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見柳絮兒沉默不語,自認打中要害,轉身走到前廳默思對策:此事絕非簡單,說不定是盧俊義暗中指使,想把他搞的身敗名裂,然後乘機取而代之。想到此,宋江怒拍案幾道:“好奸賊,如此處心積慮,使出這等毒辣手段來對付我,想必是對當年擒獲史文恭未做寨主之事懷恨在心,隱藏到今天才發難,心機果然了得。”


    扈三娘一陣風似的跑進來,激動得滿臉發光,一連聲道:“大哥、嫂子在哪裏?”手中拎著個籃子,鳳眼閃動看著宋江,宋江驟然被打斷思路,茫然抬頭,伸手指向後院。


    扈三娘那管宋江的神情,急忙跑過去,片刻,忽然傳出扈三娘的驚叫道:“嫂子、嫂子,你怎會尋短見!快去找安神醫!”宋江驚慌中站起,急急來到後院,看到樑上一段白綢布,已被斬斷,扈三娘抱著死活不知的柳絮兒,淚流滿麵,一籃帶來的雞蛋已散落的碎在地上。


    扈三娘額頭冒汗,探柳絮兒的鼻息,尚有一絲遊移,連捏幾次人中,宋江阻止了要去尋找安神醫的丫環。那邊柳絮兒悠悠醒轉,看見抱著自己的扈三娘,大哭道:“姐姐、我的命為何這般苦!”扈三娘雖不明所以,也陪著落淚道:“好妹子,我聽過安神醫說你有身孕,就急急跑來了,你怎地如此不濟事,須為肚中的孩兒著想,姐姐、姐姐做夢都希望有個自己的孩兒,千殺的王英,硬是把我的孩兒壞掉了。”二人摟成一團,哭在一處。宋江見柳絮兒活轉來,嘆口氣,走了。


    柳、扈二女哭罷,柳絮兒也不怕宋江翻臉了,此事太過重大,隻好對扈三娘說明宋江懷疑他和燕小乙有不軌之事。扈三娘聽罷立刻招來丫鬟安頓好柳絮兒,怒氣沖沖的尋找宋江去了,跑到前廳看到宋江也呆呆得坐在那裏,一幅無辜的模樣,扈三娘強壓下怒火,氣苦道:“大哥究竟是如何想的,怎能說出這等誣陷嫂子的話,卻有何真憑實據說二人私通,你們男人我不敢保證,但是我但保嫂子絕非水性之人,莫說區區一個家奴燕小乙,嫂子在京師見的男子強過燕小乙、富過燕小乙、炙手可熱的人物多了,嫂子還不是守身到梁山。小乙不過是來學學琴,而且我看小乙雖然是奴僕出身,但為人也光明磊落,很有盧頭領的作派,他敬絮兒如親姐姐一般,怎會做那傷風敗俗之事。大哥好生糊塗,去給嫂嫂賠個錯罷,此事委實太過冤枉,一旦傳到太公那裏,幹爹年紀大了,恐怕對身體不利。”宋江原本想辯白幾句,聽到最後一句話無力的低下頭,扈三娘見宋江不言語,又道:“大哥莫不是聽到那些風言風語,是哪個說的?我倒要問個清楚。”


    宋江默默地聽著扈三娘的責難,他現在不想追問誰是與柳絮兒私通之事,隻求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隻怨當初聽到柳絮兒懷孕後太過激動,若旁敲側擊慢慢詢問,不至於鬧出懸樑之幕。


    一時頭痛不已,想當初自己在鄆城為押司時,也曾收留過一個外宅閻婆惜,此女不守婦道,雖然也有姦情,卻是敢作敢當。想到婆惜的姦夫張文遠也是自己親近的人,是自己自行引薦給婆惜的。如今沒有前車之鑑,反而又引來燕青,更是糊塗到派他二人到京師,致有二解慘死之事。


    扈三娘以為宋江默認理虧,複勸道:“嫂子也是豪爽之人,隻要大哥多說些軟話,我再多勸勸,過兩天也就煙消雲散了。大哥、太公這般年紀,有個骨肉不易呀!”


    宋江忿忿道:“此事妹子休向外人道起,俺宋江對天發誓,柳絮兒懷的孽種,絕非宋某骨肉。”扈三娘聽的心頭火起:“哥哥有何確鑿證據指認此事?”宋江唿的站起,看著比自己高半頭的扈三娘又頹然跌坐在椅中,痛苦道:“你先去勸柳姑娘莫尋短見了,此事我不冤枉她,你可仔細問問,如果柳姑娘應承此事,俺宋江絕無迫害之心,柳姑娘何去何從皆可,宋某不是不講情麵的小人,柳姑娘一向對太公照顧得很好,隻要柳姑娘分剖明白此事。”


    扈三娘見宋江死咬住柳絮兒私通他人不放,也覺蹊蹺,大哥做事向來很隨和,此事或許真有別情。


    無奈又緩步折迴柳絮兒的房中,柳絮兒雙眼紅腫,鬢發散亂,呆呆坐在那裏,猶如一隻受驚的小鳥,看到隻是扈三娘孤身進來,打個寒顫,扈三娘心疼柳絮兒,又滴下淚來,上前勸道:“好妹子,我責問過大哥了,他應承確有不當之處,少頃來向妹子賠罪。”


    柳絮兒悽然一笑:“姐姐何苦來哄我,相公於名節二字看的極重,若非他有把柄,怎會貿然發難,逼絮兒自盡…”又哀哀哭起,扈三娘藉機道:“妹妹到底有何事瞞著姐姐,莫非真和小乙……”柳絮兒哭述道:“姐姐也如此想,遑論別人。我實不知相公有何憑據,看來相公是懷疑我們的京師之行。”忽然想到起先宋江說起的‘二解京師之死一片迷霧’之言,失聲道:“原來相公是懷疑我和小乙在京師有姦情,被二解撞破,反被我二人告到官府,借官府之手除掉二解。又藉機惶惶逃出京師,恐怕相公認為連‘翠紅坊’見李師師和周大人的事都是我二人編排出來的。”


    扈三娘聽了也是恍然大悟,她深知宋江的詔安之心迫切,柳絮兒四人京師之行不但毫無收穫,還折了兩個心腹。宋江急怒攻心,如此猜測到也不是不可能。試探道:“把小乙招來當麵鑼鼓對麵錘,大家把話說開不就明了。”柳絮兒腦中清醒過來,冷笑道:“姐姐也是這般糊塗,想替妹妹解脫,也不能出此下策。我兩個本是受嫌疑的,卻來替自己辯白,相公豈不更是懷疑,我們就是有一百張嘴又哪裏說的清?哎,小乙更是可憐,稀裏糊塗的就被栽上惡名,他的綽號是‘浪子’,果然就有品行不端之事等著他,世間事果真奇怪的可以。”說罷唉嘆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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