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嬪妃聞言,有的震驚,有的竊喜,有的難過,有的表情微妙——


    “什麽?怎麽會這樣?”孟繁落扶著腰,驚唿道。


    “言盡於此,各位娘娘請自便。”


    言笙眸光加深,淡淡地說道,轉身朝宮門而去。


    “各位妹妹,既然見不到皇上,那我們都先迴去吧,別在這打擾皇上休息了。”


    冷燕安別有深意地看了孟繁落一眼,隨後垂下眼簾,不悲不喜地說道。


    孟繁落想母憑子貴,給肚子裏的孽種安排皇家戶口,也得瑜之韓還活著。


    她雖不知道瑜之韓為何突發惡疾,但肯定不止陳江丟了兵符的緣故。


    “是,皇後娘娘。”眾嬪妃見冷燕安都這麽說了,也隻好迴去自個的宮殿。


    冷若雲垂眼看向滿地的雪花,目光一閃,抱著手爐,獨自往儲秀宮而去。


    要變天了,寒冬臘月,是瑜夕雅的生辰,瑜之韓今年熬不過去了。


    她走這一步路,並非一時衝動,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瑜國內憂外患,讓瑜之韓提前病危,其實是有很大的風險。


    一旦沒控製好,新帝登基,便會讓瑜阡墨有可趁之機,從瑜池然手中奪得皇位。


    但她相信言笙心思縝密,絕沒有表麵看著那麽簡單。


    沒有人會不在意權力和地位,言笙也不例外,不然當年為何要迴京當丞相?


    太子年幼,就算登基,也無法親政。


    必須有人輔佐,而瑜之韓身邊已經沒有多少可用的大臣。


    若想穩住瑜國,對付瑜阡墨,讓自己的兒子瑜池然繼承皇位,隻能重用言笙。


    以言笙的實力,瑜阡墨想在京城搞事情,估計隻能以失敗為告終。


    “冷若雲,你給本宮站住。”


    這時,孟繁落追了上來,大聲朝冷若雲吼道。


    冷若雲迴過神,看向孟繁落,神色如常地說道,“孟貴人有事?”


    “皇上病情惡化是你搞的鬼吧?”孟繁落氣憤地說道。


    她是答應幫冷若雲辦事,但弑君之事,可不是小事。


    何況她還打算靠肚子裏的孩子,一飛衝天,瑜之韓怎麽能在這個時候死?


    “噓,孟貴人,這話可不能亂說,本宮連皇上一麵都見不到,哪有這等本事?”


    冷若雲捂著嘴,看向孟繁落,一臉惶恐地說道。


    “冷若雲,少裝蒜了,你說話不算數,不是說會保本宮平安生下孩子嗎?”


    孟繁落見冷若雲一副無辜的樣子,頓時憤憤不平地說道。


    要是瑜之韓死了,她還怎麽平安生下孩子?


    何況她肚子裏的孩子還不到三個月,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等太子瑜池然繼承皇位,冷燕安就是太後,為了保證無人跟瑜池然爭皇位。


    冷燕安又豈會放過她和她肚子的孩子?


    “孟貴人,都是懷孕的人,怎麽還如此急躁?不過皇上病危,是你的覃哥哥動的手,可與本宮沒有什麽關係。”


    冷若雲淺淺一笑,在孟繁落耳邊低聲說道。


    “你什麽意思?”孟繁落冷聲說道,“是你讓覃齊做的,現在倒是將自己撇得幹幹淨淨,想過河拆橋?”


    冷若雲眉頭微動,悠悠地說道,“是又如何?你能拿本宮怎麽樣?你們敢去告發本宮嗎?”


    既然目的達到了,覃齊和孟繁落便沒有利用價值,他們的死活也與她無關。


    她說話不算數又怎樣?覃齊他們自己做了醜事,敢去告發她嗎?


    “你——冷若雲,你這個賤人,竟敢算計本宮?”


    孟繁落聞言,眼神閃過一絲厲色和憤怒,氣急敗壞地說道,抬起手朝冷若雲臉上打去。


    可惡,居然被冷若雲給擺了一道。


    冷若雲分明是算準她和覃齊不敢將此事捅出去,一旦事情暴露,她和覃齊必死無疑。


    “孟繁落,本宮這是在成全你和覃齊,別不知好歹,等皇上一死,你肚子裏的孩子便是皇家血統,無人質疑。”


    冷若雲眼疾手快地抓住孟繁落的手,冷聲說道。


    “是嗎?那本宮豈不是還要謝謝你?賤人,還真當本宮傻不成?皇上一死,皇後豈會放過本宮?冷若雲,你這個賤人,本宮撕了你——”


    孟繁落眼神陰沉,猛地發瘋似,不顧形象地扯向冷若雲的頭發。


    冷若雲一時不察,頭發被拉扯了一下,吃痛地說道,“孟繁落你瘋了嗎?”


    她沒料到孟繁落會突然發瘋,而且懷著身子,戰鬥力還那麽強悍。


    “是,我就是瘋了,賤人,你不讓本宮好過,你別想好過。”


    “這手上戴著什麽破爛玩意?一條破手繩也當成寶?嗬,果然庶女就是庶女,上不得台麵。”


    孟繁落氣勢洶洶,朝冷若雲下手,一點都不帶猶豫,諷刺低吼道。


    隨即將冷若雲戴在手上的兔子手繩扯斷,踩在腳底碾了碾。


    “孟繁落,你找死,我平時都舍不得戴這手繩,就怕弄壞了,你竟敢扯斷我的手繩。”


    冷若雲看向四分五裂的兔子手繩,眼眶微紅,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冷冷地說道。


    該死的,孟繁落居然敢毀了她心愛的手繩。


    兔子手繩是小哥哥送給她唯一可以留念的東西,也是她活下去的動力。


    這麽多年了,她一直都好好地收藏著,隻盼能再見到小哥哥一麵。


    在她心裏,任何金銀珠寶都比不上這條普普通通的手繩。


    “扯斷又如何?冷若雲,本宮可是懷有身孕,你敢動手嗎?”


    孟繁落扶著腰,抬眼看向冷若雲,一臉囂張地說道。


    冷若雲冷笑道,“左右不過是個野種,有什麽不敢的?”


    她狠狠地甩了孟繁落一巴掌,死死拽住孟繁落的頭發,扭打在一起。


    但她還是有所顧忌的,沒有碰到孟繁落的微微隆起的肚子。


    “冷若雲,你胡說八道,本宮撕爛你的嘴……”


    “怎麽?惱羞成怒了?本宮看你能囂張到幾時?”


    少頃,兩個路過的宮女,遠遠就看到冷若雲和孟繁落如同潑婦似的互罵、扭打在一起。


    兩人互掐著,頭發淩亂,臉上各有抓痕,還有巴掌印,完全沒有嬪妃該有的樣子。


    看到這炸裂的一幕,兩人頓時傻眼了,誰都不敢上前勸阻,隻能趕緊去坤寧宮通風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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