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問倒大家了。


    唐帥心裏有點納悶,老闆說這話什麽意思?


    “你們聽過一句話嗎?善弈者謀勢,不善弈者謀子。你們都是管理者,更需要站在全局的高度去考慮問題,單個棋子的得失不重要,重要的是整個局勢。所以我們在深圳市場的活動輸給耀龍不丟人,但我們怎麽保證整個局勢的勝利呢?”姚祖山又開始給大家泡茶了,“來,我們品茶。”


    由甲接過茶,有點尷尬的說道,“老闆,我們現在是被耀龍追著打,他們肯定比我們主動。”


    姚祖山笑了笑,繼續啟發大家:“我們大家都知道馬拉鬆比賽。人們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凡是在比賽中取勝的,大多數是跟跑者,而很少是領跑者。為什麽呢?”


    “以逸待勞。”由甲想了想,答道。


    “老擔心別人超過自己,心裏壓力很大,壓力一大,就很難專心跑步了。”肖芳芳答道。


    “對,你們說得都對。領跑者不僅比別人要耗費更多的體力,承受更大的心理壓力,而且視野狹窄,戰術意圖很容易被人識破;而跟跑者,常常以逸待勞,視野開闊,戰術意圖隱蔽,不容易被發覺,時機一到就會突然發力,取得最終勝利。”


    “那我們現在是領跑者,耀龍就是跟跑者啊!”肖芳芳說道。


    “對,所以你們現在很被動啊。”姚祖山笑著說道,眼光徐徐掃過三人。


    一直沒開口的唐帥,緩緩說道:“老闆,您的意思,是不是想讓我們從領跑者變成跟跑者?”


    “什麽?”由甲驚訝了,這不是開國際玩笑嗎?這個項目天宇為了成為領跑者,大家花費多少心血啊。


    姚祖山笑著沒說話,眼睛看了一眼唐帥,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由甲,我指的跟跑者,不是放棄現有,而是分開兩條腿走路。一條腿繼續做領跑者,一條腿做跟隨者。”


    “能說明白點嗎?”


    “我也是在老闆的啟發下,剛剛才想到,”唐帥看了看老闆,得到對方默許,繼續解釋道:“耀龍半年後產品推出來,而我們那時肯定又簽了不少客戶,他無論是產品成熟度,知名度,還是客戶案例,都無法跟我們比。那他靠什麽打敗我們?”


    “最有效的方法應該就是低價。”由甲答道。


    “對。為了盡快搶占市場,嚴銳一定會走低價路線。但我們不能降,首先無法跟現有的客戶交待,其次我們花了如此多的精力去開拓這片市場,就因為利益高。我們一降價,雙方就會陷入惡性戰爭,最後毀了這片市場。”


    “那我們又很被動了,在中國,低價還是很有誘惑力的。”


    “對,我們不降價,示意著市場份額的丟失。我們降價,又無法麵對現有客戶。怎麽辦?所以我們要兩條腿走路,一條腿繼續走高端,保持現有的價格體係不變,我們要靠這個賺利潤。那另一條腿,我們要把自己變成耀龍的跟隨者。”


    “怎麽做?”


    “去掉現有產品模塊最精華的部分,包裝成一個低版本,專門跟耀龍去鬥,我們要靠這條腿去賺市場份額。這樣一來,高端和低端的產品我們都有,耀龍被我們死死夾在中間,哪方麵的優勢都不明顯,他即使想興風作浪,空間也很小了。”


    肖芳芳聽完,稱讚不已,“不錯的點子。”


    由甲也點點頭,“由奢入儉易,由儉入奢難。從高端走低端,我們容易。但耀龍從低端走高端比我們難很多。所以,高端市場我們會很穩定。我們再去攻他的低端,採用跟隨者的心態。很快,我們就從被動變成主動了。”


    姚祖山也微笑點頭。


    唐帥不敢居功,連聲說道:“善弈者謀勢,不善弈者謀子,老闆早就想到了。”


    “嗬嗬嗬,”姚祖山心情大樂,“拍我馬屁了。不過,我還是很受用啊。”


    三個下屬都笑了起來。


    “唐帥,高端和低端都得有一套完整的戰略體係,”笑完之後,姚祖山開始下命令了,“你現在就得安排低端的策略,隨時關注耀龍動向。其他事情都得往前趕,唯有價格和營銷,我們要等,等到耀龍的市場策略和價格體係出來。”


    “明白。”


    “這迴,我們也做一次被人討厭的牛皮癬,看看啥滋味?”


    幾人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77 自我反省


    周末,唐帥還是給武漢的家裏打了個電話。


    田麗接的。這是兩人幾個月來的第一次通話,都有點尷尬。簡單問候了一下,停頓了,不知道說什麽好?最終還是田麗說了:


    “我和孩子現在都很好,你不用擔心。”


    “嗯,多注意身體。”


    “好,你也一樣。”


    雖然唐帥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背叛者,背叛家庭背叛感情,傷害她人。這樣的人按道德觀念來講,是被追討甚至被唾罵。但在現實生活中,婚姻中的女性常常會選擇隱忍,因為她們經濟及精神上的嚴重依賴,導致最終隻有接受一切,甚至期盼自己的真心換得浪子迴頭。


    田麗就是典型的案例。對於她而言,隻要唐帥能夠迴心轉意,接納自己和孩子,其他都可以既往不咎。心裏有疙瘩的反而是唐帥,既有對田麗的愧疚,也有對許抒的不甘,更有對自己無法掌握命運的無奈。這種複雜糾結的心理,讓他一時之間無法麵對家人,家人就是他的一麵鏡子,內心深處,他更多的是無法麵對自己。


    許抒的事件,讓他更多意識到的是自己能力的弱小,而不是對家庭和妻子的愧疚。對於婚姻的


    看法,哲學老師吳玉珍的話,差不多給他洗了腦。


    “我一直認為,男女之間存在的是一份關係。這份關係叫做戀愛,或者同居,或者婚姻,或者家庭,或者出軌,你能控製你自己的作為和關係的這一部分,另一半的關係和她自己,還屬於她自己。所以所有的關係都是一種成交,一種合作,需要配合。有一方不配合,關係就會改變。沒有誰可以負擔別人一輩子,婚姻也隻能裝下一段關係,它可以隻有一天一夜,也可以走一輩子,但其中甘苦冷暖隻有兩人自知。對自己負責任,才是真正的對這個世界負責任。”


    唐帥知道這段話說出去,世人都會認為這是男人在為自己脫罪找藉口,對女人精神的一種荼毒。其實細細體會,卻是另一種含義。女人天生缺乏安全感,完全依賴男人,對自己是一種賭博,對男人是一種負擔。然而,女人真得想獨立,更需要看清婚姻的本質。看清看透了,也就想通了,想通了,也就明白怎麽做了。這才是真正的獨立,包括經濟和精神的雙重獨立。


    唐帥不會傻到跟田麗溝通這些,她既聽不進去,也聽不懂。她需要的是一個穩固的家,一個可愛的孩子。至於丈夫愛不愛他不重要,有沒有心靈溝通也不重要,她更在乎的是安全感的寄託。有了這個家,就有了寄託的對象,即使是形式上的,她仍然死死地守住它。隻要守得住,就代表了一種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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