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我,爹娘第一句話往往是:


    「哎喲,俺兒迴來了!」


    笫二句話往往就是:「你不知道自己多大年紀了,還像個孩子一樣跟俺撒嬌!」


    我聽了往往哈哈一笑,然後拉著爹娘的手撫摸著,還不時用頭拱一拱爹娘的前胸。此時的我,可不就是個孩子,一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幸福的孩子。


    每次離家,爹娘都要送我。近幾年,爹摔折了胯骨,出不了門,隻能隔著窗戶看我出門;娘是90的人了,都走不動了,還是讓人架著,一步一喘地送出大門,送到胡同口,送到我的車前。我上車了,她還扶著車門,不住地嘮叨:「天黑能到家嗎?別老往家跑,常打個電話來就行。」


    每次離開家,那份淡淡的離愁裏交融著的暖暖的母愛,總讓我有一種幸福的感覺。


    每次從家裏迴來,朋友們都會問我:「爹娘咋樣?」


    「很不錯,我迴去了,兩老每天多吃兩張煎餅。走時,娘還為我包餃子呢。」


    說這話時,我底氣很足,總帶著幾分自豪,有時還帶有幾分炫耀:


    看!我有爹娘!我有硬朗朗的爹娘!


    ……


    用鏡頭留住爹娘


    爹去世14個月了,娘去世才20多天。


    忙起來,還覺不出什麽,一閑下來,爹娘的影子就直往我腦海裏撞。撞一下,心痛一下,再撞一下,再痛一下。


    在娘走後的第五天,楊晉峰和賈克兩位摯友分別從太原和石家莊結伴來京看我。談及爹娘雙雙離去,我長嘆了一口氣,說了這樣一句話:


    「我總算沒有牽掛了。」


    賈克說:「大哥,說實在的,沒了這份牽掛,反倒不如有這份牽掛好。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晉峰點頭稱是。賈克一年前失去了父親,晉峰雙親健在。


    也真是。如今,朋友的話,我真真切切體味到了。一天到晚心神不定,一天到晚坐立不安,一天到晚心裏的那份空空落落和空空落落帶來的那無數份悲悽,讓人實在難以承受。


    爹娘在的時候,我怕家裏來電話,來電話大都是爹娘生病的消息,平時,爹娘是不讓家裏人給我打電話的,說怕嚇我一跳;我怕接家裏電話,但我又24小時開著手機,怕萬一家裏有事找不到我;我想出差又不敢出遠差,怕家裏萬一有事趕不迴來。


    爹娘在的時候,我每天打一個電話迴去問安,聽聽爹娘說上一兩句話,我就判定他們身體好不好。聽到他們的身體有毛病的時候,我的心裏就掛上愁雲,坐不住,站不下;聽到他們的身體硬硬朗朗的時候,我就歡愉得像個孩子,又想蹦,又想跳。


    爹娘在的時候,我個把月就迴去一次,這已成了多年的習慣。到迴家的前幾天,我就開始準備行程:哪天走,坐什麽車,提醒自己別忘了帶好相機迴家給爹娘照相,和妻子上街忙忙活活給爹娘買他們喜歡吃的東西。那種企盼迴家的心情不亞於一個孩子。


    我牽掛爹娘,爹娘也牽掛著我。


    快到我迴家的日子了,爹娘就催外甥女桂花打電話給我,問我哪一天到家。我囑咐桂花:「先別告訴你姥爺姥娘我到家的具體時間,隻和他們說,我就要迴去了,免得他倆整天在家數日子,整天在大門外等。」


    每次迴到家,我總是輕手輕腳進門,想捕捉爹娘第一眼看見我的那份驚喜。爹娘倆人都聾,聽不到我進屋門的腳步聲,往往是我舉著照相機或者攝像機已走到他們跟前,他們還覺察不到,我已端詳他們好長時間了,他們才猛地一下看見我,兩張老臉上爆發出來的那份驚,那份喜,那份嗔怪,都讓我感動,都讓我感到無比幸福。


    看見我,爹娘第一句話往往是:


    「哎喲,俺兒迴來了!」


    笫二句話往往就是:「你不知道自己多大年紀了,還像個孩子一樣跟俺撒嬌!」


    我聽了往往哈哈一笑,然後拉著爹娘的手撫摸著,還不時用頭拱一拱爹娘的前胸。此時的我,可不就是個孩子,一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幸福的孩子。


    每次離家,爹娘都要送我。近幾年,爹摔折了胯骨,出不了門,隻能隔著窗戶看我出門;娘是90的人了,都走不動了,還是讓人架著,一步一喘地送出大門,送到胡同口,送到我的車前。我上車了,她還扶著車門,不住地嘮叨:「天黑能到家嗎?別老往家跑,常打個電話來就行。」


    每次離開家,那份淡淡的離愁裏交融著的暖暖的母愛,總讓我有一種幸福的感覺。


    每次從家裏迴來,朋友們都會問我:「爹娘咋樣?」


    「很不錯,我迴去了,兩老每天多吃兩張煎餅。走時,娘還為我包餃子呢。」


    說這話時,我底氣很足,總帶著幾分自豪,有時還帶有幾分炫耀:


    看!我有爹娘!我有硬朗朗的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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