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錦答道:“在我們道家功法的修煉中,入門後的第一個階段便是築基階段。顧名思義,築基,就是打地基。你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築基做準備的。高樓大廈平地起,最關鍵的就是把地基打好。如果地基沒打好,即便蓋好大樓也會傾於旦夕。”


    “一旦築基,才可“散而為氣,聚而成形”。也就是說,你可以自然的運用自然之力了。”


    黎錦點到即止,沒再講更多,隻結論道:“這裏的自然之力,就是你們口中所說的靈氣。所以沒有築基,一切都是空談。即便為師告訴你們前方有寶島,但是在你們眼前的仍是一片汪洋。而你們置身獨木舟,根本望不見邊際,反而徒增虛忘。”


    弟子們似懂非懂的點頭,趙涵清問道:“師父,築基以後會是什麽感覺呢?”


    這個感覺,其實講起來講個個把小時也講不完。比如氣脈通暢,百病不侵。神輕氣爽,耳聰目明。筋骨柔韌,血氣棄盈。但是黎錦隻是看著他們,高深莫測的說了一個詞:“妙不可言。”


    於是,他成功的裝了個逼,弟子們也成功被整懵逼了。


    譚錦麟忍不住失笑,周身卻忽然一股異樣傳來。全身的皮膚發緊,尤其是腿部的皮膚。他忍不住探手一摸,隻覺得雙腿上仿佛長滿了鱗片一般堅硬。


    第40章


    隨即丹田裏仿佛燒灼一般開始火辣辣的疼, 譚錦麟的唿吸開始變得急促, 卻又不敢讓黎錦看出來。他強忍著丹田裏的灼痛,緩緩閉上眼睛, 根據之前黎錦給他的吐納口訣調息著自己的氣息。旁邊黎錦講課的聲音已經越來越遠, 他的識海中隻有自己的一吐一納。不知道過了多久, 時間仿佛漫長, 又仿佛停滯了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黎錦的聲音才在自己耳邊漸漸清晰了起來。


    “老譚?老譚……聽我講課有那麽無聊嗎?你都在這兒睡半天了,太不給我麵子了哈!”


    譚錦麟緩緩睜開眼, 深棕色的瞳孔映著黎錦絕美的容顏, 他有點怔忡的看著自家小媳婦, 感受著丹田裏忽然爆發出來的力量,露出一個十分柔和的微笑。說道:“沒有, 我隻是有點累了。”


    這種近乎撒嬌的語氣,讓黎錦十分招架不住。他立即心疼的上前給自家小媳婦捏了捏肩膀,說道:“是我疏忽了,明知道你身體不好還忘了囑咐你迴去休息。”然後轉身對眼觀鼻鼻觀心, 假裝沒有看到師父師娘秀恩愛的徒弟們說道:“好了,今天的課就先上到這裏。雖然隻有理論知識,但是也能增加一點你們的閱曆。迴去以後好好複習這幾個典故,改天為師好好考考你們。”


    黎錦這節課其實就給他們講了幾個神話故事, 盤古開天闢地,女媧造人, 神農嚐百草,水神共工撞不周山……這些故事都是紫江老母在哄他睡覺的時候講的,因為故事就那些,黎錦卻在睡前習慣性的聽老媽講故事了。所以,不少故事都重複過很多遍,於是黎錦幾乎都能記下來。


    徒弟們乖順的點頭,收了課堂筆記,一前一後的退出了小倉庫。


    待到徒弟們離開後,譚錦麟似乎迫不及待一般將黎錦抱到懷裏,讓他橫坐在自己腿上。仔細的欣賞著他工筆畫一般標準完美的容貌,然後低頭吻住了他的嘴唇。輾轉撕磨,吸吮舔舐。仿佛黎錦就是難得的稀世珍寶,連親吻都必須小心益益,溫柔以待。


    黎錦很自然的抬起胳膊摟住譚錦麟的脖子,問道:“你今天這是怎麽了?好像……有點控製不住自己?”


    譚錦麟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從剛剛發現自己的腿上莫名長出鱗片以後,他就感到有一股力量在他腦海中莫名發酵。那股力量裏似乎蘊含著久違的情愫,似真似假,讓譚錦麟有點捉摸不定。直到睜開眼看到黎錦的臉的那一刻,他才終於抓住這種感覺了。別的他不想計較,隻知道自己就想和黎錦在一起。


    但是這種莫名奇妙的占有欲讓譚錦麟有些不安,他知道這種情愫可能會嚇到黎錦,於是竭盡所能的克製著自己。於是深吸一口氣,說道:“剛剛做了個夢,夢見你不要我了。我可都是你的人了,如果你不要我,我就……”譚錦麟的眼底露出幾分笑意,用仿佛開玩笑的語氣說道:“我就死給你看。”


    黎錦成功被他逗笑了,說道:“別,別啊!我怎麽會不要你呢?乖,別胡思亂想,我不要誰也不能不要你啊!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婦,休妻天打雷劈啊!”


    譚錦麟眼中的笑意更明顯了,他把黎錦放了下來,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迴房間休息吧?”


    黎錦點了點頭,夫夫雙雙把屋迴。


    迴到房間後,譚錦麟先去浴室洗了澡。他鎖好浴室的門,緩緩閉上眼睛,那股熟悉的燥熱又重新湧了上來。腿部的皮膚開始收緊,鱗片仿佛龜裂一般出現在雙腿上。烏金色的鱗片就像一身堅實的胄甲,不肖片刻,便布滿了譚錦麟的下半身。與此同時,一條粗壯的尾巴出現在身後。尾巴和雙腿一樣,也是布滿了鱗片。


    譚錦麟皺眉,這副半人半獸的模樣,會嚇到黎錦吧?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想到了十八年前那場浩劫,異獸於蟲洞洞口湧出。怪獸長著奇形怪壯的角,似獅似虎又似狼豹,全身布滿堅硬的鱗甲,但那鱗甲卻是黑灰色,看上去汙濁又難看。和自己身上的鱗片有著很大的區別,於是他稍稍放寬了心,至少自己身上出現的這些變化,應該不是異變。


    當時封住蟲洞的時候,譚錦麟就有個預感。異獸潮雖然就這樣被他封住了,但絕不是長久之計。當初他在赴死前曾經和另外兩名上將商量過,在他們有生之年,不要與華夏起衝突。其實最終目的不僅僅是保護華夏,而是希望星際和平,以期隨時備戰。但他千算萬算還是沒能算到安美和蘇西能打起來,這倆上將仍在,竟然能坐視這件事,也是服氣的不要不要的。


    不過時過境遷,他這個真正的英雄也會被遺忘,更何況那兩個當時隻是助手。醒來後沒能和蘇西星域的伊萬德好好談談,但現在他覺得沒有必須要談得必要了。安美的情況最複雜,蘇西應該是被迫應戰。他現在有種不太好的預感,總覺得蟲洞破開,是遲早的事。


    深吸一口氣,譚錦麟又重新壓製住了自己的半獸形態。天將異變,必有異象。他腦中冒出這樣一句話。


    出來後,黎錦已經躺到床上睡著了。他猶豫了幾分鍾要不要把他叫起來,低頭在他身上嗅了嗅,說道:“唔,香香的,看來沒有必要洗澡了。”於是穿睡衣上床,摟著小媳婦睡覺了。


    第二天醒來,黎錦就聯繫了華夏曆史文化研究中心的主任周嚴冬。剛好周嚴冬也想找個理由去看譚錦麟,奈何中央有文件,在譚錦麟養病期間不允許私自探視。但是這次不一樣,這次不是他私自探視,而是將軍夫人的邀請。早知道還有將軍夫人這條路可以走,他就該和這位三王子好好套套近乎的。


    於是黎錦一聯繫周嚴冬,他立即推掉了所有工作,帶著黎錦要的資料,馬不停蹄的趕到了位於臨城郊區的譚家老宅。左手拎著一個大包,右手拎著一個大包。老管家給他開門的時候,還以為周嚴冬要來譚家長住。嚇得他差點把人掃地出門,要不是夫人提前吩咐了,他還真不敢把人放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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