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文峰小聲跟我說完這些事,我忽然就想到了他助養的孤兒子浩能聽到超低頻的聲音,難不成這個聾婆也是這麽一迴事,我對這個聾婆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想知道她究竟長什麽樣,難道她是跟我一樣的怪人,是個陰陽耳?


    爬了許久的山路總算爬到了山頂,我們跟這小柯的父母先去菩薩廟上了香然後才去了聾婆的家,聾婆的家很簡陋,光線也不足大白天的也是黑燈瞎火的,仔細看了一下才知道屋內根本沒有裝電燈,就連電線也見不到一根,屋內的家具也很簡單,除了必要的木桌和椅子外幾乎看不到別的大型家具,進門我們就直直看到了一幅迎客鬆的殘破裝飾畫,在這幅畫的上麵有一幅手繪的人物黑白大照片掛在大堂的中央,我咽了咽口水感覺十分的怪異,這種結合讓我覺得瘳得慌,仿佛聾婆死去的母親在歡迎我們來一樣。


    "你們找聾婆嗎?"此時內堂傳出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我和侯文峰都是愣了一下,緊接著裏麵就走出來了一個中年男人,這男人很臉熱。仔細一迴憶才記起就是那天在小柯的靈車上見過的那個道士,他怎麽會在這裏。


    那道士打量了我們一眼似乎也認出了我們就友好的點了點頭。


    "友根,你師傅不在嗎?"小柯的母親焦急的問道。原來這個道士是聾婆的徒弟。


    "聾婆也牧徒弟?"侯文峰有些好奇的問道。


    那叫友根的道士一邊吩咐我們坐下一邊給我們倒水"我師傅她老人家在睡覺,要等她醒了才能見你們,幾位客人見笑了,幾年前我知道這裏有個能聽陰陽兩界聲音的人所以就幕名前來,為了能學到這種秘術我跪在師傅門口三天三夜最後餓葷了過去,不過最終還是師傅救了我,雖然她什麽也沒說但她已經默許我留下來了,我留在這裏已經兩年多了。"友根尷尬的笑了笑。


    "不是被炮彈炸的變成這樣的麽?這不都是意外造成的麽,這也能學?"我在心中不解的嘀咕了句。


    "我看你是一廂情願吧?不瞞你說我也是學道之人,據我所知陰陽耳確有其事,雖然有先天和後天之分,但幾都是一個緣字強求不得。"侯文峰小聲的說道。


    友根站起來朝侯文峰拱了拱手道"先生教訓的是,原來先生也是同道中人失敬失敬,既然如此先生就應該知道開陰陽眼和陰陽耳雖然有契機,也有後天習得的,雖然寥寥無幾但我還是願意試一試,我留在這裏照顧師傅隻是為了能觀察到一點皮毛就滿足了。"友根頓了頓道"不瞞先生,其實…其實我來了兩年多也未見到師傅的麵。"


    他這麽一說不禁令我吃驚的張大了嘴巴,此時內堂突然傳出了竹床輕微的擠壓聲。


    "噓!師傅的耳朵很靈,她應該已經知道你們來了。"友根緊張的做了個不要再說話的手勢。


    "友根外麵這麽吵是誰來了?"果然裏麵沒一會就傳出了極其沙啞的聲音,這聲音聽上去讓人覺得很難受像是氣管裏堵著一口痰似的。


    友根搓了搓手有些膽怯的說道"師傅不好意思打擾你睡覺了,是柯大叔一家來了。"


    "好像還有其他人?"聾婆的耳朵果然很靈,在她醒過來的時候我們根本就沒說過話,除非她剛才並沒有睡著。


    "是的,我們是柯曉的刪友想來問問他留下什麽遺言沒有。"侯文峰作揖說道,隻是他這一說裏麵頓時就沒了聲音,我們有些忐忑的等了一會裏麵才重新傳出了動靜。


    "進來吧。"聾婆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們幾個在友根的帶領下來穿過了一條狹窄的甬道,在甬道裏已經能看到後麵的屋子了,後麵的屋子顯得更加的昏暗,隻有牆角上方有個小小的氣窗,我仰頭看了一下氣窗外麵是茂密的樹葉,隻有零星的光線照射進來,這屋裏甚至還散發著令人作嘔的黴味。


    我皺了皺眉感到很不舒服下意識的說了句"這屋能住人嗎?"


    柯叔叔和柯嬸有些責怪的迴頭看了我一眼,我當即就閉上了嘴,轉過甬道進到了屋裏,屋裏被一道輕紗給隔成了兩半,在我們站的這邊有一張長椅,右側是一個神龕,神龕裏供奉著一尊叫不上名字的菩薩,神龕上滿是香灰和不規則蠟燭殘跡顯得淩亂不堪,那尊菩薩也被熏得發了黑,給人一種特異樣的感覺,不過我的眼睛並沒有在這上麵停留多久,那神秘的聾婆才是我最好奇的。


    透過白色的薄紗簾我看到一張掛著蚊帳的床,剛才動彈的聲音就是這張老舊的木床發出的,那聾婆就坐在床沿上,由於裏麵的光線太暗根本看不清聾婆長什麽樣,隻能是看個模糊的身影,她的身形很矮小,好像還穿著一套黑色的衣服就更加看不清楚了。


    "咳咳…年輕人你看什麽?"聾婆咳嗽了兩聲說了句。


    我嚇了一跳,走近聽到這聲音跟剛才在外麵聽到的不是同一個概念,聾婆的聲帶仿佛是被砂紙磨過了一樣。


    "沒…沒看什麽。"我顫顫巍巍的應了句。


    "上香。"聾婆小聲的說了句,接著柯嬸就趕緊從自己帶來的袋子裏取出了香燭恭恭敬敬的上了香,隨後柯叔叔就拉著我們幾個坐到了椅子上,並叮囑我們不要亂說話。


    屋內有了燭火算是明亮了一些,但隔著那層紗還是看不清裏麵,越是這樣我的好奇心就越重,這聾婆究竟長成什麽樣,按照正常的思維來看估計也和普通的老太婆沒什麽兩樣,如果是這樣就沒必要隔著紗了,難道是有什麽秘密的儀式不能讓我們看到?既然友根兩年半都沒見到師傅,那麽吃喝拉撤怎麽辦?莫非也在裏麵直接進行?


    我胡思亂想了一陣越想越糾結,甚至有些坐立不安了,侯文峰朝我看了一眼隨後輕輕按了我一下示意我不要亂動平靜下來。


    此時那老舊的床發出了聲響,聾婆站了起來,透過紗簾我看到聾婆佝僂的身材正緩緩移動,加上她的咳嗽聲,儼然就是一個病態龍鍾的老太婆,沒一會我聽到了拖動椅子的聲響,聾婆像是坐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


    現在給我的感覺怪怪的,有點像是西遊記裏的懸絲診脈又或者是西洋神秘的巫術占卜。


    "咳咳…有什麽要問就快問吧。"聾婆咳嗽了兩聲吃力的說道。柯嬸趕緊將老早就準備好的問題一口氣都問了,我不禁覺得有點好笑,柯嬸問的問題就連我都能迴答上來,諸如他在下麵過的好不好缺不缺錢花,要不要給他燒點過去,隻要能拿捏到柯嬸的心態這些問題都很好迴答,唯一問的有點技術水平的就是問存了多少錢在戶頭裏,密碼是多少,需不需要幫他取出來辦點什麽未了的心事,聾婆像是裝腔作勢的"嗯,哦"了聲,這意思就是要告訴我們她在聽小柯說話,接著聾婆籠統的迴答了柯嬸的問題,說是什麽小柯要把這些錢捐給有需要的人,不過她也確實說了一個六位數的數字,我覺得更加的好笑了,小柯現在人都不在了,密碼更是沒人知道了隨便她怎麽掰都行了,再加上如果說她能聽到小柯的聲音,那麽我這雙陰陽眼和第六感一定能感覺到小柯的存在,但是我現在沒有這種感覺,想著想著我忍不住冷笑了一聲,聾婆驟然停了下來,柯叔叔和柯嬸更是責怪的瞪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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