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醫生!"胖子雖留了很多血,但是底氣依然十足,在過道內大聲嚷嚷。


    我取下鹽水瓶舉在手上,好奇地想跟在他們後麵胖子,想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讓胖子的頭開了花。


    我探頭探腦的朝那間急診室過去,胖子的罵聲仍是不絕於耳。


    我小心翼翼地將腦袋探了進去,護士們對這個胖子顯然極不喜歡,都皺著眉頭,但本著醫者父母心的原則都耐心的在給胖子圓碩的腦袋縫針。


    "怎麽搞開這麽大的口子。"一個護士皺著眉頭用酒精棉擦拭著傷口的汙血。


    "那女人是瘋子,我就多逼問了兩句,他媽的操起菸灰缸就砸過來了,唉呦呦輕點啊護士小姐。"胖子憤恨的說道。


    這時,走廊裏又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我迴頭看了看,居然來了三個警察。其中一個年輕的警察見我趴在門沿上朝裏張望,不禁停下腳步好奇地打量著我,隻見他望著我右手舉起的鹽水瓶皺了皺眉道"站在門口幹什麽?不進去?"


    "是是是。"我臉上堆著笑走了進去。


    "等等,我們是不是認識?"那個警察略有所思的摘下了大沿帽,在想了一會後才恍然大悟"你你是那個撞得半死的計程車司機。"


    我苦笑了一下"嗬嗬,是我。"


    "小柯,辦事了。"率先進去的兩個警察在裏麵喊道。這個叫小柯的警察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你命真大,好了我要辦事了。"


    我鄙夷地望著他的背影心中暗想"這說的什麽話,難道我就該短命?"


    我開始有些好奇,這幾個警察難道是衝著胖子來的?我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將鹽水瓶掛起來,然後注視著他們的舉動。


    "怎麽又是你肥膘,你可是有底的人,還是安分守己的好,人家老太太已經報警了,難道你還想進去?"一個四十來歲的警察嘴角揚著笑問道,很顯然胖子是他的"熟人"了。


    "嗬嗬,鍾警官,我也是被逼的啊,我已經給了那娘們七天期限了,這不我今天才去找她,話還沒說兩句那娘那女人就劈頭蓋臉砸過來一個菸灰缸,我看受傷了連忙就跑來醫院了,那還有空去跟她們糾纏啊。"胖子見那幾個警察瞪著他,連忙語氣緩和了些。


    "光是放碼就夠你蹲幾年了,你還是給我老實點。"鍾警官警告著胖子。(地方黑話放碼--放高利貸)


    我心中開始有數,其實這年頭黑社會和警察之間有著撇不清的關係,往往一個黑幫的背後總有那麽一兩把保護傘,胖子之所以肆無忌憚找到人家家裏去,原因恐怕就在這,我想沒有哪個人會無緣無故拿個菸灰缸往別人頭上砸吧?


    胖子不說話了,隨後那個鍾警官問一句胖子答一句,無非就是問些無關痛癢的問題,這隻能算是一件極為普通的民事小案件。


    鍾警官合上口供的時候,胖子膽怯地問了一句"餘恆找到沒有?"


    小柯搖了搖頭"一點消息也沒有。"


    胖子捶胸頓足演得很是逼真,就差眼淚了"哎呦,我的七萬塊啊。"


    "得了,這件事我們還在查,畢竟他的家人已經報了失蹤,你我都在找他,以後安分點行了,小柯你和小張到餘家看看,處理一下,我還有事先走了。"鍾警官押了押帽子踱步離開了。


    我已經明白,這個餘恆就是那天在公墓見到的那個女人的丈夫了。


    小柯和小張兩個年輕警察警告了胖子幾句,就出了醫院,我拔掉手背上的針,悄悄跟了出去。隻見他們上了一輛藍白相間的警車準備開走,我連忙搭住了他們的車窗"我能去看看嗎?"


    小柯好奇地望著我"我們這是公務你瞎摻和什麽,快散開。"


    我笑了笑遞了一張名片過去"這是新聞,做記者的怎麽能不聞不問。"


    "呦,不開租車改當記者了啊,哈哈。"小柯似乎在嘲笑。


    "是啊,混口飯吃而已。"我趕忙收起那張雜誌社的名片放進了兜裏,生怕被他們看出了破綻。我上了警車,坐在後排不斷被他們叮囑不要瞎寫,我含笑默默地點頭。


    警車緩緩駛進了小區,兩個警察輕車熟路的就朝四樓走去,很顯然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小柯敲響了餘家的大門,過了好一會門才慢慢打開一條縫隙,從縫隙裏探出一雙眼睛仔細查看。


    "開門,是警察。"小柯嚷了一句。


    門這才打開了,當我和他們進屋的時候,才發現屋內一片狼藉,像是被龍捲風颳過了一般,沙發上坐著兩個女人,一個上了年紀,一個則是那天在公墓見到的病態女人。隻見老太太將那個女人擁在懷中眼淚婆娑的安慰著她。


    "說說事情的經過。"小張拿了一張凳子坐在了她們麵前。那個老太太輕輕扶著那病態女人迴房休息了,才出來坐在沙發上開口說話"景嵐已經受不了刺激了,麻煩你們快點問完離開吧。"


    "你這老太太不是你報警讓我們來的嗎!不慢慢問清楚怎麽解決?"小張皺了皺眉。


    "那些混蛋已經走了,現在沒什麽事了,我怕景嵐剛才受不了刺激才報警的,實在是對不住了。"老太太不住的哈腰點頭表示抱歉。


    "你這不是消遣我們嗎?"小張一臉的不悅"你要知道,你這是妨礙公務,還有你兒媳婦打破人家腦袋的事隨時能告你上法庭!"


    "告吧,我們什麽都沒有了,兒子兒子不見了,家也成了這樣,現在景嵐又這樣,嗚嗚~~~。"老太太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真麻煩,算了走吧。"小柯拍了拍小張的肩膀。


    我還想留下來,我有幾個疑點不太明白,但在小柯的催促下,無奈隻好離開。就在我們要出門的時候,從臥室裏傳來了刺耳的尖叫聲"啊--。"


    我搶在兩個警察之前把臥室的門給推開了,隻見那叫景嵐的女人在床上半坐著驚恐地瞪著眼睛,並滿頭大汗,就連頭發都濕漉漉的搭粘在臉上。


    老太太沖了過來,坐到了床沿上將景嵐擁在了懷裏安慰道"孩子你又做噩夢了嗎?"


    "媽媽,深深淵我又掉進了黑暗的萬丈深淵。"景嵐渾身抖得更加的厲害。我隱隱約約感覺到這個女人精神都快崩潰了。


    "深淵?"我呢喃了一句。


    兩位警察長嘆了一口氣準備離開,這時老太太站起身來帶著哭腔說道"麻煩你們盡快幫忙找到我兒子,景嵐因為阿恆的消失,已經快崩潰了。"


    "老太太這個你放心,這是我們的職責,一有消息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的,好了你們好好休息吧,我們走了。"小柯皺眉說道。


    我們三人步下台階朝樓下走去。


    "他老公是個什麽人,為什麽欠了那麽多債?"我好奇地問道。


    小柯望著我冷笑了一聲"病態賭徒。"


    別過那兩個警察,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迴到家,在網上查了一查,關於病態賭徒的一些特徵。


    其實社會就像一個超大的賭場,每個人都必須在這賭場中生活,用自己的付出,賭博明天的獲得,賭的對象不僅有金錢,也有職位;有政權的穩固,也有戰事的勝敗;有工作的機會,也有婚姻的幸福,所有的一切都是賭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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