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了,快些進來吧!?


    ?吵什麽呀!?阿柴對我嗬斥著,抓住我的頭發,將我的頭按在枕頭上。他使勁朝我深處鑽,我喘著粗氣,發出哭泣般的叫聲。注意到時,我已經真的流淚了。我隻要一興奮,馬上就會流淚的。我知道現在我是心滿意足了。阿柴一邊鑽,一邊將綁著我手的皮帶解開,我的手恢複了自由,接著阿柴也動作瀟灑地抽了出去。在這一瞬間,我又掉下了一行淚水。


    ?再多流點眼淚呀!?


    阿柴一叫,我淚水又湧上來了。阿柴抓我的頭發,卡我的脖子,欣賞了一陣我痛苦的表情,這才爬下床,用餐巾紙擦幹淨那東西,穿上襯褲。餐巾紙盒扔到了我的麵前,我一把抓在手裏,起身對著鏡子擦嘴。眼淚把臉上的化妝搞成了大花臉。我們兩人重新坐到了床上,背靠著牆壁,望著空中,茫然地抽著香菸。?拿煙缸來,??好熱呀,?好大一會兒,除了這麽幾句無關緊要的話,我們一直無所事事地坐著。終於,阿柴又下了床,迴過身來對我輕蔑地瞟了一眼:


    ?你如果與阿馬分手,就當我的女人吧。?


    我忍不住為他的這話笑了起來:?成了你的女人,不要被你搞死呀。?


    阿柴麵色不變地開口道:?這個嘛,阿馬也不是一樣嗎!?


    我一瞬間不知所對。


    ?我讓你當我的女人,是以結婚為前提的。?阿柴這樣說著,把胸罩和褲子扔給我。我一邊穿褲子,一邊想像與阿柴結婚的生活。肯定是苦行僧生活吧。我穿好連衣裙,從床上下來,阿柴從小小的冰箱裏取出一罐咖啡,打開蓋子遞給我。


    ?好會討人喜歡呀。?


    ?看你手指甲留得長長的,所以才幫你打開的。?阿柴很是不客氣地說著,冷不防吻了我一下,?謝謝啦。?


    暗兮兮的房間裏,冷不丁地道謝,總使人感覺怪怪的,就像一枝毫無目的的箭頭在空中亂舞。我們迴到店堂,阿柴打開店門。


    ?可是,你這店真沒什麽客人來呀。?


    ?幾乎都是買耳飾和紋身的客人,所以大多是事先約好的。這樣的店,突如其來闖進來的人是沒有的。?


    ?怪不得呢。?我在櫃檯裏的椅子上坐下,伸出舌頭,用手指摸了一下飾環,已經不感到痛了。


    ?喂,可以換12g 的了吧??


    ?還不行。起碼得等上一個月。本來一開始我就叫你戴12g 的,可是你???阿柴冷冷地朝櫃檯裏的我瞟了一眼。


    ?麒麟的糙稿好了,給我打電話嗎??


    ?好的,和阿馬一起來吧,就說來看飾環。來了我會找機會讓你看糙稿的。?


    ?打電話要在白天,阿馬出去打工的時候。?


    ?知道,知道。?阿柴去整理他的抽屜櫃了。?那我走啦。?我正要伸手去拎包,突然阿柴迴過頭來了。我不由地站住了身子,眼裏露出?有事嗎?的神色。


    ?我,也許是上帝的兒子呢。?


    毫無表情,阿柴的玩笑話就是如此的出人意外。


    ?上帝的兒子?聽著像是鋸子1。?


    ?給人生命的上帝絕對是s。?


    ?馬利亞是m??


    ?當然的。?阿柴喃喃地自語著,又轉向了抽屜櫃。我拎起包,出了櫃檯。


    ?吃了飯迴去吧??


    ?阿馬馬上要迴來了。?


    ?是嗎,那麽再見啦。?阿柴這麽說著,粗魯地摸了我一下頭。我抓住他的手臂,摸了摸他的麒麟。


    ?我會畫個更好的給你。?


    我笑笑算是對他這話的迴答,然後輕輕地揮揮手,轉身出了店門。外麵太陽已經西斜了,空氣清慡得令人吸一口都會涼到心裏。乘上電車朝阿馬家裏趕去,從車站到家裏的一路上盡是商店,路人也大多是拖兒帶女的一家子,人聲嘈雜,令人十分煩躁。正慢慢走著,一個小孩撞在了我身上。母親看看我的臉,佯作不知;孩子抬頭看著我,一臉哭腔。我隻好咂了下舌頭加快步伐。這樣的世界真不能多呆,情願去那黑暗的世界,將此身焚燒個精光。


    一迴到阿馬的房間,馬上將衣服丟進洗衣機。?desire?裏總漂著一股甜兮兮、懶洋洋的氣味。衣服一定染上了那氣味。接著進了浴室,全身仔仔細細地洗了一遍。迴到房間,換上牛仔褲和阿馬的t 恤衫,再薄薄地化了妝,吹幹頭發,將洗衣機裏洗好的連衣裙晾到屋外。好容易有個喘氣工夫,隨著?啪嗒?一聲門響,阿馬迴來了。


    ?我迴來啦。?


    ?你迴來啦。?


    阿馬滿麵春風,我鬆了口氣。


    ?今天一天老是想打瞌睡。?阿馬打著哈欠說道。這是當然的了,昨天喝到了天亮,我也一樣,渾身無精打采的。不過早上送阿馬上班後,我卻不知何故睡不著,給阿柴打了電話。現在迴想今天發生的一切,也許本來就是我心裏巴望著的,並沒有什麽意外可言的呢。


    隻有一件事是可點可圈的,這就是今天我賺到了一匹麒麟。讓這麒麟刻在我的身體上,是我盼望已久的夙願。阿馬是阿馬戴烏斯,阿柴是上帝之子,我則是一個凡人。我情願做陽光照不到的地下居民。有沒有聽不到孩子笑聲和夜半情歌的地方呢?


    我和阿馬在居酒屋裏打發了一頓晚餐,迴房間做了一通平平常常的愛,然後他便如斷氣一般睡著了。我望著阿馬酣睡的表情,喝著啤酒。如果阿馬知道我與阿柴的好事,他大概會像對那個小流氓一樣把我痛打一頓吧。說到被人殺死,與其被阿馬戴烏斯,我倒情願被上帝之子殺死。不過上帝之子肯定不會殺人的。阿馬的一隻手有氣無力地伸在床上,那隻銀戒指閃著光芒。我突然感到心煩意亂,打開了電視機,節目不是莫名其妙的搞笑,就是枯燥無味的紀錄片,各個頻道按了一遍,又將電視關掉了。阿馬房裏的讀物盡是些男人的時尚雜誌,我又不會玩電腦,隻好咂著舌頭拿過報紙。這是張下三流的體育小報,卻是我的消息來源。先看了一下深夜電視節目欄,又翻看反麵。無非是些日本每天都有的殺人事件和娛樂行業不景氣的消息。突然,有一段短消息吸住了我的目光:?新宿路上廿九歲流氓遭打殺。?看了標題,我馬上聯想起昨天那男的,不會的??那傢夥年齡還要大一些呢。那張臉有二十幾歲,比我和阿馬老。不會的,隻是發生在新宿的同一樁事情。我屏住唿吸看起了那條消息。


    ?被害者送到醫院後死亡。罪犯在逃亡中。據目擊者的證言,男子二十五歲左右,紅頭發,身高175?180cm,瘦長個子???看看報紙,又看看阿馬,我合上了報紙。如果這正是阿馬發生的事件,如果目擊者是那死了的傢夥的同夥,那麽他肯定要舉出罪犯的第一特徵是臉上的飾環和紋身。雖然不知什麽原因,但看來阿馬一定沒關係。我有著這種沒根沒據的自信。一定是和阿馬一樣的人殺了二十九歲的流氓。挨阿馬打的那傢夥一定還活著,我十分固執地這樣認為。我抓起手提包出了房間,三步並作兩步,找到一家日夜商店,買了漂白劑、灰色的染發藥水,迴到屋裏,把鼾聲連天的阿馬拍醒。


    ?哎?路易,幹嗎呀??


    依然是傻兮兮的聲音。我一把抓起他的頭,讓他坐到鏡台前。


    ?幹嗎?什麽事??


    ?什麽事?沒什麽事!把頭發顏色換了。已經忍了好久了,這讓人噁心的紅毛。?


    阿馬一臉莫名其妙,被我數落著脫了衣服,隻留下一條短褲。


    ?皮膚這麽黑,這頭紅毛,真正是邋遢死了!阿馬,實在太沒sense1了。?


    漂白劑刺鼻的氣味讓阿馬的臉都扭歪了,可不知為什麽,他反而滿臉堆笑起來:?路易,你真好,我是要講究點senes,你也要幫我呀。?


    阿馬給我作了積極的解釋。看來這傢夥是個享福的命。我嘴裏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是的,好的?,開始把漂白劑塗上他粘結著的頭發。頭發顏色變了以後會怎樣,我自己也不明白,但能變就盡量變吧。我把漂白劑分兩次用,一次洗頭發,用電吹風吹幹,紅色退了,成了金色。以前我不知聽哪位理發師講過,使用紅色和灰色之類的相反色調的染發劑,更容易改變原來的發色。我又將餘下的漂白劑倒在阿馬的頭上,下一次是重複剛才的手法,這下阿馬的頭發成了近乎白色的金色。接著用電吹風?嘩嘩?地吹幹,再用灰色的發劑為他著色。


    阿馬懶洋洋地享受著。這傢夥還蒙在鼓裏呢,但想著自己總算為他做了一樁事情,心裏也便釋然了。染好色,用保鮮膜將他的頭包住,阿馬用一種怔怔的目光對我笑了笑:?路易,謝謝你呀。?


    要不要將那張報紙給他看呢?我心裏猶豫著,一聲不響地進了洗手間。


    ?染成灰色,樣子要好看些吧??


    ?本來,我就沒說你樣子難看呀。?


    我這樣答應著從洗手間出來,阿馬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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