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拿起遙控器一摁,對麵銀幕上映出一間擺滿鮮花的房間,七八個妙齡女孩,體態各異地坐在那裏,本來應該像麻雀一樣唧唧喳喳亂叫的年紀,卻彼此誰都沒有看見誰的樣子,各自擺著很“炫”的造型。


    唐西平原想“禿瓢”是要放帶色的碟子助興,但當坐在最中間那個身著紅裙子的女孩站起來的時候,實實在在地讓他吃了一驚。


    女孩身材高挑,皮膚白皙,在紅色的映襯下,更添幾分嫵媚,讓唐西平喜歡的是,女孩的臉上,沒塗也沒抹,很是自信地呈現著本色。頭發黑亮,自然地在後麵梳成發辮,辮梢是燙過的,像一朵綻放的花,不經意透出了時尚,清純如剛出水的芙蓉,又如新剝開的白菜心。唐西平手一伸,說:“這女孩不賴。”


    話音落地,紅衣女孩就像聽到似的,站了起來:“唐老闆,我叫春雪,是春天最後一場雪,也就是老家人稱為桃花雪的那場雪天出生的。今年24歲,藝術學院學生,業餘時間客串過模特。”


    唐西平扭臉望“禿瓢”:“怎麽迴事兒,你提前錄好的?”


    “禿瓢”得意地說:“我這可是現場直播。說吧,唐哥,對春雪滿意不滿意?”


    唐西平臉上依然掛著疑惑:“桃花雪,她倒會挑著日子生,也會比著名字打扮自己。”


    其實他心裏比誰都清楚,風塵中的女孩,沒有一個會報自己的真名字,但還是不由自主地這樣說了。


    “禿瓢”知道唐西平的眼球已經被吸住了,笑一笑,什麽也沒說,手掌一拍,春雪玉臂一撩,朝前一步,跨了出來。可不是“禿瓢”說的現場直播,牆是輕紗,遙控器控的是燈。紅裙女孩輕輕轉身,肩頭一抖,裙子魔術般挑在手指上,變成一塊方方正正的紅綢,斜搭肩上,飄然向前,舞得像一麵旗幟。幾步貓步,很專業地剛好走到餐桌下麵的舞池裏,甜甜地叫了一聲:“唐老闆,請你跳個舞好嗎?”


    唐西平喉結一幹,不由自主走了過去:“你看,我這手都沒法放了。”


    春雪笑著身子一旋,紅綢早變成裙子裹在了身上,笑著說:“我就不信,有什麽會難為住唐老闆。”


    “我隻會一步搖。”


    “這就夠了,看咱們能不能到外婆橋去看看。”


    隨著音樂,兩個人“搖”了起來。


    “規矩‘禿瓢’都給你講清楚沒有?”


    “我隻對錢感興趣。”


    唐西平喜形於色:“這太好了。你放心,我在女人身上,出手絕對大方。”


    春雪報以一笑:“謝謝。”


    唐西平忍不住手上使勁。


    “唐老闆,我擔心在這裏碰上熟人,要不,咱們上房間?”


    “我看戲,最討厭的就是過門,走。”


    在房間,春雪放好洗澡水,還細心地伸手試了試水溫,把頭伸出房間:“唐老闆,水放好了,是你先洗,還是我先洗,還是我們一塊兒洗?”


    “當然是一塊兒洗嘍!”唐西平邊脫衣服邊說:“你不像我以前接觸過的那些女孩扭扭捏捏。等畢業,到我的鴻運公司來。”


    “行啊!如果唐老闆開的價合適,我想我會考慮的。”


    唐西平五洲震蕩風雷激,床上的功夫是景陽岡的老虎———猛三撲,趁他懶洋洋的時候,春雪早穿好了衣服。“唐老闆,我這就先過去了……”


    唐西平明白春雪的意思,隨手從包裏掏出一紮百元的票子遞過去,說:“春雪真是思想新潮。”


    12煮酒論英雄(9)


    春雪飛快地把錢朝包裏一放,覺得再說任何話都是白費口舌,淺然一笑,伸手在胸前一晃,像一條魚,倏然從拉開的門縫裏閃走了,“拜”字有一多半,被擠在了門的外邊。


    唐西平搖搖頭,一笑,抬腳在床上踢了一下:“媽的,真是都想得開啊!”


    在臨河市公安局上上下下,都知道劉芳辦案骨子裏有一股狠勁,隻要是她接手的,最後必然水落石出,決沒有中途輕易罷手那一說。“道”上的人這樣形容:不怕案子重,就怕劉隊碰。一旦讓她盯上,就等於粘上了,較上勁了,想甩掉是沒有可能的事。這次,讓項小明真切領教了。


    劉芳首先找到當地警方,南方市局刑偵大隊長邢遠。兩個人是同班同學。此前不久,本市曾發生一起大白天在鬧市區殺人搶劫銀行案,案犯作案後潛逃到臨河,因為劉芳全力配合,使案犯很快得以捕獲。感情是相互的,加上還有同學這層私人關係,對方也給予劉芳最大支持,動用大量警力,對所有建築工地進行了拉網式排查。建築工地不同於賓館,民工白天分散在高高的腳手架上,晚上四散各自找地方湊合過夜,工頭根本不做登記,民警也不好爬高上低去一個人一個人核對,接連無果在情理之中。恰巧該市這當兒發生了一起滅門焚屍的慘案,驚動了公安部,市委、市政府給公安局下達了限期破案的死命令,作為同學,邢遠隻能對她說抱歉了。劉芳一個工地一個工地找,餓了就買份盒飯,有時幹脆一手拿著燒餅夾豆腐串,一手拿著礦泉水,邊吃邊走,遇到有北方特別是臨河口音的人,就攀老鄉,細細打聽。最後,目標鎖在濱海風情樓盤工地上。這是外資在這個城市開發的迄今最大的一樁商住樓項目,一下子開進去十多家建築商同時開工,一眼望去,林立的腳手架看不到邊。她有一種預感,項小明已經嗅到了警方在追捕他的味道,有意識地開始了捉迷藏的遊戲,單獨一個人,劉芳早已放棄了“畢其功於一役”的打算,幹脆應聘,當上了工地安全監督員。她“假公濟私”,一幢樓、一幢樓地找,終於,在一天晚飯哨子剛剛吹響的時候,把項小明堵在了腳手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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