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邊的那個男人,似乎仍有一股勁想上去繼續跟那四個人搏鬥。我將手攔在了他的身前"他們人多。"


    "不關你的事。"那個男人毫無感激之情,臉上寫著冷酷二字。


    我暗暗叫苦,我這不是自己找事嗎?


    那四個男人在和我們對峙了一會後,猛然毫無徵兆的撲了過來,我隻感覺我被一隻鉗子一樣的手抓起,然後被扯著往身後拖去,我轉頭一看,是那個男人!


    "你說的沒錯,不吃眼前虧。"那男人突然說道。


    我愣了一愣。


    "還不快跑!"那男人吼了一句,然後已經跑出了老遠,我猛然迴過神來,撒開雙腿和那個男人狂奔在鐵路上。


    雖然我受了傷,但那幾個人也被我所傷,因此我們順利的逃脫了。


    我和那個怪人沿著鐵路跑出好遠,才找到了一間廢棄的破屋子,於是進去休息了一下。此時已經接近晚上七八點鍾了,我們兩在這四麵透風的屋內點起了一堆火,對麵而坐,火光映襯在他那張黑瘦的臉上,讓他看起來格外的虛弱。


    我們相互對視了很久,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直到一隻野貓叫喚著打破了平靜,我才開口問道"他們為什麽要追殺你?你的功夫不簡單,在這個世界上人們早以為飛簷走壁的功夫隻是電影當中藝術化的渲染手法,其實還是有這麽一族人的存在是嗎?"


    那黑瘦的男人皺著眉頭,說話更是含糊不清"你說的太長了,我看不出來。"


    我驚了一驚,說話用看的,難道


    "是的,我的耳朵基本已經聽不見了,我是靠看嘴唇的方式來讀。"黑瘦男人看出了我的驚訝,於是直接解釋道,隻見他頓了一頓接著說"過不了七八天,我的眼睛也會瞎、最後連話也不能說。"


    屋外的天色越來越黑,黑瘦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安靜的環境中顯得很詭異。我對他所說的話吃驚不小,然而接下來的事情更讓我吃驚。


    這個黑瘦男人雙眼炯炯有神地望著我,然後慢慢的脫下衣服,露出了上身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那個男人的那雙手臂連接肩膀的位置詭異的擺動著,似乎已經沒了骨頭,隻有皮和肉連著,但他卻依然能自如的活動,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男人?我目瞪口呆地望著這個男人,人體的機能已經被他發揮到了極限。


    "你的好奇會害死你,不過你已經做出了選擇,不如我滿足你的好奇,現在你可以走了!"那男人蠕動著兩片毫無血色的嘴唇呢喃道,他的話簡直可以說是冷漠,好歹我也算救了他,卻聽不到一句感謝的話,我很鬱悶。


    "你還沒告訴我他們為什麽追殺你,還有你為什麽會這樣?"我冷冷地迴應道"你還沒完全滿足我的好奇心。"


    那個男人顯然有些驚訝,不過在他的臉上幾乎看不到什麽表情,隻見他在愣了一會後才緩緩地說道"你不是普通人,從你剛才的招數已經能看的出來,好吧,就算他們追殺你我也沒有責任,你知道人彘嗎?"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知道,漢朝的呂後對付戚姬就是用的這種方式,曆史上著名的人彘事件。"


    "既然如此,那麽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就知道了。"黑瘦男人緩緩站了起來。


    "這是要去哪?"我問道。


    "不必多問,去了你就知道了,在外麵過了這麽長時間了,就算他們不來找我,我也打算迴去了。"黑瘦男人的話語越來越含糊,像是一個大舌頭在呢喃自語。


    "這麽說你要迴到老家了?"我詫異地問道。


    黑瘦男人不再吭聲,突然閃身不見了,我跑出屋外,隻見在月光下不斷延伸的鐵路前方有一道黑影在快速的移動。


    "好快!"我在心中驚唿,接著使出渾身解數跟上那條黑影,我們不吃不喝一連跑了三個晝夜,期間不知道有多少列車從我們的身邊唿嘯而過。我不知道進入了什麽省的地界,隻是知道鐵路漸漸離我們遠去,取而代之的是崎嶇的山路和根本算不上路的密林。我始終追不上那個男人,但他卻離我不遠,原因隻有一個,我通過放血的方式才能跟得上他!


    他總算停了下來,我虛弱的癱坐在地上。隻見他朝我投來疑惑地目光"外麵的人居然學到了古學的一點皮毛,還知道放血,真是不簡單。"


    "這下你可以說了吧?"我虛弱的說道。


    "真是好奇不要命。"黑瘦男人嗤笑了一下"你想知道的秘密就在眼前的這座廟裏。"黑瘦男人指了指眼前一間已經破敗不堪的小廟。


    我這才發現四周白楊繁茂,高槐影動。在這一片古樸清幽中,有一間破落的小廟,枯井荒祠、斷碑殘碣,落寞淒涼。歲月的痕跡隨處可見,剝落的木屑、潮濕的木頭使得這座廟顯得搖搖欲墜。


    我勉強站了起來,朝廟中走去,廟裏的東西更是破爛不堪,裏麵的石像斷頭倒在一旁,巨大的濕氣讓我感覺很不舒服,木製的台子、柱子橫亙在小小的廟堂之內,蜘蛛網到處都是,在廟堂的左側有一道黑漆漆的暗門。


    "到底要我看什麽?"我掩著鼻子問道。


    黑瘦男人望了望我,漸漸走向了那道暗門,輕輕推了一下,隻聽"吱呀"一聲那道門緩緩地開了,我突然感覺到一股攝人心魄的陰氣"汙穢之氣!"


    黑瘦男人皺了皺眉說道"難得。"


    我慢慢的移動步子朝暗門裏走去,漸漸地我看到了一切!


    裏麵是一個很黑暗狹小的空間,幾乎什麽也看不到,我隻能看到一層黯淡的釉光,像是陶器。我定了定神逐漸適應了黑暗,當我發現是什麽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早已僵硬,那是一個破敗的罈子,在壇口處耷拉著一顆黑色的骷髏頭!


    "人彘!"我低聲驚唿了下。


    "沒錯,而且你萬萬想不到他是誰?"


    "誰?"我暗暗調息了下氣息問道。


    "戚夫人!"


    "不不可能,這絕不可能!"我簡直不感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就是漢高祖劉邦的寵妃戚姬!她在這裏已經呆了千年了。"黑瘦男人堅定地說道。


    "你們是誰?"我聲音有些發顫邊說邊往外麵退去。


    黑瘦男人沒有迴答,然後慢慢關上了門,在門上貼上了一道黃符,隻見他轉過身來默默地念"子為王,母為虜,終日舂,薄暮常與死相伍,相離三千裏,誰當使告汝。劉邦死去以後,戚夫人失去了唯一的靠山,再也不是呂雉的對手,呂雉隨便找了一個理由就把戚夫人打入冷宮,囚禁在特種監獄裏,把她漂亮的秀發全部一根一根的扯下來,用鐵鏈拴住脖子,穿上粗笨的囚衣,讓她天天搗米。為了防止戚夫人自殺,派官兵二十四小時把守。其實戚夫人可以自殺,那就是咬舌自盡,但戚夫人不敢,她承擔不了這樣的痛苦,她隻想痛痛快快的死去。然而,等待她的將是更加殘忍的折磨和更加巨大的痛苦。戚夫人還企圖兒子來救她,而陰險狠毒的呂雉早已展開了她斬草除根的計劃,她要幹掉趙王劉如意,在幹掉了唯一的後患劉如意後,呂雉開始變本加厲的折磨戚夫人,她先是下令砍掉戚夫人的雙手雙腳,又把她漂亮的眼珠子挖了出來,兩隻眼睛成了鮮血淋漓的黑洞。戚夫人痛苦的喊叫,撕心裂肺一般,呂雉聽煩了又強迫她喝下啞藥。戚夫人叫不出來了,這還不夠,又叫人用煙把戚夫人的耳朵熏聾。最後,命人把慘不忍睹的戚夫人扔進了茅廁裏。之後她又喚自己的兒子惠帝劉盈過來一起欣賞她的"傑作"。善良的劉盈還蒙在鼓裏,問身邊的人前麵那個黑糊糊的肉團是啥東西。旁邊的官員隻好告訴他是戚夫人。劉盈聽了放聲大哭,絕然想不到自己的母後會這樣殘忍。惠帝劉盈二十四歲就憂憤而死,而我們的祖先就是奉了惠帝劉盈臨死的囑託,將戚夫人帶出那汙穢之地,他企圖蕩滌母後所犯下的罪孽,然而誰也沒想到,戚夫人的怨已經達到了神靈都難以觸犯的地步。祖上五人都是惠帝劉盈的親信,誓死要完成主公的遺訓,千年以來我們一直在為消除戚夫人的怨氣而遠離塵世,隱居在這荒山之中,然而我們受到了一個共同的詛咒,每到十八歲以後我們便會以離奇的死亡方式在痛苦中慢慢死去,死狀猶如人彘!因此我們不得不在十七歲以前就結婚生子繁衍後代。我發誓一定要改變現狀,我背叛了祖先留下來的遺訓,在十六歲的那個夜晚偷偷跑出了村子,另外四個家族的人都在追殺我這個叛徒,我雖出了村子但依然沒有改變身體的變化,我在外麵兩年,過了我十八歲的生日,我的身體就開始了變化,先是耳聾,四肢開始剝離身子,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或許不疼才是最大的痛苦!接著我會在漫長的歲月裏古怪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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