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田麗還真往心裏去了。


    從那以後,想要個孩子,就成了田麗心頭的一件大事。


    兩人安安靜靜吃完飯,沒再提孩子的事。


    飯後,照舊。一人在樓下看電視,一人在樓上看電腦。


    唐帥打開電腦,心緒並不在屏幕上。藍色的光照在他的臉上,顯得整個人有些深沉。剛才田麗的話,隻在耳朵邊一閃而過,根本就沒往心裏去。他現在滿腦子裏想的是,許抒的簡訊。點了一煙根抽著,看著煙圈在頭頂上盤旋,唐帥突然想起許抒以前說的一句話。當時兩人關係,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許抒拿過他手上的煙,狠狠吸了一口,又狠狠咽了下去,結果自己嗆得不行,正當唐帥要去幫她時,許抒突然說了一句話:


    “把你的名字,寫在煙上,吸進肺裏,留在離我心髒最近的地方。”


    唐帥當場激動的不成人樣,這句話是兩人在一起,許抒說得最動聽的一句情話。後來這女人追另一個男人去黃土高原時,他才猛然醒悟,當時她說這句話時,也許對象壓根就不是自己。


    唐帥抽菸不多,但牌子很固定。以前在武漢時,老抽黃鶴樓。現在北京,又老抽中南海。他抽菸通常是在心情波動起伏的時候抽,比如心情特別好或特別差。對於別人,可能抽菸顯得更有男人味道,顯得更酷。對於唐帥,煙隻是一種心理和精神上的慰籍。點一根煙,能夠燃燒寂寞,能夠平靜心情,能夠屢清思路。


    此時,他抽菸就是為了平靜心情,同時屢清思路。他翻了翻日曆,再過兩天就是許抒的生日了。今天這個女人的迴信,讓他對自己的計劃更有信心。他起身從抽屜裏拿出一個信封,往桌麵上倒了倒,裏麵立刻掉下來幾張手機卡,每張卡都裝在一個透明袋裏。唐帥打開燈,拿了其中一塊,上麵貼著一張小便簽紙,寫著:“2006年,生日快樂!”放下,又拿起一張,也貼著一張小便簽紙,上麵寫著:“2007年,生日快樂!”。這就是他每年在3月21日那天,換下來的手機卡。一年一張,隻為了寫生日快樂這四個字,給那個女人。


    今年,唐帥要寄給許抒的生日禮物,就是這幾年的手機卡。


    唐帥想起了以前在校園時,一群同學在討論現代人做什麽事最冒險?


    登山、滑翔、極限運動……說什麽的都有。結果,幾個人得出一個結論:其實,感情才是最大的冒險,而且在任何年代都如此。因為種種冒險行為大不了一死,但感情的折磨卻讓人生不如死。


    他看著這個信封,輕輕放在嘴邊吻了一下,“許抒,這迴不知是誰折磨誰了?”


    唐帥把頂樓的大露台改裝成了一個充滿田園風光的大陽台。


    這裏有低垂的窗簾,綠色植物攀長,一款原木色的藤製吊椅,點綴著小碎花,放在角落一邊,視線正對著遠處廣闊的天空。右邊放著一個遮陽傘,傘下有一個木製餐桌,周圍配了四把木椅。閑時靠著鬆鬆軟軟的靠墊,坐在搖椅上小憩,整個身心都會變得很放鬆。


    唐帥有時累了,也會從書房走到陽台,放鬆一下心情。比如現在。他坐在吊椅上,看著難得出現的月亮和滿天的星空,邊抽著煙邊在想,這個時候許抒在幹什麽?


    田麗上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色。這個大男人靠著吊椅竟然睡著了,還有半截掉在地上的煙。她看著自己的丈夫,也發起呆來。這個男人性格比較內向,內斂含蓄,心思細膩,不愛多話,更愛思考。有時,她感覺他的心就像一座謎宮,看著在那兒朝她招手,走近卻找不到門。


    有時候,她也想,也許婚姻本來就是一種有缺陷的生活,完美無缺的婚姻隻存在於戀愛時的遐想,和騙盡無數癡男癡女的小說裏。年輕時,她看過一本書,上麵說中國現在的社會裏,一百對夫妻裏有九十九對是湊和著過的。至於為什麽會走到一起,原因多種多樣,千差萬別。


    田麗認為這種說法太悲觀了。


    她更相信另一種說法,正常的婚姻生活中,兩個人走到一起,能百分之百適合的人很少,隻有百分之六十,但這百分之六十也是一種緣。田麗認為,她和唐帥,就是因為這個百分之六十的緣分,結成了夫妻。夫妻之間更多的不是愛情,而是親情。所以,她更相信,平平淡淡才是永恆。


    第六篇 市場爭奪戰


    44 死敵出現


    第二天一上班,唐帥就拿來一個快遞,把昨晚收拾好的信封放進去,又親自封好後,再交給前台,要求快遞公司今天送到。


    吃完中飯,下午一上班,唐帥跟由甲一起,到姚祖山那兒匯報了一下德陽銀行工作情況,及處理結果。姚祖山隻是笑著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卻突然說起了耀龍。


    “我周末去打球時,碰到了嚴銳。”


    唐帥和由甲對望了一眼,叫這個名字的人不同一般。如果說耀龍是天宇的死敵,那麽嚴銳就是姚祖山的死敵,兩人鬥了好幾個年頭,各有勝負。


    由甲比唐帥對這個人的了解更深,安插在耀龍的眼線,會經常匯報他的一些情況過來。這個人在這個圈子裏小有名氣,很多人都知道他。應該說,知道他的人比知道姚祖山的人要多。


    嚴銳是從一線銷售開始做起,一直做到了副總裁,所以他比一般的領導更重視銷售。圈內人一提起嚴銳,就會說起他的管理風格,非常獨特。他有幾大特點:


    首先,他手下女銷售很少,尤其是漂亮的女銷售。因為嚴銳認為女銷售不能做大單,尤其是關係複雜的大項目,她們一般頭腦簡單,思路狹窄,眼界不夠高。說白點,就是搞人搞不定,看事又看不透。他更排斥漂亮的女銷售,認為這樣的女人一般不勤快,心沉不下來,也呆不長。


    其次,脾氣暴躁。嚴銳脾氣很差,吹鬍子瞪眼,常常喜歡罵下屬,人前不留情麵。拍桌子,扔東西,指著鼻子罵人,這是常有的事。沒有很強的心理承受能力,一般人在他手下呆不住。女銷售絕跡,也跟他愛罵人有關係。


    第三個,用錢控製人。他對金錢的使用比一般領導更直接,更露骨。很多領導喜歡人前講大道理,背後用金錢或薪水來賞罰下屬,但嚴銳不會這樣,他覺得虛偽。他從不避諱自己用錢來控製人,甚至常常在內部會議上,公開說明自己的這種管理方法。


    簡單說,賞罰分明。


    他的罰有很多種,有時令同行的銷售都感覺毛骨悚然。比如:


    業績沒完成,不僅沒提成,還要罰,因為你浪費了公司的資源,廢物一個;


    約不到重要客戶,罰。不僅銷售罰,連帶的銷售經理也跟罰;


    搞不清項目情況,罰。罰銷售也罰他的直接領導;


    丟了重大項目,重罰。銷售罰、銷售經理罰,銷售總監也要罰。


    跟著罰相輔相成的,就是賞。


    嚴銳在錢上麵比姚祖山,出手大方很多,他是一個非常痛快的人。他把罰來的錢,全部賞給做得好的員工和幹部。用他曾經一句豪言,能在他手下做夠三年的銷售,就有能力在北京買房。


    正因為這種獨特的性格,他的手下們偷偷在背後叫他“閻王爺”,也常常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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