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這個消失詭計的核心所在——圓桌上的‘人頭’,不是真的,隻是蠟像。”


    “蠟像?”孔心岑又是一驚。


    “是的,蠟像。當時周麟還沒死,他正戴著假麵騎士的麵具,披著黑色的鬥篷,出現在我們麵前。圓桌上的‘人頭’是假的,木箱裏當時也沒有什麽屍身。”


    “蠟像能做得那麽逼真嗎?”伊榮提出疑問。


    “可以,”思炫輕輕咬了咬手指,“現在的蠟像製作技術已經非常成熟,蠟人像不僅神形兼備、栩栩如生,而且精細入微,甚至連發絲和頭皮間的連接痕跡也不容易看到。如果你們不相信,可以到北京蠟像館或偉人蠟像館看看。”


    眾人聽思炫說得頭頭是道,也不得不信了。


    隻聽思炫緊接著又說:“還有,你們還記得圓台上的那些點燃的蠟燭吧?這些蠟燭的作用,就是讓那顆蠟製的‘周麟頭顱’以假亂真。”


    “我知道啦!”孔心岑恍然大悟,搶著說,“火焰隨氣流晃動,光線極不穩定,致使‘周麟的人頭’產生模糊感,讓密室外的我們無法看清‘人頭’上的細微處,加上那精湛的製作技術,我們的確是很難發現那顆‘人頭’是假的。”


    “好!我暫且認為你們的推論是正確的,麵具人就是周麟,可是在我們破牆而人後,所看到的周麟是真的死了,那個殺死周麟的兇手,又是怎麽逃離密室的?”伊榮一口氣說道。


    “兇手逃不了,他(她)也沒必要逃,因為在我們眼中,他(她)也是受害者。”思炫說到這裏,銳利的目光朝在場的某個人射去,“我說得對嗎?宗雨仁。”


    霎時間,宗雨仁臉色劇變。


    其他人也暗吃一驚。


    “宗、宗醫生是兇手?”孔心岑連聲音也顫抖了。


    思炫微微吸了口氣,有條不紊地分析道:“接下來,我先說明過程,暫不解釋動機。首先,周麟和宗雨仁從酒窖裏拿走兩張圓台和兩個木箱,搬到密室,把蠟製的‘周麟頭顱’放在其中一張圓台上。然後,周麟戴上麵具,穿上鬥篷,而宗雨仁則戴上手銬和腳鐐,躺在地上。接下來,宗雨仁用求救聲把我們引到密室。當然,由於他們在密室裏把門上鎖了,所以          我們進不去。


    “觀眾就座,表演開始。周麟所假扮的麵具人試圖用電鋸殺死宗雨仁,讓我們的大腦中產生‘麵具人就是殺死周麟的兇手’這樣一個想法。當然,周麟並沒有真的殺死宗雨仁,他假裝發現了我們,然後把鬥篷掛在鐵門上,遮擋住鐵門上的玻璃窗戶。鐵門內側早就貼著一個掛鉤,這說明把鬥篷掛到鐵門上是麵具人計劃的一部分。


    “周麟和宗雨仁讓我們確認了‘密室裏有行兇者麵具人、昏迷不醒的宗雨仁和周麟的頭顱’這一狀況後,就再也不讓我們看到密室裏的情形了。接下來,宗雨仁用電鋸割斷了周麟的脖子——當然這是周麟自願的,把蠟製人頭拿開,把周麟真正的腦袋放到圓桌上……”


    “周麟為什麽自願讓宗雨仁殺死?”伊榮忍不住打斷了思炫的話。


    “重複一遍,先說明過程,暫不解釋動機。”思炫微微打了個哈欠,“在我們破牆而人前,宗雨仁燒掉了那個蠟製人頭——蠟遇高溫會融化,以及周麟所戴過的假麵騎士麵具。燒掉那個麵具有三個原因:一、麵具上沾有周麟的dna,事後警方一旦發現這點,便會得出‘周麟就是麵具人’的結論,所以必須毀掉麵具;二、掩飾蠟製人頭被燒掉這個事實,讓我們在看到地上的那些被燒過的塑膠時,會認為被燒掉的隻有麵具,從而忽視了更多可能;三、讓我們潛意識認為點燃的蠟燭放在密室裏,是為了燒掉麵具,這就弱化了‘利用蠟燭火焰的不穩定性掩飾某種東西’這個目的。”


    “竟、竟然計算得這麽周密!”孔心岑感嘆。


    思炫清了清喉嚨,又道:“這的確是一個周密的計劃,密室裏的每件東西都是有用的:譬如說,那把手提式電鋸之所以一直啟動,是為了掩蓋宗雨仁行動時,手銬和腳鐐所發出的響聲;再譬如說,之所以要把兩張圓台和兩個木箱放在密室裏,是要讓我們在看到放在圓桌上的周麟頭顱和放在木箱裏的周麟屍身後,由於慣性思維,腦海中不知不覺地產生‘另一張圓台和另一個木箱是用來擺放宗雨仁的頭顱和屍身的’這樣—個想法。


    “隻要我們產生了這樣的想法,就會深信兇手是已經消失的麵具人,而宗雨仁,就可以一直扮演受害者的角色。


    “這個消失詭計設計得不錯,充分利用了人的心理盲點。但是,再周密的犯罪計劃,也會留下破綻。這個犯罪計劃主要留下了兩個破綻:第一個破綻,那堆塑料殘渣裏殘留著一些白蠟殘渣,這便是蠟製人頭曾經存在的證據;第二個破綻,我們在密室外所看到的麵具人手上所拿的電鋸,是沒有血跡的,就這說明,當時周麟還沒被殺!”


    第九章 禽獸


    麵對慕容思炫這無懈可擊的推理,宗雨仁咬牙不語。孔心岑一把扯住宗雨仁的衣領,大聲喝道:“你真的殺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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