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社會,對女人跟男人偷情向來是一棍子打死,對男人搞女人曆來持理解態度,楊國泰和他父親楊大成沒被當地人們激烈討伐,楊大成得以苟延殘喘,楊國泰繼續在桃源縣縣高中讀書。人們甚至對楊國泰寄予厚望,期望他好好讀書,考上大學後,帶領他們這些祖祖輩輩都在貧窮中掙紮的人擺脫貧窮命運,走向富裕生活,因為楊國泰是他們村第一個去桃源縣縣高中讀書的孩子,而且成績還非常地好。


    但楊國泰已經無法按照當地人們的意願去活了,他不想學習了,更是無法投入到學習中去。他是個人,是個有人性的人,是個對美好人性有熱烈嚮往追求的學生,他不堪忍受楊巧雲和敬蘭花母女的悲劇,他甚至覺得自己是她們悲劇的罪魁禍首,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痛苦中……與此同時,縣高中的同學對楊國泰的議論還在暗地裏繼續,這些都是阻礙他投入到學習中去的因素。楊國泰的學習成績開始直線下滑,眼看進入高考衝刺階段,蘇珊真是為他著急,她決定給楊國泰來一番促心交流。


    那天是周六,楊國泰沒迴80裏開外的鄉下破家,打從韓大偉來學校找楊國泰鬧事兒,楊國泰便很少迴去,他害怕啊,因為韓大偉揚言,隻要楊國泰迴家,就拿刀砍死他。傍晚,在學校食堂吃過晚飯,蘇珊見教室裏還有其他同學在複習功課,便給心神不寧的同桌楊國泰寫了一張小紙條:教室裏說話不方便,咱倆一塊兒出去散散心吧,我騎著自行車在前麵,你騎著自信車在後邊跟著我,我去哪兒你跟著我去哪兒。蘇珊知道楊國泰骨子裏有些大男子主義,害怕自己措辭不當,他不會跟著自己出去,最後在小紙條上補充了句:天黑了,我出去害怕遇到壞人,你是個大男人,我想叫你保護我呢。楊國泰正鬱悶痛苦無心學習,看見蘇珊的小紙條後,在小紙條下麵寫了倆字:同意。然後像做賊似的把小紙條夾在書裏給了蘇珊。蘇珊看了楊國泰的“同意”,真是超級高興,在課桌下麵用自己的腿碰碰楊國泰,二人心照不宣著陸續走出了教室。


    蘇珊騎著她的時尚漂亮的女式自行車,楊國泰騎著他的破自行車,二人一前一後出了縣高中,去了離縣高中三裏地左右的桃源河。時值乍暖還寒的早春季節,傍晚時分的桃源河十分寒涼,將各自的自行車扔在那兒後,楊國泰和蘇珊站在大堤上,小風就像一把把小匕首嗖嗖嗖直刺二人而來,衣衫單薄的楊國泰縮了縮身子,望著跟他麵對麵站著的蘇珊,困惑地問:“我們來這裏幹啥?你不冷嗎?”蘇珊圓圓的蘋果臉上綻放著熱情的笑容:“不冷,因為有你!”說著,大膽地靠近楊國泰,拉住了他的手。楊國泰的手止不住微微顫抖,與此同時,心也在顫悠悠的,不覺說道:“蘇珊,你的手好溫軟,摸著細膩膩的真舒服!”


    蘇珊臉兒紅紅著,定定地望著楊國泰片刻,忍不住問:“楊巧雲的手,也沒我的手舒服嗎?”


    楊巧雲出生在農村,天天幹農活,還燒火做飯,她長得雖然比蘇珊漂亮百倍,但她的手絕對沒蘇珊的手細膩白嫩,摸著肯定沒蘇珊的舒服,因為蘇珊是城裏的嬌小姐,除了學習和打扮,從不幹活和做飯。但楊國泰沒心情再說手的事兒了,聽蘇珊提起楊巧雲,他的心已經於瞬間墜入了黑暗中,一如身邊正吞噬他的夜色,他的整個身子急劇顫動著,眼淚大顆大顆地掉著,一屁股蹾在那兒,像個無助的孩子似的放聲大哭起來……蘇珊嚇得趕緊勸說:“國泰,對不起,對不起啊,我不該提楊巧雲,你別哭了,好不好?”勸著楊國泰不哭,蘇珊卻又情不自禁哭,她說不出地可憐楊國泰,何況她很喜歡他。女孩子的眼淚都是為自己喜歡和愛的男人流的,這句話還真不假,蘇珊很快跟楊國泰哭作了一團……


    哭和訴說是宣洩不良情緒的好方法,哭也是溝通情感的靈丹妙藥,哭了將近半小時後,楊國泰的心情似是好受了些,緊緊地拽著蘇珊的手動情地說:“謝謝你,蘇珊,謝謝你叫我痛哭了一場,我哭過之後,好像沒有之前那麽壓抑痛苦了。”


    “真的嗎?那我以後經常叫你哭哭!”蘇珊不哭了,高興地笑了,雙手拉著楊國泰的手站起來。楊國泰輕輕地撫摸著蘇珊的溫軟小手,心裏一時對它充滿了眷戀,說了一番樸實又充滿詩情畫意的話:“這是一雙多麽溫暖的友誼之手,它給貧窮的我送來了錢,給我端來了美味無比的青椒肉絲麵,叫我吃上了白饅頭,吃上了番茄炒雞蛋、黃豆芽炒肉末,我因它告別了餓著肚子學習的痛苦生活,我的學習效率因它而倍增。在我因為被開除想要跳湖自盡時,它緊緊地拽著悲哀無助的我,挽救了我年輕迷茫的生命。在今夜的桃源河畔,在春寒料峭中,它讓我再次感受到了愛和溫暖,它是最美的人性之花,它是點亮黑夜的月亮和星星,它更是我心裏永遠亮著的一盞明燈,我愛它,將它看得跟我的生命一樣重!”


    聽楊國泰這麽動情地說,蘇珊激動地抱住了他:“你現在愛上我了?”楊國泰沉默,盡管蘇珊扭轉了他的悲劇命運,盡管蘇珊是他活到現在父母之外最重要的人,但他還是無法愛上蘇珊,蘇珊隻能說是他的恩人,不是他心目中的愛人,何況他現在壓根兒就沒心情談戀愛,楊巧雲的事兒已經夠他受的了。


    沉默代表什麽?要麽是拒絕,要麽是答應,要麽就是還在做思想鬥爭。蘇珊性格直爽,她就自己的三種揣測問楊國泰,一雙小豆豆眼中充滿了期待,她多麽期待楊國泰親口對她說出來“我愛你”仨字。誰知,楊國泰沉默之後,拽著她的溫軟雙手,倒出的肺腑之語竟是這樣的:“蘇珊,你是我生命中除父母之外最重要的人,你是那雙令我感到非常溫暖的友誼之手,你是最美的人性之花,你是永遠亮在我心頭的那盞明燈,我愛你,將你看得跟我的生命一樣重!但這個‘愛’字,不是愛情!”


    蘇珊張著大嘴巴“哇”地大哭起來,哭得是撕心裂肺,居然還想跳桃源河死了。楊國泰嚇得趕緊拉住蘇珊,無奈之下,對她說了番曖昧語焉不詳的話,也是給蘇珊帶來愛情希望的話:“若你是我,剛經曆了楊巧雲的悲劇,還有心情談戀愛嗎?我們考上大學後,再說談戀愛的事兒,成不?”


    蘇珊不哭了,說她牢牢記著楊國泰的話,若考上大學,楊國泰不跟她談戀愛,她就死。說到考大學,蘇珊忽然想起自己約楊國泰出來的目的,說楊國泰:“你現在一門心思想著楊巧雲被韓大偉打斷了腿,想著楊巧雲的母親敬蘭花投井自盡,總是自責自己是她們母女的罪魁禍首,現在已經進入高考衝刺階段了,你的心情這麽不好,狀態這麽糟糕,肯定會影響考大學,說不定會考不上大學啊!”


    想起那些慘劇,楊國泰的心一陣顫抖,身子在寒風中不覺縮了又縮……“你是不是又冷啦?”蘇珊關切地問楊國泰,見他不作答,她遲疑了下,大膽地抱住了他。“好溫暖的女人身子,好芬芳的女人氣息……”楊國泰在內心饞巴巴地說著。隨著蘇珊對他的擁抱加緊,他的嘴裏情不自禁發出了一聲呻吟,已經經曆了男女性事的他很快產生了一種生理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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