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廢棄的河流裏。”我應道。


    “難怪…。”小胡嘀咕了句。


    “怎麽了?”侯文峰問了句。


    “我發現了她的一些奇怪現象,剛才我在給她處理傷口的時候她看到酒精瓶裏的液體立刻就想槍奪,就像是魚習慣了在水中的生活看到水就像人類渴望空氣一樣,能在水裏活到現在太不可思議了。”小胡皺起了眉頭。


    “我有些明白她為什麽遊的這麽快了,一來她是天生的美人魚綜合症,連在一起的雙腿就像是魚的尾巴,比人的雙腳擺動發力要更有適合一些,由於一直生活在水裏直到夜深人靜的晚上才能出來透透氣,她的肺部已經跟正常人類不同。”侯文峰道。


    “對的,我發現她的肺部居然演化出了一個特殊的氣囊,在夠把吸進去的空氣儲存在裏麵,真是太離奇了。”小胡又驚嘆了句。


    小胡說完就繼續清理女人身上的汙垢,我們就站在一邊看著,越看我的心就越難受“媽的,是哪個無良的父母…。”


    “冷靜一點,事情也許不是你想的那樣。”老牛拍了拍我示意我冷靜下來。


    “難道不是嗎?當初夏陽的孩子也是這樣,現在又是…。”我仍是很氣憤。


    “喲,還是個美女呢。”小胡此刻已經清理幹淨了女人臉上的汙垢,女人被注射了藥物已經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如果不是身上的爛瘡、褶皺和臉上的疤痕,這女人就是一隻優雅的睡美人魚。


    “咦。”侯文峰此時發出了一聲輕嘆。


    “怎麽了?”我皺了皺眉好奇的問道。


    “你們仔細看看她的樣子。”侯文峰朝我們示意道。


    我和老牛懷著好奇心仔細觀察起這女人的樣子,越看越覺得眼熟,老牛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侯文峰,隨後我們三人麵麵相覷。直到此時我們才意識到了什麽,這女人居然和落水的女孩長得有七八分相似,這簡直太離奇了。迴想起那落水女孩驚恐的神色我突然間明白了什麽,一個落水的女孩在水裏近距離看到的一個跟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怪物”自然很害怕,這女人之所以不懼怕人接近落水的女孩恐怕也是因為長相的原因。


    “難道會是…。”侯文峰皺著眉頭嘀咕了句。


    “世界上不會有這麽巧的事吧?”老牛也摸著下巴嘀咕道。


    “你們在說什麽呢?”小胡探過了頭來。


    “沒你什麽事,給我好好看著美人魚。”我朝小胡示意了一下,小胡也知趣的繼續做他的工作。


    “我想我有必要去醫院了解一下情況,你們先留在這裏。”侯文峰說完就跑了出去,留下我們幾個在這間簡單的醫療室內,等處理完女人的傷口小胡從衣櫃裏取出了廖法醫穿過的衣服給女人披上,並將她的“尾巴”也遮了起來,此時那沉睡中的女人顯得更加的迷人。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那女人總算醒了過來,望著還是陌生的環境她隻能是無聲的流著眼淚,我們幾個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做些什麽好了。


    就在女人醒過來沒多一會,侯文峰就拉著落水女孩的父親來到的這裏。


    “進去!”我聽到了侯文峰的吼聲。


    “還…還是不要了吧?”一個男人的聲音唯唯諾諾的響起。


    “哐當”一聲,侯文峰推開了大門,就像是提著一隻老鼠一樣把那個男人半推半拎了進來,男人迴過頭去不敢麵對床上的女人,但最後他還是忍不住迴過了頭來,隻不過他不敢靠近。男人的情緒最終沒能控製住“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嚎哭道“雪雨,爸爸對不起你…嗚嗚嗚。”


    躺在床上的女人機械的扭過頭來望著跪在地上陌生的臉孔,臉上一點反應也沒有。


    “還真是…。”我的心中不由的升起一團怒火,侯文峰朝我使了個眼色我才按捺住坐了下來。


    “苗先生,你打算怎麽安排?”侯文峰麵無表情的問道。


    “我想帶她迴去,補償我欠她的,直到她離開人世。”男人邊哭邊說道。


    侯文峰點了點頭,隨後示意我們幾個一起去幫忙,但我們還沒碰到那女人,女人就開始流淚,弄得我們都不敢接近她了。


    “你先迴去吧,等行了我再聯繫你。”侯文峰迴頭望著男人說了句。


    男人點了點頭這才站了起來慢慢朝外走去,還時不時的迴頭看看床上的女兒,他的眼神很複雜,我懂不懂他的眼神究竟是什麽意思。


    “你真想讓那混蛋把她帶迴去?”老牛此時也有些按捺不住了。


    “畢竟是父女。”侯文峰說道。


    “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嗎?”我問道。


    “這就是一個非常熟套的故事,苗家本來是有一對雙胞胎女兒的,哪知道其中一個患有美人魚綜合症,這就是一個絕症,醫生告訴苗家人這個女兒活不過三歲,如果勉強要維持她的生命肯定會傾家蕩產,當時苗家的家境也不是太好,於是他們勉強把這個女兒養到了三歲,可是這個女孩還好好的活著,但他們已經無法在繼續支持高額的醫療費用了,在沒有辦法之下才決定提前結束她的生命,把小女兒捂死最後趁著夜色丟進了河裏,據他們所說當時河裏還有低窪的蘆葦叢,可能是因為這樣小女兒命大才沒死,還在河裏頑強的活了下來。”侯文峰說道。


    聽完侯文峰的敘述,我的心裏感到了無比的淒涼,有許多事並不是現在想像的那樣,也許當初他們也是逼於無奈。


    累了一天我感到了困意,侯文峰簡單的安排了輪班製度,我就和老牛離開了。就這樣我們輪班了三四天,一直沒有想到妥善的處理方法。


    第五天我和老牛再去的時候,發現女人也就是苗雪雨居然泡在了浸滿水的浴缸裏,小胡看到我和老牛驚奇的眼神攤了攤雙手無奈的說道“沒辦法,隻有這樣她才不吵不鬧,要不是鍾隊長想到了這個辦法,恐怕整個警局的人都知道這事了。”


    “哎,想改變她十多年來的生活習性非常困難,說難聽點她就是魚。”侯文峰嘆著氣說道。


    此時老鍾鐵青著臉進來了,看他一臉的氣憤我就知道出事了,果然老鍾慢慢說明了情況。原來他一大早就去了醫院,哪知苗家人帶著智商隻有幾歲的大女兒連夜逃走了,老鍾說到氣憤處甚至把警帽都摔了,還說要下通緝令捉拿他們。


    侯文峰平靜的站了起來揀起地上的警帽然後拍了拍上麵的灰塵交還給了老鍾,接著說道“我早就猜到是這種結果了,十多年前他們選擇了逃避,現在還是選擇了逃避,算了別生氣了,何況他們也得到了應有的報應,現在另外一個女兒也傻了,你把他們抓了,他們的大女兒就沒人照顧了,這件事受到最大的傷害是他們的兩個女兒。”


    “那現在怎麽辦?總不能在警察局裏養條美人魚吧?”老鍾說道。我剛要說話老鍾就阻止了我“不是我不近人情,這是事實。事實上我們根本做不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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