魂症嗎？修煉《九九亂魂訣》的副作用顯現出來了啊！”
接著，他將目光落到陳落的身上，仔細端量了幾下。
“最近盛傳的天人嗎？有點意思，你身上的沾染了她的氣息，看來，那個膽大包天，把她放出來的人是你了。”
對麵的中年男子語氣冰冷，說話間盯著陳落，瞬間就讓陳落周邊的鬼魂數量增加了一倍之多。
一種強烈的壓迫感降臨到陳落頭上，這種感覺十分的熟悉，是封天鎖地。
“萬裏挪移符嗎？小動作還挺多！”
中年華服男子一聲冷哼，陳落手中的萬裏挪移符居然自動飛出，在他麵前燃燒殆盡。
陳落瞳孔睜到最大，竟然連這唯一的逃脫手段都被對方提前發覺，心裏一下子打鼓起來。
“這下子難搞了喔，本體，不過，你不覺得，這家夥有點像某個人嗎？”巫辰的聲音在陳落心中響起。
“你這麽一說的話， 好像是有點熟悉啊。”陳落也有同樣的感覺，隻是看得出但說不出來。
等一下，這種厲鬼集體出動的畫麵，好像在哪裏見過。
這種森然鬼氣，遮天蔽日的感覺，似乎在哪裏經曆過。
陳落迴想著自己的記憶，突然，胸口的九龍元血玉傳來一種溫熱之感。
對麵的中年華服男子也似突有所感，動作一頓，接著，用一種驚訝的目光望向陳落，瞄到陳落手上的落日破天弓後開口說道。
“喂，天人小鬼，這把弓是你的嗎？”
居高臨下的態度看著讓人十分不爽，但陳落卻難以在他如怒濤般的氣勢下保持鎮靜，光是站直身子，都要承受巨大的消耗。
“當然是我的，不然還是你的啊！”
“不然你叫它一聲，看看它會不會迴應你。”
陳落不爽有人在自己麵前用這樣高高在上的態度問話，直接反唇相譏。
反正打也打不過，那就算是要被弄死，也必須得惡心一下眼前這家夥。
中年華服男子麵露不愉之色，直接一步上前，鎖住陳落的脖頸，將他一把提起。
“你還真是好膽啊，明明隻是這種窮鄉僻壤的小人物，居然妄圖戲弄本尊！”
他的手上漸漸發力，捏得更緊，讓陳落的脖頸一時之間都不通氣，唿吸急促起來。
“對對，就是這個感覺，也他喵得很熟悉，好像就是不久之前才體驗過。”
陳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終於想到了這種熟悉的感覺從何而來。
分明就和散宜明蘭剛從冰棺裏蘇醒的時候，掐住自己脖頸的感覺一模一樣。
而且這麽近距離接觸下來，陳落反而能看清在對麵這中年華服男子的手，上麵有幾道漆黑的紋路。
“這是，烏金紋，這家夥，是散宜氏的族人。”
陳落腦海中一道靈光閃過，許多線索串聯在一起。
烏金紋，散宜氏族人，見到散宜明蘭後的眼神，百鬼夜行的能力，還有如此強大的實力。
答案已經唿之欲出了！
“你是……咳咳，青洲之主，方清林，對吧！”
絕對是一家子，不然不會連鎖喉的這點手勁都這麽像。
陳落忍著不舒服的感覺，斷斷續續地說出這句話，後者眼神一凜，手上漸漸鬆了幾分力氣。
陳落得了喘息之機，趕忙大口唿吸，避免自己被直接掐得斷氣。
“倒是有點見識，就以窮鄉僻壤的小人物來說。”
方清林鬆開手，把陳落甩到一邊，低頭俯視著依舊頭痛不止的散宜明蘭。
“雖然不清楚你是怎麽脫困的，不過，到此為止了，外麵的世界，已經與你無關了。”
方清林再度抬手，無數厲鬼湧向他的掌心，凝聚成一片邪異的黑光。
陳落看著這樣的畫麵，覺得有些不舒服。
那團黑光上邪惡的氣息讓陳落靈魂上感到惡心，很難想象，如果有人被這樣的一團黑光擊中的話，會發生什麽樣的後果。
他是覺得散宜明蘭這樣跟著自己很麻煩，心裏也希望散宜明蘭能這樣被留在斷水山脈更好一些。
但方清林現在想要做的事情，卻讓他生出幾分不祥的感覺。
“不行，這與我無關，是他們自己的家務事。”
陳落在心裏勸解著自己，此時最佳的方案應該是按兵不動，等待著方清林把散宜明蘭處理掉。
以後者現在這副狀態，有很大的可能解決這個大麻煩。
沒錯，現在就安靜地看著吧，不要動，一切麻煩都會被解決的。
方清林的手拍下，目標是散宜明蘭的後腦。
陳落還是動了，背對著方清林，用自己的後背擋下了這一擊。
那團黑光打到陳落的後背上，似是萬千厲鬼在唿嚎，陰風陣起。
以方清林的修為，這一掌下，便是混元境後期的大修士也絕計難以抵擋。
一掌下去，不說心肺全碎，起碼也是個筋斷骨裂的下場。
但令方清林震驚的是，他這一掌切實地拍在陳落的後背上，卻不知為何，一點效果沒有。
不僅如此，從這小子的後背上， 更是湧現一股可怕的氣息。
像是被這方天地全方位針對了一般，方清林體驗了一把他很久都沒有過的恐慌感。
他似乎看到了一朵旋轉舞動的黑色蓮花，將自己的心神攝走，一瞬間，他被冷汗打濕了全身。
“你……”
方清林有話想說，但卻堵在嗓子眼，他看到了陳落轉過身來，眼神多出一絲非人的情感。
“你剛才想幹什麽！”
“她可是你的親姑姑，你分明是想要殺了她！”
陳落也不清楚自己剛才為什麽會替散宜明蘭擋下那一擊，就是在猶豫的時候，身體率先自己動起來了。
散宜明蘭突然抬頭，看著陳落擋在她麵前的身影，語氣有些溫柔。
“朱兒，是你嗎？你來救姨娘了嗎。”
方清林的臉色有些慍怒了，一把就推開了陳落，對著換了一副溫柔表情的散宜明蘭怒吼道。
“你在發什麽癲！”
“兄長他已經死了很久了，是被你這個瘋女人親手害死的。”
“不止是兄長，還有顏兒，顏兒的夫婿，都是因為你這個瘋女人，連屍身都沒能留下！”
陳落在一旁都震驚了，不敢相信方清林所說的話。
不止是青顏丹師，就連她的夫婿，甚至是丹朱，都死在散宜明蘭的手上嗎。
這是什麽人間慘劇！
“天人小鬼，你問我為什麽要對自己的親姑姑下手！”
“那我倒是要好好問問你！”
“如果你的親人父母，被人殺害，那你要不要報仇，哪怕兇手是你的敬愛的長輩！”
“哪怕她曾經待你關切仁愛，變成孑然一身的你，也不會想著報仇嗎！”
“你隻不過是個小人物，無意間把這個瘋女人給放了出來，覺得她可憐，值得同情。”
“但她的過往，可比你想象得還要惡劣得多。”
“你還年輕，被她這樣女人蒙騙是正常的，她的神通能在不知不覺間，讓你變成她的死忠。”
方清林的話如重錘擊在陳落的心裏，他心底某些地方似乎是被觸動了，一點藍色的光芒從他的識海中閃耀起來。
“方清林說的，應該是之前散宜明蘭想要對我用的那種類似於針灸一樣的手段，不過因為人道至尊的原因，她沒能成功。”
陳落在心裏想著，感受著識海裏的變化，有點明白自己剛才所作所為的原因。
因為人道至尊的緣故，不管是任何精神魂魄上的攻擊，都不可能對陳落生效，反而會讓施術者受到嚴重的反噬。
“是因為我吸收了丹朱的記憶光團，腦海中自動帶入了他對散宜明蘭的感情了嗎？”
陳落覺得這個懷疑的可能性很大，靈魂這東西說起來玄妙得很，能被很多因素影響。
性格、成長環境，就連受傷也會導致靈魂殘缺，進而影響生物本身。
而在這些因素當中，有一個相當難以忽視的，那便是記憶。
記憶當中承載著生靈渡過的時光，一旦從腦海中消失，便等同於時間的失去。
不同的記憶造就不同的性格，就像陳落現在因為吸收了丹朱的記憶，不可避免的，對散宜明蘭產生了子女敬愛母親的感情。
這不是精神攻擊，甚至算不上攻擊，因為它不摻雜一點殺意，這是陳落自己主動吸收的。
所以，這種影響難以避免。
本來，以陳落這種三世孤兒的人設，基本沒可能理解方清林那種至親死在至親手上的痛苦。
但依托於丹朱的記憶，陳落深刻理解了這種痛楚，他現在，看著方清林，心很痛。
“我清楚你的感受，因為最親的親人的瘋狂，害死了自己唯一的妹妹和兄長。”
“你不必說，我全都懂，因為我擁有丹朱的記憶，你的痛苦，我感同身受！”
陳落與方清林對視，身上散發的氣息不知為何，竟與丹朱的氣息一般無二。
讓方清林一時之間仿佛恍惚了起來，眼前的人影不再是陳落，而是那個他無數次午夜夢迴，都頂天立地的兄長。
但恍惚也隻是瞬間，方清林很快便清醒過來，怒容更甚。
“兄長的記憶！你這個瘋女人，果然是無藥可救了，怪不得封印這麽多年都平安無事，偏偏今天就被破除了。”
方清林顯然是知道些內情，比如丹朱的記憶為什麽會以光團形式出現。
方清林全身的衣衫都被強風吹起，無數厲鬼以他的身體為中心釋放出來，向著散宜明蘭噬咬而去。
關鍵時刻，散宜明蘭背後直接展開冰幻蝶的蝶翼，恐怖的寒氣直接將所有厲鬼凍結。
陳落自然又被波及到，不過後背上的滅世黑蓮又再一次幫助了他，再加上南明離火之力，倒是平安渡過。
方清林眼神眯起，看著陳落的表現，訝然。
“天人小鬼，你身上有大秘密啊，居然能在開府境就催使南明離火，再加上這塊九龍元血玉。”
“剛才本座就想問了，這塊玉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陳落唿出一口哈氣，讓南明離火之力充盈全身，雙手交叉在身前，然後說道。
“這是我義兄送給我的。”
“義兄？”方清林好奇道。
“嗯？一個人很好，很豪爽的義兄，雖然平常有些不著調，但關鍵時刻又很值得信任。”
“他不是青洲本地人，是從中域來的，我總有一天，要去找他，讓所有人知道，我能成為他的義弟，絕不是偶然。”
陳落站直身子，南明離火熊熊燃燒，將周圍的寒氣都逼退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