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海裏立即浮現出一副恐怖的畫麵,一個孩子被活生生的塞了進去,甚至在我浮想的畫麵裏還聽到了骨骼折斷發出"哢哧"斷裂的聲響,鮮血順著鋼琴邊沿緩緩流淌下來。我想著想著不禁打了個寒顫,雞皮疙瘩陡然起了一身,多虧沈小蕾被嚇得掩嘴短促喊了一聲,才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


    "楊揚!"鍾良濤的眼中閃著淚花,輕聲呢喃著。


    "你敢確定是楊揚嗎?"侯文峰皺了皺眉。


    "就算這衣服再怎麽褪色我也認得,我永遠記得!"鍾良濤的眼淚已經掛在兩頰上。


    "事情越來越複雜,這究竟是怎麽迴事?為什麽你的同學楊揚會死在這裏麵?"我咽著口水小心翼翼地問道。


    "嘿嘿,嘻嘻"門外的甬道內突然傳來一陣虛幻、空靈的嬉笑聲,我們幾個趕忙沖了出去。此時甬道內像是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變得異常的亮,甚至有點刺眼,我發現牆壁上出現了一道光暈,就像是一個太陽,接著浮現出了一張臉的形狀,那張臉像是從牆壁上長出來一樣,漸漸呈現出立體的感覺。


    "是熊小虎!"侯文峰大聲嚷道。


    牆壁上那張臉起著詭異的變化,時而顯得平和,時而顯得邪惡非常,就像是兩張完全不一樣的臉孔。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我們幾個根本來不及反應,隻有呆滯著看著眼前的變化。


    "都是我的,為什麽要搶走我的成就,為什麽,媽媽為什麽不要我,為什麽,嗚嗚嗚。"牆壁上那張亮得刺眼的臉突然開口說話。


    那張臉開始在牆壁上快速遊移,並說著一些很古怪的話"我討厭鋼琴,討厭月光曲,討厭所有人。"


    就在我們呆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的時候,一雙手冷不丁從牆壁內伸出,緊緊地拽住了我的腳踝,我一下子站立不穩失去了重心倒在地上,我看見甬道上方的天花板在快速的後退,右手肘被牆壁摩擦地全是血,我被那雙手扯住順著牆根一直拖,此時我已經暈頭轉向了,根本不記得要唿救了,隻是下意識的掙紮著,但那雙小手就像是深深的鑲進了我的肉裏一樣,怎麽甩也甩不掉。


    猛然間一個大轉彎,撞得我腰部生疼,我在眩暈中看到了那架搖晃著的鋼琴,我已經感覺不到是那架鋼琴朝我快速移動過來,還是自己正在被高速得拖向那架鋼琴,總之那架鋼琴打開的琴蓋此時就像是一張血盆大口。


    我在迷糊中聽到侯文峰大聲的唿喝和幾人淩亂的腳步聲"妖孽!速速退去!"


    在這一聲唿喝聲中我的腳踝立刻感覺鬆了一鬆,整個人被甩到了琴房中央,沈小蕾和鍾良濤趕緊跑過來將我扶了起來。


    我喘著粗氣望著侯文峰正和那麵貼滿照片、獎狀的牆壁對峙著。牆壁上的強光在一瞬間突然退去,仿佛被吸進了牆的另一邊。


    琴房內再次響起了詭異的鋼琴聲,琴鍵在不知覺得忽上忽下,仿佛起伏的波浪。


    我深刻的記得琴弦是斷的,根本彈不出聲音來!


    鍾良濤和沈小蕾麵麵相覷,我虛弱的挪了挪步子,猛然間看到在鋼琴前麵多了一個穿著黑色小禮服的小男孩,他緩緩的轉過頭,一張藍灰色的死臉毫無表情麵向我們,一雙血紅之眼無情的盯著我們,不一會從眼角居然滲出了血淚,隻見他動了動灰色的嘴唇"獎是我拿的,我的鋼琴比哥哥彈得好!"


    我的腳頓時抖如篩糠,不知所措。


    "還不快跑,楊揚就是被他殺死的!"侯文峰大吼了一聲。


    等我反應過來後已經不知道被誰拉拽著身子拖離了宅子,站在屋外了,隻聽身後的木門"啪"的一聲被關上了,揚起枯葉漫天飄。


    "楊揚和熊小虎一家,是被他殺死的!"侯文峰站在門口喘著粗氣說道。


    我們幾個有點迷糊了,那個孩子明明就是熊小虎,難道自己殺自己?


    "哥哥?!他剛才提到了哥哥?難道是雙胞胎!"沈小蕾咽著口水顫聲道。


    侯文峰望了望我們,接著說道"或許結果馬上出來了,我也是賭了一把,是輸是贏就看林方明那邊了!我白天問那個修車師傅的時候,已經從修車師傅的口中隱隱感到這孩子不一般了。我也是猜猜看,我感覺這孩子肯定得過大病。"


    果然沒過多久,侯文峰的手機就響了,是林方明的。等侯文峰掛掉電話,才緩緩地轉過頭來告訴我們"我猜得果然沒錯!林方明幫我們查到了熊小虎幼年時期的住院記錄和病曆,熊小虎在五歲的時候曾經住過院,他的體內長了一塊很大的結石,由於年紀太小,怕體質不行,醫院不敢冒險動手術,加上當時的醫療條件有限,甚至還下了病危通知了,但不知道什麽原因熊小虎卻奇蹟般好轉了,最後在父母的陪同下出院了。"侯文峰揮了揮手示意我們離開"林方明還弄到了當時拍的結石片子,我們去看看。"


    "這個林方明還挺有本事的。"沈小蕾嘀咕了一下。


    "不是他有本事,而是熊小虎當年住的醫院恰巧就是林方明所在醫院的前身,所有的老檔案都還在。"侯文峰應道。


    "這麽巧?"我扶著腰苦笑了一下。


    "世界上的事就是這麽巧,由不得你不信,還記得餘念念的爸爸郭冰嗎?就是死在棺床上的那個,他之所以退出了黑社會是因為打架鬥毆被刺破脾髒,你們怎麽也想不到刺破他脾髒的就是肥膘,肥膘就是因為刺破郭冰的脾髒而蹲了幾年的班房。"鍾良濤皺著眉頭說道"善惡隻在一念之間。"


    我的腦海裏立即就浮現了那個令人生厭的胖子。


    沈小蕾攙扶著我慢慢遠離了老宅,我扭頭朝後望去,想起剛才的一幕仍是心有餘悸,沈小蕾則在一旁感嘆著世事無巧不成書。


    我們走出了老遠終於攔到了計程車,接著乘車趕往醫院。


    當我們看到x光片上那塊拳頭大小的結石時,全都驚愕了,那塊結石樣子相當古怪,即便是x光片當中的陰影也異常清晰,就像是《西遊記》裏麵五莊觀的寶貝--人參果。


    "其實熊小虎的母親當時懷的是雙胞胎,但不知道什麽原因,其中一個吸收了另一個的營養,最終生下來的隻有熊小虎一個,而另一個則一直寄生在熊小虎體內,最後漸漸鈣化成了石頭。熊小虎的古怪脾氣,或者說雙重性格,源於他的體內的弟弟!"侯文峰抽著煙娓娓道來。


    "源於他體內的弟弟?無稽之談,按照現在醫學上的術語來講這個熊小虎的雙重性格病根應該schizophrenia精神分裂,與那塊嬰兒胚胎結石無關。"林方明指著x光片說道"不過從普通老百姓的角度來看更願意解釋為鬼上身。"


    我正想把我們遇到的事情告訴林方明卻被侯文峰暗中阻止了,我很明白他的意思,於是說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咽了迴去。


    我們若有所失的離開了醫院。


    "真沒想到真兇居然是熊小虎,不,不對,應該說是他弟弟吧,哎。"我感嘆道。


    "雖然楊揚的死和我有關,但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了下來,總算查出楊揚的死因了,迴頭我去吧楊揚的遺骨揀迴來,好好的安葬。"鍾良濤閉著眼睛靠在車後座上緩緩地說道,隻見他朝車窗邊挪了挪,隨後睜開眼睛盯著車窗外黑色的天空發呆,並小聲呢喃道"科學?什麽是科學?博大精深,如今的人類隻了解了科學的皮毛,據說國外還有靈魂學這門所謂科學的學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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