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諸俊把自己和諸葛隕星歸為一類,用“我們”來形容,諸葛隕星並不在意,他隻是吩咐森沏茶,然後問道:


    “諸俊,你擁有過麽?”


    “什麽?任由你褻玩的婢女?我可沒有。”諸俊看了一眼森,然後又看了一眼隨意地使喚森的諸葛隕星,理所當然地想到了那種事情,他又怎麽知道森的真實身份隻不過是一個卑微的守墓獸呢,那比婢女更加卑微的身份。


    “哼。”諸葛隕星也不生氣。隻是在諸俊繼續關注窗外的情形的時候,諸葛隕星很自然地轉過頭,看向之前諸俊站過的地麵,在那上麵,隱隱浮現出數道血紅色的光斑,然而這光斑隻顯現了一瞬,立刻就消失地無影無蹤,那裏的地板還是和普通的地板一樣,看不出有一絲一毫地異常。


    果然如此麽……也不是他……也隻有如此,才能夠解釋這一切呢。


    “那麽,諸俊,你會出手麽?”


    諸葛隕星詢問道,可是在諸俊聽來,這哪裏是詢問?這分明是再直白不過的挑釁,分明就像是在說:“你要是出手,我一定也出手。”諸俊也不是傻瓜,他當然不會現在和諸葛隕星起衝突了。


    切!諸葛隕星,算你狠。現在我就暫且讓一步,一切就等到明天,到時候咱們憑藉真本事一較高低吧!


    第三十七錄 【離】姚森


    我所擁有的事物當中,如果一定要選擇一樣去放棄的話,我想,那絕對會是我的生命。即使我對存在於此有著執著,也無法否定我的生命是毫無價值的這個事實,所以,捨棄也無妨。


    森?你是說我捨棄了森麽?嗬嗬,森從來就沒有屬於過我,即使她願意為我付出一切,她也不是我的所有物,她是一個獨立的存在啊。


    嗬嗬……結束了麽?我還存在於此麽?這就是……喜悅……?


    再見了呢,森。抱歉了呢,孟擇雨。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我不會否認我的失敗……


    ——諸葛隕星。


    “明夜,憑藉真本事較量吧,諸葛隕星!”撂下這樣一句話,諸俊匆匆離去。


    諸葛隕星也不留他,反正最初也是最重要的目的已經達到,諸俊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用處。


    即使是對我無用了,也還是絆腳石麽……除掉他吧。


    諸葛隕星望著森,突然開口道:“森,很快,你就會成為真正的存在了……”


    森茫然地迴望著諸葛隕星,顯然是不理解諸葛隕星的想法。


    “諸葛大人,我……”


    “不必說。”諸葛隕星站了起來,他的手中拿著一個香囊,裏麵放著的是森的能夠這樣站在這裏的憑依。


    守墓獸原本是不能離開應該守護的墓穴的,但是我所懂得的術法中有這麽一種術,施加在一件物品上,能夠使這件物品在一定程度上等同於守墓獸的墓穴,換言之,守墓獸的任務也就變為了守護那個物品,而不是墓穴。


    “森,拿著它。”


    “諸葛大人!”


    森連忙跪了下來,她不清楚諸葛隕星的想法,但是她明白這意味著什麽。這意味著……自由。確實如此,一旦接過了它,森就沒有了束縛,她完全不必再侍奉諸葛隕星,因為守墓獸的職責僅僅是守護墓穴,僅此而已。然而,這也意味著捨棄。森已經不再被諸葛隕星所需要,所以諸葛隕星才會放森自由。這是森所不想要的。


    不要……自己不願意離開諸葛大人。自己……


    “或許對你是太過殘酷了吧,在你還沒有明白的時候讓你離開……但是,這已經是我能夠告訴你的極限了。你必須離開。”


    諸葛隕星一字一頓地說著,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仿佛尖刀紮進了森的心中。


    森感覺到自己的胸口有了些異樣,她沒有說出口,隻是跪著,在她的腦海中,這是唯一能夠讓諸葛隕星改變心意的方法。


    好痛……這是……痛嗎?為什麽啊……諸葛大人,我不想離開……


    “再見了呢,森。”諸葛隕星說完,就再也不理睬森,他所要做的一切已經終了,無論森是否依賴著他,他都會這麽做。


    森無法理解,無法遏製住胸口的痛楚,她緊咬著牙,終於還是站了起來,她恭敬地說道:


    “既然這就是諸葛大人最後的命令……我一定會完成的!”


    說完,森便頭也不迴地離開了,幾乎不發出一點聲響,唯獨的聲音,竟是那名為淚水的液體滴落的那聲響亮……


    森並不理解自己眼睛裏的液體是淚,她隻是感覺自己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直到淚水奪眶而出的剎那她才發現,那一直盤踞在自己腦海裏的念頭居然是……


    即使這時候發現了又如何呢?自己根本開不了口,自己根本……就是沒有任何價值的存在……


    ……


    “森……姚森……”諸葛隕星閉上了眼睛,良久,他睜開了雙眼,依舊是他的冷漠無比的眼神。


    接下來,該破局了呢。那遇到非人而產生的衝動的原因,很快就能夠得到正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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