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夢怎麽了?吃醋了?”一身紅衣的李星群問身旁的柳玨說。


    柳玨狠狠地掐了李星群兩側的軟肉,痛的李星群齜牙咧嘴,柳玨笑說:“活該,誰叫你明知道哪壺不開提哪壺,沒錯我是吃醋了。”


    “要不要哪天給你補迴來?”


    “你認為現實嗎?”茹夢白了李星群一眼說:“別在這裏廢話了,今天人家香香是主角,不要在人家是主角的日子裏,辜負人家,快出發吧。”


    “好,好,那我先過去了,麻煩你在府內照顧客人了,不過有師父在府裏,你的壓力自然也會小很多。”


    “好了,你就放心的走吧,今天你也是主角。”


    “走了。”李星群瀟灑的揮了揮手,就騎上了馬,領著花轎朝著樊樓的方向走去,一路吹奏嗩呐,放著火炮。


    聽著遠處傳來的火炮聲,同樣一身紅裝的趙香香握住李師師的手也是緊了幾分,李師師感應到了趙香香緊張的情緒,安慰趙香香說:“好了,這沒有什麽可以緊張的。”


    “可是我有點擔心。”


    “不用擔心,你知道我們樊樓有多少女子盼望有那麽一天而不得,能有幸找到李星群這樣的男子,相信你一定會幸福的。”這時候旁邊的張靜婉也是安慰說,不僅張靜婉,和趙香香一批的三個花魁都來送別趙香香。雖然大家以前都是競爭關係,但現在姑娘出嫁了,怎麽樣也要為她捧捧場子,不僅如此,他們都還請了自家男人出席香香的婚禮。


    另外兩個花魁也是說:“是啊,像我們這般年老色衰的女子,不知道有沒有機會離開這樊樓了,唉!”王朝雲和趙京娘也是同時歎氣說道。


    李師師開口說:“好了,你們三個人也消停一點,如果有機會的話,你們也不是不能找到合適的男子的。”


    “承蒙大家您的美言,希望如此吧。”


    李府到樊樓的距離本就不算很遠,加上樊樓本就是東京府除了皇宮外,最高的建築了,站在樊樓之上的幾個女子,已經可以看到騎著高馬,走在隊伍正前方的李星群了。


    張靜婉說:“香香你看今天的李星群那麽帥,看的人家都想嫁給他了。”張靜婉是在安慰趙香香,明顯李星群不是她張靜婉的菜,今天是趙香香的好日子,這樣說是為了緩解趙香香的情緒。


    王朝雲也是取笑到:“美得你了,我們兩人也不比你張靜婉差在哪裏,香香,張靜婉說的對,你可要小心我們哪天搶你的男人哦。”


    趙京娘迴個場子:“你看看你們兩個人都沒有個正經,今天是別人香香的好日子,都在說什麽呢,讓你們自家的野男人娶你們去,找香香的男人做什麽。”


    “我們這不是羨慕香香嗎?”兩女異口同聲的說道。


    李師師停止三個人的打鬧說:“好了,人家李星群也快過來了,你們說應該那麽容易把香香給這小子嗎?”


    “當然不能!”


    “準備好了稀飯嗎?”


    “準備好了。”


    李星群一行人拿著花瓶、花燭、香球、沙羅洗漱、妝合(盒)、照台、裙箱、衣匣、百結、青涼傘、交椅來到了樊樓的正門,路上的行人討論紛紛,一入樊樓深似海,曆史上也不是沒有樊樓女子嫁出的,但像今天那麽大的場麵的還是非常少見,樊樓上下都披上了紅色的精緞,還有各種燈火,十裏之外都能聞到的香味,無不說明這婚禮的不一般,伴郎周清真對看門的小翠說:“小翠仙女,這是我家郎君給的紅包,還請諸位姐姐讓一下路,讓我們接出新娘子。”


    小翠為首的二十多名樊樓女子大笑著說:“哪裏有那麽容易,讓你們接走我們樊樓的香香。喏,這是我們樊樓師師大家親自給諸位郎君熬製的山藥肉末蒸蛋,還望幾位郎君不要嫌棄。”


    周清真迴到已經下馬在旁邊等待的李星群處:“星群兄看來有些麻煩了,這明顯是閉門羹。”


    李星群沒想到還有那麽一出,當初茹夢可是沒有任何波瀾的就接迴來了。不過想想也是正常,放在前世的時候都有這個習俗。李星群完全忘記了好像他是入贅的,不僅如此,接親處和送親處好像就是在一個地方的吧。李星群也沒有經驗隻得問周清真:“美成兄,那我們應該怎麽辦?”


    “簡單,取出筆墨紙硯來,作詩。”


    “啊?”


    “啊?什麽啊?難道還有其他辦法嗎?”


    “在我的記憶中,難道不是應該拿著錘子直接砸門嗎?”


    周清真如同看活寶一樣看著李星群說:“大哥你是來接親的,還是來搶親的?這可是樊樓,你要作死,不要拉上我,我還有事情,我先迴去了。”


    “嘿嘿,美成兄,我就是開個玩笑的,說實話那麽突然,我還真的不知道怎麽寫詩。”絕對沒有那個人敢把催妝詩放在教材上,甚至唐詩三百首精選裏麵也絕對不會有。


    “憑你小子的實力,難道還寫不出一首催妝詩嗎?好好想想,隻不過不太熟悉韻律,我這裏有兩首,你拿去參考一下,但是千萬不要直接抄,裏麵的人都是大家級別的,你抄的詩,他們瞬間就能知道。”


    “好吧,美成兄,你先寫出來讓我學習學習。”


    樊樓上,李師師等人看到李星群在旁邊商量說:“我們對他出的題目會不會太難了。”


    趙京娘說:“應該不會吧,催妝詩也不是太複雜的題材,一般來說隨便做做就是了。”


    李師師麵帶憂慮的說:“可是這小子。”


    李星群上前唱到:


    “汧國芳楣姑射姿,梅花欲放合歡時。


    好將公子擎鼇手,學畫佳人落雁眉。


    錦帶扣身兼綰笑,紅牙送語解酬私。


    為君更奏江南曲,稚女珠繩望所思。”


    李師師微笑的說:“倒是有些小看這小子了。小紅把這個給小翠。”李師師也是大筆一揮的做出了一首詩。


    李星群不確定的問周清真說:“美成兄你說我這個詩應該沒有問題吧?”


    “除了第一句有點問題外,應該問題不大。”


    這是小翠開始念詩說:“窈窕淑女配才郎,君子好逑結成雙,婚紗華麗像彩雲,好比仙女下凡來。”


    李星群問周清真說:“美成兄,這是什麽意思?”


    “意思還不簡單啊,就是你方才做的詩沒有通過,還要繼續作詩。這師師大家當真是不凡,那麽快就能寫出打油詩。”


    “我覺得意境一般吧。”


    周清真翻了翻白眼說:“這就隻是一首打油詩,你還要求如何,有著品鑒的功夫你還是想想怎麽寫你自己詩吧。”


    李星群微微一動唱:“嬌羞不肯下妝台,侍女環將九子釵。寄語倦妝人說道,輕施朱粉學慵來。”


    “十步笙歌響碧霄,嚴妝無力夜迢迢。羞將雙黛憑人試,留與李郎見後描。”


    趙京娘在李師師的授意下說:“李星群,你的幹娘說了,讓你一直作詩下去,一直要做到感動香香為止。”


    “啊?”李星群痛苦對周清真說:“這怎麽搞了。”


    “我知道你幹娘的意思了,傳說你師姐夫柳三變,為了追求你師姐寫下了幾十首詩詞,現在他是要複刻這番場景了。來吧。”


    “我知道了,我試試啊。”


    “說嫁心驚盡日癡,尊前玉箸鎮雙垂。不知夫婿尤憐惜,卻憶嬌嗔阿母時。


    羞向明窗結佩璫,穿衣寶鏡暗生光。生憎烏鵲來相噪,默默無言下象床。


    當初忍笑畫鴛鴦,真個如今擬鳳凰。別卻群仙拜王母,已聞青鳥報李郎。


    雲作雙鬟雪作肌,天教分付與男兒。轉身拭淚銀河畔,別卻鴛機再不歸。


    碧城雲幄夜焚香,七寶台空待曉妝。為有求凰栽竹館,可知飛燕宿瑤筐。銀燈細馬青珠絡,石黛愁蛾白玉堂。親摘步搖唿小字,應誇身是紫微郎。


    幽露紅文遍采蘭,大陵懷夢意珊珊。六麽曲唱人將近,九子鈴言夜未闌。蜀錦同心纏鳳雀,魏釵壓鬢卸龍鸞。朝看謁帝金閨婿,為拭天香玉手寒。


    繡帶留仙麝粉飄,天涯明月照填橋。鷫鸘裘價能多少,買得春江第一簫。


    紅潮雙纈鬥燕支,看殺吳陵輕薄兒。隻有鳳池青玉管,天教長近遠山眉。……”很快的李星群就作詩72首,這讓一旁看熱鬧的人都驚呆了,樊樓可是東京府第一勾欄之處,加上今天這般喜慶的日子,所以自然有很多的才子才旁邊觀看。李星群確實讓這些人長了見識。


    周清真悄聲對李星群說:“星群你不是說你不擅長做催妝詩嗎?”


    李星群也滿是無奈的說:“不是你說的打油詩嗎?隨便做做,隨便做做就是了。”


    而一直負責奏樂的陸務觀也是過來了:“星群兄,你今日當真是讓我長見識了,連做72首詩。”


    李星群露出愁容的說:“可是樊樓那裏好像也沒有動靜,難道我做的詩還不夠嗎?”


    陸務觀思考了一陣說:“美成兄,要不我們幫李兄湊個整數,超過他的師姐夫。”


    “也不是不可以試試。”


    “我來,我家公子作詩”莖露仙盤乞一杯,當筵親領麗娟迴。東風寒食能催嫁,不用中丞駿馬催。


    霧鬢釵宜刻玉鸞,鏡台消得盡情看。隋堤一派垂楊路,不種瓊花種合歡。


    乘興來唿載酒舟,等閑一曲殢蘇州。而今掌上籠鸚鵡,夜夜梁雲遏不流。


    晶屏蛺蝶護香酣,插架奇書許共探。自注水沉薰小坐,襞箋細寫褚河南。


    柳絲桐雨一簾遮,生受紅蘭有碧紗。衾暖金堂驕婿貴,侍兒不許進琵琶。


    好了,務觀兄這是我的極限,我可不是星群這樣的變態,一天能寫出72首詩。”


    陸務觀也上前說:“薄暖輕寒四月天,黃鶯休攪合歡眠。壁間弦是新調好,鏡裏眉知再畫妍。永叔大姨稱謂換,尚書小女子孫賢。最憐集句聲聲苦,從此摧燒不許傳。”


    “兄弟你這個詩,有些過於悲觀了吧。”李星群對陸務觀說。


    “唉,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繼續說。燭導花迎寶扇開,鸞車初下彩雲堆。夜深解帶休驚避,共綰同心天上來。


    金蟬鈿雀擁星橋,天上人間是此宵。為語笙歌休鼎沸,鳳樓高處正吹簫。


    李郎點筆擅風流,畫就雙蛾迥自羞。借問侍兒誰得似,簾前新月玉峰頭。


    奩閣裁來五色箋,新詩先乞定情篇。也知東海蓬萊客,此是蓬萊最小仙。”


    就在陸務觀還想繼續作詩下去的時候,樊樓的大門也在這個時候打開了,本來還想繼續發言的陸務觀也隻能停止發言了,並不是李星群作詩沒有超過自己的師姐夫,隻是那些人完全沒有想到李星群真的能做到一口氣作詩72首,一時陷入呆滯,這才開門的晚了,沒想到李星群有做詩9首,至少在樊樓上麵的人是這樣認為的。


    李星群並沒有著急進去,反而關心的問陸務觀說:“務觀兄,你做的詩水平遠在我那些詩之上,這不是你一時起意做的詩吧。”


    “這本來是我為婉兒準備的,雖然沒有星群兄準備的那麽多,但也至少準備了四十有餘,可是以後恐怕……也罷,今日是星群兄大喜的日子,後來在和星群兄說便是。”


    “可是……”


    “星群不要讓趙香香久等,我答應你等你大事辦完了,說與兄弟知曉。”


    “好吧,務觀兄不要忘記這件事情了。”看到李星群進了樊樓大門,陸務觀也是搖了搖頭,可能後麵是沒有機會了,家裏傳信讓他迴去讀書,而李星群這一走之後,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返迴東京城,在這個年代,車馬慢,可能幾十年都不一定能見麵了。


    樊樓內李師師對著流下感動淚水的趙香香說:“香香這樣一個可以為你作詩81首的人,你還真的不放心嗎?”


    趙香香也是長籲一口氣,擦幹了臉上的淚水說:“多謝師父關心,我不再害怕和他在一起了。”


    “那就和為師走吧。”李師師抓住趙香香的手。親自帶著趙香香推開了閨門,親手把趙香香的手交給了李星群。李師師對李星群說:“星群,香香就拜托你了。”


    如果是前一日的李星群肯定會說,這隻是一場假婚禮,現在李星群鄭重的說:“幹娘放心,香香交給我便是,我定不會負她的。”


    “嗯,我相信你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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