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那天我陪客戶喝完酒,獨自走在迴家的路上,走著走著突然後腦一疼就失去了知覺,在倒地的一霎那我知道我被人偷襲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冰冷的地板給凍醒了,我摸著疼痛不已的後腦坐了起來,等我坐起來的時候,我一下子就傻了眼,全身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抖,寒意從表皮一下子就滲進了骨頭裏,雞皮疙瘩起來就沒下去過。


    我在一個空間很大的大廳裏,我打著顫環顧著四周,我甚至清楚的意識到這個大廳坐落在什麽位置,大廳裏的布置我十分的熟悉,或者可以說根本沒什麽布置,隻是一個空蕩蕩的廳。以前為了生意我在白天來了不少次,但從來沒有在夜晚來過。雖然不喜歡這裏,但為了生意還是來了,我想也沒有人會喜歡這裏,因為這裏就是殯儀館。


    四周的環境算不上暗,月光從玻璃窗灑進來,還能看個大概,但越是這樣我心中那種毛毛的感覺就更是讓人害怕,總覺得在不明不暗的地方有一團模糊的影子。


    我艱難地挪動著步子走到了玻璃窗前,朝外看去,外麵凹凸不平的沙石廣場空無一人,風吹過廣場使得周圍的雜草發出令人膽戰心驚的唿嘯聲。


    我的酒已經醒了,此刻我寧願我不要醒酒,因為這種感覺不是切身休會,不會覺得有多恐怖,我甚至連喊救命的力氣也沒了,我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但怎麽也克製不下來,越想雙腿就越是酥軟,甚至連挪到幾米開外門的位置也不敢了。


    雖然身體不受控製,但好在我的思緒還在正常運作,我知道就算我走到門邊也出不去,既然有人將我放在殯儀館的大廳裏,就一定不會讓我出去,我能做的隻有往裏走,想想有什麽另外的出路。我這樣想著扭頭望向了左側那個通向另一個大廳的那扇暗紅漆門,隻要推開這扇門,就能通向另一個大廳。


    我長吸了口氣邁動了步子,緩緩靠近那扇門,就在我要伸手去推開那扇門的時候,那扇門卻突然朝後"嘎嘎吱吱"的響著緩緩開去,我的頭皮頓時就麻了,我抬起了頭,望向了門,這一看不由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在門的那頭居然有一道人形的黑影!


    四周忽然響起了歇斯底裏的嘶吼聲,我根本不知道這聲音就是我自己發出的,我終於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渾渾噩噩中像是被人推著,我緩緩醒轉了過來,三張模糊的臉孔出現在我眼前,我下意識的揮手。


    "別亂動,我們是人,不是鬼!"一雙手緊緊拽住了我亂舞的手。


    我感覺到了他們的唿吸聲和那雙手的溫度,立刻爬了起來,周圍三個人正氣喘籲籲的圍著我。一個中等身材,西裝革履,臉上長滿了絡腮鬍:另外一個個子高高的,長的白白淨淨,戴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還有一個則一聲不發站在那環顧著四周,一臉的嚴峻,剛毅。我看出了他們和我的共同點,就是都挺有錢的,磚頭大哥大拿著,皮包夾著,頭發梳的油亮。 (在敘述的過程中,他們並沒有名字,隻能這樣稱唿他們了)


    "你們…。"我咽著唾沫問道。


    "我想我們都一樣,被人抓到這裏來了,剛才我一打開門真是被你嚇死了,誰知道你這麽沒用昏過去了,在這種地方人嚇人可真要命。"那個戴眼鏡的男人喘著粗氣說道。


    "究竟是什麽人想要抓我們啊,可…可為什麽把我們放到這該死的地方。"那絡腮鬍說道。


    "錢!"那個剛毅男人冷不丁蹦出一個字,接著頓了頓說道"你們沒發現我們的共同點嗎?"


    "哎呦,要錢就好辦了,可就算綁架也沒必要把我們綁到這鬼地方啊。"絡腮鬍哭喪著臉拍著皮包道。


    "兄弟,怎麽稱唿?"剛毅男人朝我發問。


    "姓張…那你…。"我此時已經平靜了下來。


    "張老闆,我已經查看過門窗了,門被鎖死了,窗戶也打不開,就算砸碎玻璃也沒用,窗口太小根本鑽不進去,現在我們四人隻有團結才能出去了,如果對方隻是要錢還好辦,就怕他不是為了錢。"剛毅男語氣沉重地說道。


    "錢我們可以給,可是要錢也沒必要抓我們了,剛才在襲擊我的時候完全就可以搶我的包了。"眼鏡男焦急地應道。


    "沒錯,我怕的就是這個,抓我們來的人顯然不是為了錢!"剛毅男沉聲道


    四周再次陷入了沉靜,大家似乎聞到了一股死亡的氣息。


    絡腮鬍終於忍不住了,跑到門邊猛踹大門,叫囂著"放我出去,你他媽的是什麽人!快放我出去。"可惜除了他不斷的叫囂和踹門聲,根本沒有人應他。


    我和另外兩個人盤坐在地上想著對策。


    "現在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眼鏡男問道。


    "差不多還有四個小時。"剛毅男看了看手錶迴道。


    "天亮就有人來上班,我們就能出去了,現在隻能等了。"眼鏡男嘆氣道。


    "你以為這麽簡單?如果我沒猜錯,在這四個小時內抓我們來的人就會現身,我想他一定就在殯儀館裏麵!"剛毅男眉頭深鎖道。


    "那…那怎麽辦?"我顫聲問著剛毅男,此時他已經成了我們的主心骨,他的頭腦很冷靜。


    "在我過來的第三個廳裏有一條通道不知道通向哪裏,走,我們過去看看。"剛毅男說著就站了起來。我們也跟著站了起來。


    "大鬍子,別踹了,快過來。"眼鏡男朝仍在踹門的大鬍子喊道。大鬍子見我們要走,連忙跑了過來。


    "我們還是別去了吧?這裏除了這幾個悼念廳能呆人,其他地方根本不能呆,停屍處、遺體化妝處、火化處,一個比一個恐怖…。"大鬍子顫聲道。


    我們三人並不理會大鬍子,繼續往前走著慢慢通過幾個大廳,來到了最後一個大廳,這個廳裏一個搭建了靈堂,布置了一些花,一幅大大的黑白照片就掛在靈堂的中間,在大廳的中央處還停放著一具打開蓋的水晶棺。看上去很瘮人。


    "你們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在哪嗎,就在那…那口水晶棺裏,我是從棺材裏爬出來的。"大鬍子指著那口水晶棺結結巴巴的說道。


    此時我才明白為什麽他會比我們三個的情緒激動了。


    "這裏明早有一場追悼會,城裏一個有錢的富豪死掉了。"我想起了前幾天報紙上的一張大幅照片就和廳裏的照片一樣。


    "我說的通道就在那裏。"剛毅男指了指大廳右側的一個黑洞,眼鏡男全身摸索著什麽,不一會掏出了一個煤油打火機,接著點亮在前麵帶路。


    我看了看手錶,此時已是午夜兩點多鍾,離天亮差不多還有三個多小時,除了殯儀館外的風聲外,就隻剩下我們幾個的腳步聲在大廳裏空蕩的迴響。


    剛毅男和眼鏡男在前麵帶路,我和大鬍子走在後頭。這條通道隻有五米多長,很快我們的眼前又出現了一個大廳,站在大廳的口子上我們看到了裏麵的場景,頓時讓我有種窒息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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