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仁九見蘇哲很是驚訝,便有點小得意的說道:“咋啦,小子,羨慕吧,這可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好東西。”


    “不是吧,怎麽說我都陪了那死老鬼三年了,他居然也不送一個給我,可恨啊。”


    “呔,小兔崽子,竟敢出言侮辱祖宗,找打是吧。”蘇仁九對蘇哲來了個吹胡子瞪眼睛。


    蘇哲咽了口唾沫,幹笑兩聲,“嘻嘻,自罰自罰。”順手拿起酒瓶灌了兩口,不料瓶口大而食道小,被嗆得夠嗆。


    蘇仁九看著蘇哲那傻樣,不禁開懷大笑,“小子,別羨慕了,這戒指就送你吧,你是祖宗的傳人,這東西留給你也算合適了。”


    “啊,爺爺,你說真的?”


    “廢話,你爺爺我一向都是言出必行!”


    “啊,謝謝爺爺了!”


    蘇仁九摘下戒指,丟了過去,蘇哲連忙接住,細細打量。


    戒指外形如同普通的男士對戒,整體造型比較粗壯,大概類似地球寶格麗的戒指款式吧,但隻要用能量灌注進去,卻會發現裏麵別有天地,盡管這個天地並不大。


    蘇哲看完卻沒有帶上,又把戒指拋迴給蘇仁九。


    “爺爺啊,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個戒指代表的是一族之長,你怎麽可能送我呢。外頭那風聲鶴唳的氣氛我能感覺到,今日看來,已經無法收拾了吧。”


    蘇仁九看著蘇哲良久,才歎了口氣道:“哲兒,你也二十了,是時候為家族承擔責任了,我不想改變你,可迪淩帝國已經找上門了,滅門在即,我隻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


    沉默良久,蘇哲幽幽的看著蘇仁九,“死易,苟活最難,所以為何是我,就因為蘇無名嗎?”


    “這是一方麵,另一個方麵,也許是一個將死的老頭,一個為了複仇活了一輩子、苦了一輩子的老頭,突然想在生命的最後,隻為自己的喜惡活一把吧。”


    常言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一輩子嚴肅奮鬥的蘇仁九,卻在此時讓內心的感情化作話語激蕩在空中,化作淚水縈繞在眼眸,化作笑容浸染在臉頰,鐵漢柔情的淚水,淚中帶笑的欣慰,本都是世上最摧心的毒藥,現在同時塞進了蘇哲口中。


    隨性並非無情,蘇哲此時又哪還能說出半個不字,縱萬般不願接這燙手山芋,卻毅然的抬起雙手,珍而重之的將蘇仁九狠狠放到他手中的族長戒指穩穩的套在了中指之上。


    “真的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或許戴上了枷鎖反倒心中放鬆,蘇哲向蘇仁九豎著中指,另一隻手不斷揉搓上麵的族長戒指,不死心地又問了一句。


    “戒指都接了你才問這個,沒有。”蘇仁九並不知道豎中指的含義,迴答也顯得正常而不煽情。


    “那怎麽走?”


    “這是鑰匙,這是地圖,你跟著地圖走找到密道然後出去就是了。”


    “這麽簡單,你們怎麽不走?”


    “走的人多了就不好走了。”


    “隻有我一個嗎?”


    “還有一個,我想你能猜到。”


    “是舒書吧,哎,你老費心了,我喜歡這丫頭,就是她的名字不知道誰起的。”


    “?”蘇仁九不明所以的撓了撓頭。


    “我啊,每次一想到要和一個見麵就叫叔叔的人幹那事,就覺得菊花痛。”


    “所以你不情願嗎!”蘇仁九猛地雙眼射出一道寒光。


    “放鬆點,老爺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覺得,從現在起到迪淩覆滅,我都不能再叫蘇哲,她也不叫舒書了,我們要有新的身份,不然沒幾天估計迪淩的混蛋又要上門了。”


    “哦,這也對,隻要你記得你姓蘇,名字也不過是代號,那你想叫什麽名字?”


    “趙雲吧,雲既悠閑自由也能降下霹靂暴雨。”當然,蘇哲取這個名字不過是冥冥中想著要向前世一直崇拜的英雄趙子龍致敬罷了,畢竟現如今一個人能自己決定自己姓名的機會並不多。


    “趙雲,趙雲,好,你以後就是趙雲了,那你那妹子,你覺得叫啥好呢?”


    “她啊”,蘇哲眼前流過前世的一道身影,歎息一聲,“如果她自己沒意見,就叫豔萍吧。”


    “有啥寓意啊?”


    蘇哲瞥了老頭子一眼,“沒有,突然感覺這個名字很不錯罷了。”


    老頭子哈哈一笑,“好啦,不說了,差不多是時候道別了,來,咱爺孫兩今天就放下一切,喝個痛快!”


    “等等,老頭子,我,還能為你們做點什麽?”


    “看著,你要眼睜睜的看著,看著我們蘇府被滅,看著我們被押解被屠殺,否則,你的性格很難會發憤報仇!”


    “你錯了,爺爺,就算看了我也隻是我,我的性格不會改變,但我卻不會舍棄我的責任,蘇氏的仇,我一定要迪淩帝國百倍奉還。”


    平淡的語氣,卻是透露出堅定,蘇哲明白,有些東西,是無法避免的,隻能扛起來。


    “我信你,族長!”蘇仁九盯著蘇哲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


    “好,喝酒吧!”


    密室中傳來爺孫兩觥籌交錯嬉笑怒罵的聲音,靜靜地流淌過偌大的蘇府,飛散在無限的天空中。


    ……


    拉斯維佳鎮外有一個龐大的森林,從古到今,這裏都是拉斯維佳鎮逃難者必經之地,有無數人在這裏拉開了新生的序幕,更有無數的人在這裏投入主的懷抱。


    現如今,這座亙古的森林中又迎來了新的逃難者,一男一女兩道身影正在森林泥濘的地麵上艱難地前進著。


    蘇哲,現在已經化名趙雲,和他一同逃亡的遠親妹妹,化名豔萍的蘇舒書正在拚命的逃生。(為了方便,後麵直到蘇哲宣布用迴蘇哲這個名字前,都直接寫趙雲了,豔萍同理)


    這一段死亡陰影如影相隨的日子,實在讓這兩人感覺無比的絕望。


    雖然在和平與發展的年代,迪淩帝國的鷹犬不能明目張膽地屠殺,但五天前,國家軍隊公然進鎮布防,宣布蘇府莫須有的通敵、叛變、製毒等一係列重罪。


    隨後軍隊與治安局聯手鎮壓蘇府,查封所有財產,逮捕所有成年成員,遣送所有未成年成員到少監所、孤兒院,想必等待甕中之鱉的後果隻能是被煮熟吃掉了。


    而在六天前,趙雲和豔萍悄悄通過密道離開了鎮子,蘇府中卻多了兩具體形酷似兩人的屍體,正是那一夜蘇東博不知道在哪裏弄來的。


    然而,迪淩帝國的鷹犬實在精明,僅僅3天便發現了問題,立馬調集追兵圍捕豔萍和趙雲兩人。


    這些追兵都長了一副好狗鼻,豔趙兩人剛逃進森林便幾乎被追上,接下來,便是毫不停息的三天三夜大逃亡。


    幸好蘇仁九在族長戒指中塞滿了食物水源和紫金幣,u看書 .uknshu.om這才讓逃難的兩人不至於被食水擊倒。


    但事情的發展必然會越來越不利,豔萍分析追兵們很快就會調集元素熱能探索裝置,再加上地毯式的包圍搜查,他們將無處可躲。


    無處可躲無計可施,趙雲甚至想過尋找某些強大魔獸尋求庇護,卻被豔萍嘲笑他是想庇護在某些強大魔獸肚子裏。


    雖然豔萍還能保持理智阻止趙雲主動給魔獸送人頭,但她自己也並沒有任何辦法,長時間的超負荷逃命也已經將兩個年輕人的精氣神弄得接近崩潰,不得已,豔萍拉著趙雲表示要休息一下。


    “好吧,我們休息下,天殺的,居然要我一個胖子這麽跑路。”


    “還說,要不是你體形過於明顯,我們何至於經常被發現,我都沒有抱怨,你就省省吧。”豔萍沒好氣的坐到一旁閉目休息。


    而趙雲卻根本休息不了,他的身心依然繃得緊緊的。


    蘇東博夫婦被迪淩帝國鷹犬壓服在地上帶上鐐銬的畫麵,蘇仁九被七八個官兵綁起來毆打的畫麵,雖然看不見但一直繚繞在某些密閉房子上空的,熟悉或不熟悉的蘇府女眷的慘叫聲,這一切都交織著在他腦海中盤旋,堪堪要壓斷他粗壯的神經。


    不,不行,我要修煉!領域,對,我還有領域,現在隻能靠領域了!


    似乎終於想起自己的不同凡響,趙雲如同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嘭的盤膝坐下,強烈的情緒波動帶著全身的能量開始震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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