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李複所猜想的那樣,今天在這邊議事的,還是當初在這裏熬夜的那些人。


    蘇定方趕忙起身行禮。


    李複也站起身來,對著李世民拱手行禮。


    李世民身後的三人,對著李複拱手。


    見禮過後,李世民走到主位上,目光掃視過眾人。


    “都坐下吧,坐下說。”李世民說道,隨後又吩咐殿內的內侍,給眾人上茶。


    他看向李複。


    “在這裏久等了吧?”


    “知道二哥有要緊事要忙,等一等也沒什麽,況且這裏有吃有喝的。”


    “早知道,就不在家吃這麽多了,直接來宮裏蹭飯就好。”


    李複目光示意他麵前擺放著的許多糕點,水果什麽的。


    李世民無語,氣笑了。


    “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


    “行了,談正事。”


    李世民的神色嚴肅了起來。


    “說說你這趟去登州的事情吧,還有你之前提過的,水師的事。”


    “隻是去了登州,沒去海州嗎?”


    李複點頭。


    “去了登州看過之後,也就沒有再去海州的必要了,至少目前沒有。”


    “水師基地的話,海州的確也要設立,可是那也是之後的事情了,登州,眼下是最合適的。”


    李複解釋著。


    李世民讓內侍將掛著輿圖的木架推了過來,放在了一邊。


    看著輿圖來解釋,就方便多了。


    未來,高句麗依舊是潛在的威脅,是一定要解決的。


    這兩年主要也是沒有這個條件,也騰不出手來。


    眼下,草原解決掉了,西域的一幫人,服服帖帖的,屁顛屁顛的就來長安城,給皇帝上尊號了。


    不管他們心裏怎麽想的,知道害怕就行,不要在西邊做什麽小動作就行。


    至於高句麗。


    倒是也有使臣來長安,送禮物,說好話。


    可李世民不相信他們。


    知道這一切,雙方不過都是在做表麵功夫而已。


    大唐與高句麗之間,必定有一場戰爭。


    高溝的使者還在長安城呢,但是他們擴張的手段和行為,也是一點都沒停下。


    他們無非是見到大唐勢大,中原緩過勁兒來了,派人過來穩住大唐而已。


    在登州這個地方籌備水師,目標直指半島地區。


    倭國四島,礦不礦的,倒是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可是高句麗的威脅,那是板上釘釘的。


    所以,大唐建設水師,首選地,必須是登州。


    “蘇將軍。”


    李複示意蘇定方。


    蘇定方點點頭。


    從盒子裏拿出了他整理好的資料。


    “陛下,這是臣去登州之後,整理好的一些資料,包括前隋水師的一些參考,不過,前隋的水師,大多都是在大江大河內,與大海的環境不同,所以,戰船的建造方麵,為了適應海上的環境,需要做出一些改進,詳細的,臣都寫下來了,都在這裏。”


    內侍上前,將蘇定方整理好的東西,送到了李世民的手裏。


    李世民拿過去。


    接下來,甘露殿的長桌上,李世民和長孫無忌他們開始傳閱蘇定方整理出來的資料。


    這份資料當中,方方麵麵的,都有涉及,夠全麵,也有一定的深度。


    足以做參考。


    李世民麵無表情的看完,坐在那裏沉思。


    李世民本就是帶兵打仗出身的皇帝,不管從現實來說,還是這份資料提到的,他都覺得,沒有什麽毛病。


    這件事,要做,而且是很有意義的。


    就算是眼下沒有什麽用,可是用到了,不能沒有。


    而且,一支軍隊的建設,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從戰船的打造,到水師的訓練。


    最少需要三五年的時間。


    總不能到用的時候,才剛開始組建吧?


    那中間這三五年的時間,就等著?


    若是用到了,才開始,那等一切都成熟了,三五年過去了,特娘的黃花菜都涼了。


    資料中也提出,登州水師建設成功之後,可以以此為基礎,用現有的經驗,去支援其他沿海地區的水師建設。


    把登州作為一個培養水師的搖籃,到時候培養出諸多人才,可以分派到其他各個地方去,他們,都是水師的中流砥柱。


    有了事兒,能抵住。


    合則一團火,散則滿天星。


    這也是李複所想的,跟蘇定方一提,蘇定方覺得,可行。


    “你們怎麽看?”李世民看向長孫無忌等人。


    長孫無忌想了想,點頭。


    “可行。”


    房玄齡也認同。


    隻是.......


    “陛下,如果現在就開始在登州籌備水師的話,可能還不是時機。”


    杜如晦認同房玄齡的話。


    “眼下,還真是不妥,朝廷支撐不了。”


    “組建水師,需要人力物力,年初打草原,國庫能調用的糧草,都已經消耗殆盡,今年秋天收上來的稅,還在陸陸續續的進入國庫當中,還沒有完成統計,即便是完成了,國庫中的這些糧食,也暫且不能擅動。”


    “好在今年是個豐年,國庫得到了補充,否則的話,朝廷的日子,還是很難過,至於說,國庫目前不能動,也是居安思危啊。”


    杜如晦一點一點的分析著。


    倒不是摳門,隻是,以往實在是窮怕了啊。


    “糧食是一方麵,錢財,也是一方麵。”房玄齡接過了話茬:“要組建水師,就要打造戰船,這是一筆不小的花銷,國庫每年的錢,是定數,即便是年初的時候定下了茶稅,又多了一筆進項,可是麵對這件事,杯水車薪。”


    “除卻錢糧,還有人。”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人!”


    “水師的話,人多,還是人少?人少了,很多事情做起來,覺得不值當的,人多了,可是,上哪兒征調這麽多人呢?征調從軍,作為水師,每年的軍餉撥調,又是一大筆支出。”


    “總而言之,眼下,還不是最好的時機,或許,緩一緩,是最好的。”


    說白了,錢糧,國力。


    太重要了。


    貞觀朝才四年,做的事情已經足夠多了,哪一樣都離不開這些東西。


    國力雖然在恢複,可是不是一朝一夕,三年五年就能緩的過來的。


    因此很多事情,明知道要做,還是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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