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捱到了該上課的時候,華浩早早就來到教室坐定,他可不敢去得太晚,萬一耿蘇先行來到,那他華浩是在耿蘇的目光中走進教室,在耿蘇的目光中尋找座位,那該多難為情啊!其實華浩心裏十分清楚,耿蘇早就不知道有他這號人的存在了,她的目光怎麽可能會跟隨他的身影呢!要說一不小心看了他一眼,那倒有可能。不過即便如此,華浩心理還是存在障礙,也許耿蘇無形的存在都會給他增加心理壓力吧。他必須早早地來到,靜靜地守侯,看著耿蘇從門口出現,裊裊地走到教室中間,美目顧盼尋找座位,嫻靜地來到座位旁邊,端莊地坐下,輕輕地打開書本,安詳地看著黑板這整個過程,這個過程中的任何一個細節,他都不能遺漏。他一個星期才能看這一次,遺漏一星半點細節可能都會讓他後悔不迭。所以他從在座位上坐定那一刻起,就渾身繃緊,嚴陣以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門口陸續進來的人。


    當顏明走到華浩旁邊時,華浩還一點都沒有意識。顏明拍拍華浩的肩膀,說「嗨,哥們,怎麽,今天晚上還想請我吃飯呀,都追到教室裏來了,夠意思,有誠意。」看華浩沒反應,又說「怎麽,上次喝酒喝傻了?上次喝得實在太多了,我到現在才緩過來,你今天打死我也不喝那麽多了,頂多喝兩瓶。」華浩這才轉過頭來,顏明看到一對鼓著的大眼珠子,嚇了個半死,趕忙說「得!得!你今天打死我也要喝那麽多。至少喝兩瓶。」華浩生硬地說了句「今天不喝拉!」然後又迅速把頭擰了迴去。顏明高興地說「不喝更好,你不知道上次把我折騰得,起來後吐了一上午。一輩子都不想再喝酒了。」華浩此時的全部心神都在門口,就沒空答顏明的茬了。顏明接著說「今天給你講史尚樂受小姑娘驚嚇的故事,保準你不喝酒也要翻倒在床上。」顏明看華浩還是沒反應,就不明白了,心想,這個華浩不是對史尚樂的故事很感興趣的嗎,怎麽今天對此這麽淡漠,難道真的喝酒喝傷大腦了?於是圍著華浩左看右看,象觀賞稀奇動物一樣,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華浩意識到了大家投射過來的目光,急了,這變成了眾目睽睽,耿蘇要是進來了,那還不看個正著。忙對顏明惱怒道「快去坐下,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顏明一邊看,一邊正在想著有什麽東西可以吸引華浩的興趣呢,突然想起上次觀察螞蟻性器官的事情,於是拍著手興奮地對華浩說「對了,哈哈,我告訴你啊,我看到螞蟻的性器官了。」周圍的人一片譁然,個別人笑得前仰後合,還真有那個別傻子跑上前來觀察華浩的身上。華浩大窘,把他們嗬斥走了。顏明看華浩迴過神來了,也就安靜地坐到了他旁邊的座位上,對華浩說「我沒騙你,我是真的看到螞蟻的性器官了。」華浩心不在焉地說「看到了就看到了,說什麽啊!」顏明還沒搞清楚華浩的狀態,疑惑不解地說「我要不說,你怎麽知道啊?螞蟻的性器官比頭發還細,隻有我這種觀察能力的人能看到,一般的人哪裏看得到。」那幾個傻子還不服,湊到華浩身邊又要去看。一個人看到了華浩掉在身上的一根頭發,對顏明說「是不是那條?」華浩十分惱火,怒道「他說的性器官,在他家裏,我身上哪裏有啊。」那幾個人掩嘴一笑,不再鬧了。此時,也到上課的時間了,可是華浩還是沒有看到耿蘇的身影。直到最後老師過去把門緊緊關上,華浩的心思也被緊緊關上了。上課期間,華浩希望那扇門能夠突然一聲吱呀打開,但是時間一點一點流逝,華浩的心也就被冰冷的時間沖刷成了碎冰片,清冷而又寂靜。內心的魂不守舍呈現在外邊卻是異常的平靜,就算是心細如發的顏明也無從窺探。下課後,人群魚貫而出,華浩低頭耷腦地走在最後邊,顏明跟在旁邊說「怎麽上次象隻生了蛋的母雞一樣興奮,這次就象隻被閹了的公雞一樣放不出屁來。」華浩想起上次跟顏明講的公雞通過放屁與母雞性交的事情,也就被顏明的話逗樂了,沒想到顏明這小子學東西這麽快,隨時就能活學活用。華浩就隨口問顏明「你上次說的那個什麽十大淫棍評選出來的校花,怎麽沒見她來上課啊?」顏明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那會你一眼不眨、一言不發,我還以為癔症發作了呢,我圍著你轉,給你講有趣的事,是在給你治療癔症,你知道吧!」華浩道「你要是敢胡說八道,我就不止癔症發作了,我會隨時對你燥狂發作,你信不信。」顏明哈哈一樂,說「都青春小夥了,害什麽羞啊!不過我跟你講,你發情也要找準對象,不能隨便亂發,找錯對象了,你的情發不出來,會憋死自己的。」華浩內心裏暗嘆了一口氣,顏明所言又何嚐不是呢!顏明接著說「我上次不是跟你講過麽,這個校花名花有主了,是個大官老爺的兒子,咱們貧寒人家,還是想點實際的吧,比如一會是光吃飯不喝酒好呢還是不喝酒光吃飯好呢?」華浩不理他的幽默,問「你見過那個人麽?」顏明說「說起來慚愧,不過我還真是想著手調查此事呢,一個校花級人物的男朋友,我居然沒見過,這還了得!」華浩問「你知道那個校花為什麽沒來上課麽?」顏明說「我跟你講吧,上了這麽多節課了,我在第一節課的時候看到了她,還有就是上次課看到了。人家有個那樣的男朋友,開著壯車,提幾袋子的錢,滿北京消費去了,必修課都沒時間上了,來上兩節選修課實在算是給這個老師麵子了。」華浩對此雖然有心理準備,但心裏還是象被堵了似的難受,憤懣地對顏明說「你為什麽不早說?」顏明沒聽明白,楞了一下「你說什麽?我早說什麽?」華浩隻不過是一時氣話,於是對顏明說,也象是自言自語,「哦!沒什麽!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事!」然後不再說話,留下自詡無所不知的顏明滿臉疑惑,華浩不告訴他剛才想的什麽,他就又增加了一件不知道的事情,這讓他心裏十分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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