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苦笑道:“扈頭領比吳軍師還厲害不成?盡管問罷,隻要小乙認為不違反宋頭領所託之事。”


    扈三娘聲音忽然有些異樣,嘶聲道:“你心疼你柳姐姐嗎!”


    燕青原本蒼白的臉上,霎時飛起一抹紅暈,不敢正視扈三娘的目光,躲閃道:“扈頭領此言何意,柳姐姐就像我親姐姐一般,我很是敬重她。”


    扈三娘眼中似要流下淚來道:“如果、如果宋頭領休棄柳絮兒,你、你敢接納她麽?”


    燕青大吃一驚道:“扈頭領說瘋話呢!宋頭領怎會休妻,柳姐姐如此好的人兒。”有些醒悟道:“難道宋頭領懷疑我和柳姐姐有不軌之事嗎?”


    扈三娘堅定道:“你和絮兒在京師是否作過越軌之事,我看小乙也是敢做敢當之人,你說了實話,憑宋頭領的為人,決不會難為你。”


    此言猶如雷擊般打下,燕青踉蹌著退迴屋內,木然的跌坐在椅中,雙手痛苦的掩住麵孔,喃喃道:“我這‘浪子’果然討厭,曾經害過阿雪,如今又害了姐姐。”


    扈三娘急道:“你話說清楚些,不要遮遮掩掩。”


    燕青急忙抬頭道:“是宋頭領讓你來問的麽,姐姐現在怎樣了?”


    扈三娘怒道:“我隻要你一句話,和絮兒到底有沒有這迴事。”


    燕青茫然站起,痛苦道:“我說沒有,你會相信麽,即便你相信了,宋頭領會相信麽,梁山上所有的人能相信麽?怨不得扈頭領來問我解家兄弟死的內情,看來小乙就算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扈三娘不滿道:“洗不清也得洗,總要保住柳絮兒母子的性命。”


    “什麽?”燕青懵了,看著扈三娘焦急的麵孔,強自鎮定下來:“燕青雖然號稱‘浪子’,決不是品行不端之人,我和柳姐姐是清白的,若說錯一句話,叫我燕小乙出門就被劈死。”忽然流下淚來,喃喃道:“我去找宋頭領分辨清楚。”


    扈三娘急忙攔阻道:“你好生糊塗,我來此處,宋頭領並不知曉,你若一去事情豈不鬧大,眾口鑠金,白得也說成黑的了。”


    燕青道:“我怎能眼看著柳姐姐無端受人猜忌,被誣陷清白。”


    扈三娘恢複了常態,勸道:“隻要你二人是清白的,必須忍住,事情早晚會大白於天下。”


    燕青愁道:“小乙受多大委屈也無所謂,隻怕柳姐姐想不開,再壞了宋頭領的骨肉,俺小乙豈不是千古罪人。”


    第二十四章 驚變(三)


    扈三娘道:“我好好勸勸絮兒妹子,好生將養,隻要孩兒出世,來個滴血認親,不怕宋大哥不認了。你這幾日就不要去宋頭領家了,有事我會來通知你。”


    燕青無奈道:“這樣豈不是有做賊心虛之意,恐更讓宋頭領見疑。”


    扈三娘擺手道:“眼不見心不煩,還是躲開的好,反正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扈三娘看著燕青原本蒼白的麵孔,更加萎靡不振,問道:“你身體好像虧的厲害,向安神醫要幾副補藥好好養養。”


    燕青嘆口氣,心中道:“為救柳姐姐我先是中毒,後來又被莫無極的掌力打傷,能保住性命就不錯了,千辛萬苦的迴來,又讓柳姐姐受此冤屈,若柳姐姐有甚意外,我真是罪該萬死了!”


    扈三娘又囑告幾句,匆匆往忠義堂走去。


    珠兒在自家屋內一直默默關注扈三娘和燕青的交談過程,雖然聽不到,但看出事態比較嚴重,二人不時神情衝動。


    扈三娘走後,珠兒又等了一會,慢慢地來到燕青的屋前,輕輕敲門道:“小乙、小乙!”


    燕青滿臉倦容開門,躬身道:“主母來此,不知有何吩咐。”珠兒憐惜道:“方才在營門碰見扈頭領,氣沖沖說有事來尋你。瞧你麵色這樣難看,一定是非同小可,你若怕盧頭領責怪你,不妨先告知我,我給你泱泱情。”


    燕青深施禮道:“多謝主母掛念,卻也沒什麽大事。解家兄弟跟扈頭領交情不錯,扈頭領來此尋問解家兄弟的死因,我又哪裏說得清楚,我隻說事涉機密,宋頭領不允。扈三娘雖十分不滿,卻也無奈的走了。”


    珠兒心中一動,笑眯眯的仔細看著燕青,猜測他這番話是真是假,燕青又無力的咳嗽兩聲,珠兒嘆道:“扈頭領太過性急,他是宋頭領的幹妹子,這等事問我們有何用?豈不是難為下人。小乙早些歇息罷,此事也不用對盧頭領言起。”轉身就走。


    燕青躬身道:“多謝主母!”


    珠兒忽然停住腳步,像想起某事道:“我還忘了,聽說董總領的新夫人得急病死了,此人是宋夫人的妹子,宋夫人想必很是傷心,這樣的事盧頭領不好出麵,小乙應該抽空去看看宋夫人,也順便替我問候一下,畢竟這個婚事是我做的媒人,感覺很有些對不住宋夫人,大家見麵有些尷尬。”


    珠兒話雖然很溫柔,但透出不可抗拒的命令,燕青又豈能聽不出來,急忙道:“小乙這就前去。”


    珠兒又轉過身子,笑道:“這倒辛苦你了,你身體如果實在不好,遲兩天去也未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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