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翅膀》之前,我讀過《西部生命》(以下簡稱《生命》)。這部書是東北作家劉元舉用生命寫就的散文集。這是一部當代作家描寫西部的代表性作品之一。我不認識張建偉、也不認識秦文貴,可我認識劉元舉。


    我讀《翅膀》,我感到秦文貴的那種——激情的詩化的近乎偏執的西部情思與作家劉元舉十分相似;我讀《翅膀》,我感到張建偉的那種——豪放的激越的質感的意象化的文筆與作家劉元舉頗為相近。難道天下真有這種驚人的相近相似?我將《翅膀》與《生命》進行反覆比較,從中發現了驚人的問題——抄襲!剽竊!造假!


    劉元舉在1996年出版的(春風文藝出版社)、用7年時間創作的《生命》第48頁寫道:“黃沙把單調的大戈壁搞得活泛開來。它們過分熱情地撲向過分冷漠的荒丘,不管人家願意不願意,就去親吻就去擁抱,熱烈瘋狂,繾綣纏綿……”


    第46頁:“西部的沙子細小,綿軟,有著水的柔性。在荒漠中到處流淌,那上邊的紋路也像水的波紋。捧在手裏會從指縫間滲漏。沙子還可以當水用。當年,第一批進入柴達木腹地的勘探隊員為了節省水,就用沙子洗衣服洗鞋墊,毛巾幹硬得像銼刀,經沙子一洗,一揉,就會柔軟似綿。


    但是,沙子畢竟不是水。


    “沙子還可以當被蓋,用以遮擋風寒。50年代有一位地質工作者在柴達木搞追層測量,迷失方向,與接應的人失去聯繫。白天沙漠滾燙,蒸烤得光著脊樑往出冒油,一到夜晚,整個荒漠在發抖。他要不是鑽進沙子裏邊過夜恐怕就得凍壞。但是,沙子畢竟不如被子舒服。


    “沙子還有一種醫療作用。在西部有好幾處沙療療養院。利用曝熱的沙子治療風濕、關節炎、胃病以及許多老年性疾病。許多患者到這裏治好了疾病,但也有沒治好的。沒治好的意識到,沙子畢竟不能取代醫療器械。”


    張建偉在1999年出版(中國青年出版社)的、用10天時間製作的《翅膀》的第14頁寫道:“秦文貴發現,就這麽一卷,黃沙便把單調的大戈壁搞得活泛開來。它們久久地飄揚著,過分熱情地撲向過分冷漠的荒丘,不管人家願意不願意,就去親吻,就去擁抱,熱烈瘋狂,繾綣纏綿……”


    第15頁:“秦文貴彎下腰,捧起一把黃沙……現在他想起來了,是的,他們講過:咱們這花土溝的黃沙與內地不同,它們細小,綿軟,有著水的柔性。在荒漠中到處流淌,而且,那沙丘的紋路兒也像水的波紋。你捧在手裏它們會從你的指縫間滲漏。


    “沙子像水。這比喻秦文貴還是第一次聽說。可能這裏太缺水了,所以人們便夢想沙子就是水。


    “不!講話的人說,這裏的沙子真的可以當水用哩。當年——50年代第一批進入柴達木腹地的勘探隊員為了節省水,就用沙子洗衣服洗鞋墊,毛巾幹硬得像銼刀,經沙子一洗,一揉,就會柔軟似綿。


    “沙子還可以當被蓋,用以遮擋風寒。50年代有一位地質工作者在柴達木搞追層測量,迷失方向,與接應的人失去聯繫。白天沙漠滾燙,蒸烤得脊樑還往出冒油,一到夜晚,整個荒漠都在發抖。他要不是鑽進沙子裏邊過夜恐怕就得凍壞。


    “沙子還有一種醫療作用。50年代,人們就利用曝熱的沙子治療風濕、關節炎、胃病以及許多老年性疾病。許多患者到這裏治好了病。”


    劉元舉在《生命》52頁寫道:“它的形象是一種風的外化,它的紋路(‘路’應為‘絡’)兒從來就不曾是它自己的,在水下是屬於水的,離開水,就屬於風了。”53頁:“這麽偉岸的沙山全都是細如牛毛的黃沙堆成。


    沙子的屬性原本就是鬆散的,是沒有凝聚力的,因而我們常說一盤散沙。


    在我生活的東北,無論城市還是鄉村,所有的沙子都是鬆散的。因為鬆散而任人宰割,因為鬆散而過於低賤,因為鬆散而形不成氣候,更形不成風景。但是,在這裏我看到的沙子卻具有著偉大的魅力。”


    張建偉在《翅膀》16頁寫道:“這沙丘的形象正是一種風的外化,它的紋路(“路”應為“絡”)兒從來就不曾是它自己的,在有水的地方,它屬於水,而在沒有水的地方,它屬於風。” 16頁:“秦文貴極目遠望,偉岸的沙山在很遠的地方矗立著。想到它們全都是由細如牛毛的黃沙堆成,饒他是一個學過石油勘探的大學畢業生,也感到不可思議。沙子的屬性原本是鬆散的,它們沒有凝聚力——一盤散沙嘛!因為鬆散沙子而任人宰割,因為鬆散沙子而過於低賤,因為鬆散沙子形不成氣候,更形不成風景。但是,在這裏,在大戈壁的瀚海中,秦文貴看到的沙子卻具有著偉大的魅力。”


    “合理引用”還是“抄襲、剽竊”(2)


    劉元舉在《生命》29頁寫道:“柴達木的駱駝是柴達木人最親切的伴侶。它們一隊隊行進在茫茫大漠中。那一座座駝峰,排列在一起像大沙漠中生動的波浪起伏向前。勘探隊員們靠它們馱水馱糧,如果不是它們的奉獻,將會有多少人在進入這片荒蕪的盆地時無法生還。人們稱它們是沙漠之舟。它們比人類有著更多更大的耐性。可是,有那麽一隻駱駝因為饑渴一下倒在了滾燙的沙漠中。駝工拚命拖拉,它像一座坍塌的沙丘,立不起來了。駝工知道它是渴的,跟隊長請求給它一點水喝。可是,僅有兩桶水,那是全隊人好幾天的水量,每個人嘴上都幹裂得淌血卻沒有一個人捨得去喝桶裏的水。隻有倒下的人才有資格喝。可是,倒下的是駱駝,不是人,所以,它沒有權利喝。駝工再哀求也沒有用。當那位駝工含著熱淚與癱倒的伴侶進行生死告別時,那頭巨大的駱駝本已無法抬起的頭上揚了一下,又沉重地耷拉下來,枯澀的兩眼閃著沙漠般的迷惘。年輕的駝工突然動了感情,長跪不起。他與這匹駱駝已經有著難以割捨的情感。隊伍要走了,不能因為一匹駱駝而影響行程。於是,有人過來拖他,拖出了一道沙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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