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無言,人類十大最高戰力中其中之一,還是排名前三的一位,代號域尊,覺醒能力是創造領域,隔絕內外,自己在領域中,甚至像一名神一樣的存在。


    當然,他再強大,也沒有那些禁地之主強大,至少,在一次虛無獸潮進攻當中,還是s級的他與其中的七名與他幾乎同一戰力的虛無生物打鬥,差點隕落,若不是後來突破自我,戰力抵達了ss級,根本就不可能有現在的他。


    隻是,戰爭結束後,那些怪物帶來的傷害依然沒有消失,如同附骨之疽,侵蝕著他的身體。


    好在,紫晶石能有效吸收和壓製其帶來的傷害,隻是見效緩慢,再加上他需要一直維護自己的力量與覺醒者們共同建造的邊境領域,因此他不得不進入深層次的閉關進行療傷。


    而且,這場戰爭之前,他有與黑無涯合作,分離了自己的一小部分靈魂,融入其他材料後,形成的領域管家能輔助他維護領域。療傷和維護兩不相誤,這也是令他最值得欣慰的一方麵。


    自那以後,域尊大人的療傷之地就成了絕密,除了少數幾個人,沒有人知道他的所在地。他們有的是官方的高層,有的是領域中各個區域的一部分強大鎮守者,但還有一名,卻並非是他的上級或者夥伴——而是他唯一的家人。


    他的親生兒子,洛不語。


    他的妻子,因為一隻闖入市區內的虛無生物而去世,他的兒子親眼目睹了這一幕,受到了很大的刺激,甚至進了精神病院。而那時的洛無言卻在鎮守邊境,等他得到消息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妻子死亡,兒子發瘋,他永遠也忘不了,當他抵達精神病院時,便目睹了自家兒子那即便是瘋了,在看見他時,也依然充滿仇恨的眼神。


    他的心裏,除了難以言喻的悲傷,還有極致的愧疚。


    作為域尊,人類邊境領域建造中最大的貢獻之人,也是成功護衛身後國家的英雄,卻成為不了一名合格的丈夫,和一名合格的父親。


    他的家庭變得支離破碎,聯邦也沒有讓他寒心,不僅讓目前最厲害的心理醫生兼a級精神係覺醒者替他的兒子治療,還在前線較為緊張的情況下,讓他更多的時間去陪伴自己的兒子,甚至許諾了一個在不觸碰人類底線的情況下,滿足他和他的兒子任何願望。


    洛無言的兒子蘇醒後,並沒有原諒他的父親,最開始的時候,依然是怪罪與仇恨,直到後來治療他的心理醫生訴說了些什麽,而且他的父親還答應他的任何條件,他才勉強拿正臉看他的父親。


    “我要成為覺醒者,親自向那些家夥複仇!”


    滿是愧疚之心的洛無言當然滿足洛不語的願望,即使他打心裏眼都不想自己的兒子成為覺醒者,從而踏入這個殘酷的世界,擔負每一名覺醒者都需要擔負的責任,他還是依然用自己所有的人脈,滿足兒子的心願。


    然而,不論什麽有名的教官都請了,什麽珍貴的覺醒石都用了,最後檢測出來的結果,就是洛不語身體裏蘊含的本源,並不足以讓其成為一名覺醒者。


    想要擁有力量的人卻沒有擁有力量的資格,域尊之所以這麽強,便是因為他天生本源強大,按理說,虎父無犬子,可事實上,本源的多少其實和遺傳並沒有太大關係,除非是血脈特殊。


    可洛無言在覺醒之前終究是普通人類的血脈,哪怕現在本源覺醒成為了本源新人類,依然未曾改變曾經凡人之血的本質。


    他的兒子是在他覺醒前出生前的,這便說明有很大可能他的兒子隻是遺傳到了他凡人的血脈,卻沒繼承到他那強大的本源資質。


    “你注定無法成為覺醒者。”


    沒有任何人在洛不語麵前直接說過這樣的話,可是人們在聽說過或者看見過他的檢測結果後,下意識流露的情緒與動作裏無疑顯露的是這個意思。


    一心想要擁有力量,為愛自己的母親複仇的少年,當然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他憤怒過,埋怨過,甚至將一切的怨氣都發泄給了他現在唯一的親人——洛無言,可再怎麽樣,也改變不了他無法成為覺醒者這種超凡存在的事實。


    後來,不知道是發泄夠了,還是其他的原因,他變得愈發沉默,也不再怨天尤人,就和他的名字一樣,【不語】,不再言語。但總體來說,從外表上看起來少年恢複了正常。


    這種反常反而讓洛無言更加擔憂,他甚至帶著洛不語又去那個心理醫生那裏看了看,害怕對方又出了什麽心理問題。


    “他的精神狀態一切正常,目標明確,條理清晰,也沒有任何狂躁的行為。不過我建議,還是想辦法讓他離自己的目標更近一些,即使他的體質決定他無法成為覺醒者。”


    聽了醫生的囑托,洛無言決定將其中一個邊境區域後勤部門中的閑職交給對方。


    那個部門裏主要組成除了覺醒者,也有擁有一項技藝的普通人,洛無言專門讓官方找來一個教授後勤技能的教師,負責教授少年相應的技能。


    後勤中的運行,也是與怪物相互對抗的一個重要環節,兒子既然想要以自己的力量報仇,這種迂迴的方式也是極其合適的,最終目的,都是與怪物對抗,不是嗎?


    洛不語在沒有任何抱怨,鬧出任何事情的情況下,順利從教師那裏畢業後,就這麽進入了後勤部門。他沒有反對,也沒有再嚷嚷著要覺醒能力去前線和怪物對抗,隻是沉默地順從他“想要”的一切安排,像是已完全死心了。


    為了更多彌補對少年的愧疚,洛無言可以說利用他的人情替他鋪平了很多事,甚至在觀察對方一些時間,知曉了對方為人類赴湯蹈火的行為,高尚的品行後,便將自己休養的地方告訴了他。


    畢竟在領域之內,想要聯係他隻能用固定的聯絡器聯係,而那些聯絡器數量極其有限每一個都分布在重要的人手中。不能因為自己一己私欲將其中一隻遞給自己的兒子,因此,在確定自家兒子沒有任何問題後,他就隻能采取這種直接的方式與其見麵:


    “如果遇到什麽困難,可以直接到這裏來找我,我一直都在。”洛無言如此說,並將一部分權限給了少年。


    可他萬萬沒想到,就是這為了彌補虧欠與遲來父愛的行為,讓他遭受了難以置信的背叛。


    這個少年,他欺騙了心理醫生,欺騙了教他技能的教師,欺騙了他的同事與上級,欺騙了自己父親的眼睛,甚至通過封印記憶的方式,欺騙了他自己。


    就為了,將一隻虛無獸神給他的紫黑色匕首,插進正在養傷的洛無言身上。


    不是為了殺死他,而是更加恐怖的目的。


    “洛不語……你……”


    “我的好爸爸,既然人類這邊給不了我力量,我就重新找個依靠。


    將您轉化成他的爪牙,侵蝕這領域裏籠罩的所有覺醒者,怎麽樣?


    背叛人類?不,我從來沒有背叛,我隻是做出了正確的選擇而已。


    解鈴還須係鈴人,既然我的母親被虛無生物殺死,那麽隻有虛無獸神的力量才能將她複活。


    所以,為了我的母親,就請您這個心裏隻有除了我們娘倆以外所有人的人,犧牲犧牲吧!


    我可從來,都沒有放棄向你報仇的想法……”


    沒有人知道,洛不語的心,他的認知,早已不知何時變得扭曲起來。


    到底是哪裏錯了?待在紫晶石床上,逐漸朝著怪物轉化的洛無言雙眼無神。


    以上的一切,相當於他的走馬燈,他收縮了不少領域的力量壓製自己,也不過延長了一段時間而已。


    肉體和心靈上的雙重打擊,讓這個意誌一向堅定的男人陷入了絕望。


    “我真的錯了嗎?為什麽事情會發生這樣……我的兒子……對不起,我終究是害了人類,以一己之私造成這樣的局麵,我……完全不配稱尊……”


    他思維混亂,語無倫次,微若蚊喃,就在他即將赴死時,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一名黑色的少年。


    “都要死了,你即便是靈魂碎片都在隱瞞的東西也不需要隱瞞了吧,洛無言。”


    我在隱瞞什麽?


    “那個背叛你,將匕首刺進你胸口的模糊人影,你應該知道他是誰。”


    “完全放開靈魂戒備,我能救你,也能救他,你也不想,一錯再錯吧!”


    清冷的少年音迴蕩在有些空曠的房間裏,洛無言沉默之後,便不再無言: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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