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聽越覺得離譜好像是單良存心在跟我開玩笑編的故事一樣,於是問道“這…是不是有點太離奇了?”


    “確實離奇了點,但這卻是事實。”單良露了個無比苦澀的笑容。


    我皺了皺眉按下了錄音筆說道“這個不能錄,登上雜誌別人會說我胡說八道的。”


    單良大笑了聲隨後又安靜了下來應了句“隨你。”


    “既然你接觸過什麽人,隻要想要那人的東西就一定會出現在你的口袋裏,我真沒辦法相信你說的話。剛才你偷走我的東西也許隻是利用了一葉障目又或是別的方法辦到的,隻是你不願意告訴我你的獨門手法罷了。”我搖了搖頭說道。


    單良的臉上沒有表情,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然後吃力的挪動戴著手銬的雙手插進了褲袋,沒一會他就把褲袋裏的東西拿了出來,當我看到他手中的東西時整個人都愣住了,我的手機、錢包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出現在他那裏了,這次我們可是隔著一定的距離相對而坐根本就沒有動,我頓時就駭然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這裏的空間這麽小,我的東西又是怎麽到他口袋裏去的,難道是移形換位?


    想著想著我不禁感到了脊背一陣發涼。


    單良露著讓人難以捉摸的笑容看著我,他雖然在笑但卻能感覺到這笑的苦澀。單良第二次將我的錢包、手機交還給了我,我機械的接過之後就放到了桌子上,本想讓他再試一次,因為我想要看著錢包和手機是怎麽“飛”進他口袋的,隻是我的想法還沒說出來單良就搖了搖頭“這樣是沒用的,這種方法隻能在你不經意的時候才會發生否則怎麽能叫偷?”


    我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更何況叫人一再示範也十分的不禮貌。


    “我始終對你為什麽來自首感到好奇,你有了這樣的本領生活自然過的好了許多。”我的問題再次迴到了原點上。


    單良苦笑了一下說道“有些事情始終是瞞不住的,更何況是相濡以沫多年的老婆,很快我老婆就發現了我沒上班,也發現了我的怪異,因為我每天都會帶迴來許多東西,雖然有的換成了錢,但我老婆還是覺得很不踏實,她不斷的追問我在幹什麽,我無法跟她解釋一些事情,也懶得跟她解釋,漸漸的老婆開始疏遠我,而我卻並沒有察覺到什麽異樣反而沉醉在那種不勞而獲的快/感當中,沒過多久我老婆帶著兒子就失蹤了,不過我還是沒有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反而覺得他們走了也好省得妨礙我發財,可是時間一長我就覺得不對勁了,我打了好多電話給親戚和朋友都沒有他們的消息,就連我丈母娘也不知道他們去哪了,兒子也沒在原來的學校上課,他們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最後我隻得報了警,可惜事情都過去三年多了還是音信全無。蘇先生,直到後來我才發現什麽才是對我最重要的,我追求財富是為了老婆孩子能有一個更好的生活環境,但到頭來老婆孩子都沒了,我追求來的這些東西又有什麽用?一件事情的起因總會有它的結果,如果連結果都沒了,那麽起因就變的毫無意義,看著堆積起來的財富我越發的覺得無趣,東西成了一堆垃圾,錢成了一堆廢紙,存款在我眼中就是一連串毫無意義的數字,站的越高你的孤獨感就會越強,每當黑夜降臨的時候這種感覺越發的強烈,我害怕、我恐懼,在那豪華而冰涼的別墅內我感覺不到一絲的溫暖,黑暗中那些失主的臉孔一張張的浮現在我的腦子裏揮之不去,他們彷徨、無奈卻又無可奈何,我感到了強烈的負罪感,於是我靜下心來把那些和我接觸過的人一一想起,然後就來投案自首了。蘇先生你不覺得很諷刺嗎?我偷了別人最重要的東西,老天爺卻偷走了我的‘天’。”


    聽完單良的敘述我唏噓不已,原來他活的很痛苦,我想了想覺得她老婆孩子的失蹤像是沒那麽簡單,怎麽會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單先生你有沒有登過報紙或是…。”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單良給打斷了“沒用的,這些我都試過,我說過了他們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此時有人敲響了拘留室的門,打開一看是反扒隊長,他說採訪的時間差不多了而且他們還有許多事情要盤問單良,無奈我隻得收起了東西出門,在臨出門的時候單良突然靠到了鐵柵欄上大聲說道“蘇先生如果可能的話麻煩你利用你們的雜誌幫我找下老婆孩子,我這裏有張照片,雖然他們失蹤了這麽久但我仍沒有放棄希望,無論是死是活我都想知道。”單良的臉貼著冰冷的鐵柵欄,嘴唇起皮幹澀在微微的發抖,他幾乎是露著哀求的神色了。


    我點了點頭隨後接過了照片看了看,照片裏是一家三口揚著幸福的笑容在遊樂場的場景,單良的兒子就坐在單良的肩頭,他的老婆就挽著單良,多麽溫馨的一家三口啊。


    “你放心我們警方也一直在尋找你的老婆和兒子。”反扒隊長沖單良點了點頭,接著拉著我離開了拘留室。


    “其實他來投案的時候第一個要求就是讓我們一定要加大力度找到他的老婆孩子。”反扒隊長苦笑了一下說道“我打聽過了,他的老婆孩子都失蹤了幾年了,一直沒有找到,上頭對這失蹤案也是無可奈何。”


    跟反扒隊長道別後我就急匆匆趕到了雜誌社,我把所有的情況都跟老牛交代了一下,老牛聽完也是皺起了眉頭覺得這件事有些離奇,因為老牛不在場無法體會到我當時的震驚,他比我顯得冷靜多了。


    “對了那隊長說他們的消息從沒有外泄,你是怎麽知道的這麽神通廣大?”我好奇的問著老牛。


    “早就外泄了,我神通個屁,其實這件事我也是偶然知道的,那個曾經在香港差點坐牢的周蒲良來交稿的時候提起他的一個警察朋友跟他抱怨有個來投案自首的小偷交代了一千多起的盜竊案,累得他的警察朋友半死,我有些好奇而已,覺得這也許這是一個很好的新聞。”老牛說道。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有多神通廣大哈哈。”我大笑道。


    “不過聽你說的離奇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聽你錄的和說的事情好像發生在他那晚出事以後,也許問題就出在那個偷他錢包的老頭或者司機上身,隻不過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如果是這樣就比較難查了,人海茫茫上哪去找這兩個人?不過我懷疑問題並不是出在這兩個人身上,而是出在這個事件當中某一個關鍵的環節,也許單良對你隱瞞了呢?”老牛皺起了眉頭拿著筆在手上敲著,隨後靠在了自己那張老舊藤椅上。


    “可是單良並不像是有所隱瞞的樣子。”我迴想起單良那張無助的臉於是嘀咕了句。


    “也許不是主動的隱瞞呢?也許是他根本就不知道發生過什麽事了呢?你要知道那晚他一直處在醉酒的狀態。”老牛神秘的說著又用力的靠在了桌子,他的藤椅發出了一聲很響的脆響。


    “你的意思是這當中一定發生過什麽了,隻是單良已經不記得了是嗎?”我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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