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小康子說忠王妃快要生了,並沒有感到出乎意料,我說:“你辛苦了,過了這幾日你就可以恢複正常作息了。”


    “嗯,是的。”


    我拿著那根已經點燃的,三十厘米長,如擀麵杖粗的白蠟燭迴了二樓。我進我的寢室時,發現皇甫惟明的寢室門上方的方形透光口已沒有光亮了。


    我插好寢室門,將蠟燭放在書桌上的鐵皮蠟燭座裏,打開抽屜拿出那本我來唐朝之前抄寫盛唐大事的記錄本來。


    我翻開那本黑皮三十二開的記錄本,找到了我閱讀史書史料後,手寫簡單記錄的一些盛唐時期的曆史信息。我看到公元七二九年九月前後的一些信息後,腦海裏浮現出了一幕幕場景。


    四十多歲的朔方節度使信安王李禕,出現在我腦海裏了,他和身邊的四名護衛站在興寧坊東側的南北路上。他一身紫色便裝衣袍,頭頂上的黃金束發冠裏插著一根金簪子,他身材魁梧而不肥胖。他長臉白皙,嘴上留著一字胡,下巴上的美髯十幾厘米長,符合美髯公的形象。


    這位一米七六左右的王爺,同時身為封疆大吏,在宮內走動自然是很吸引目光的。他沒有參加上次皇上舉辦的生日宴,這次迴京是向皇上述職的。


    這時候是上午,按照慣例李隆基大概率在勤政務本樓,等待接見有意願進諫或者奏事的官員。李禕帶著四位護衛向南走,也正是想去勤政務本樓麵見皇上。


    此時兩位膀闊腰圓大腹便便一身戎裝的中年將軍,帶著八名護衛向北走來了。他們兩位就是內外閑廄監牧使,輔國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王毛仲,和身為禁軍將領之一的龍武將軍葛福順。他們兩人都是李隆基發動唐隆政變和先天政變時的參與者,王毛仲的功勞更大。


    王毛仲在李隆基赴泰山封禪時,獻上了所管理的全國牧場中的,數萬匹各種毛色的駿馬,使得李隆基的儀仗隊非常壯觀華麗。王毛仲現在是李隆基眼裏的紅人,所奏之建議多數被采納,因此羽林軍以及整個禁軍的將領們都巴結他。就在前段時間,禁軍將領龍武將軍葛福順,和王毛仲結成了兒女親家。


    兩位穿著戎裝的禁軍將軍與一位穿便裝的邊疆將軍,在那條宮城裏的南北大道上相遇了。


    葛福順先向李禕行抱拳禮:“本將軍向信安王李將軍請安。”


    王毛仲也向李禕行抱拳禮道:“信安王你好。”


    李禕向王毛仲行抱拳禮:“王開府王將軍你好。”緊接著,他雙手向葛福順象征性地做了一個行抱拳禮的手勢:“葛將軍你好。”


    葛福順說:“信安王李將軍,你大老遠從北疆趕迴朝廷,一路顛簸,真是辛苦你了。”


    李禕:“本王在邊疆任將軍已經好幾年了,已經適應了趕路的顛簸。”


    王毛仲說:“我最佩服固守邊疆的封疆大吏,像你這樣的邊疆大將,為國家的邊疆穩定做出了巨大貢獻。我王毛仲年輕時勇武有力,可惜也隻是為保衛皇上參與了兩次宮廷除奸,維護正統的行動。”


    李禕說:“王開府你謙虛了,我記得前些年你參與了平定康待賓叛亂的戰鬥。”


    王毛仲說:“本將軍是參加了那幾天的戰鬥,但是我那時候並不是主力,主力是王晙、郭知運、張說。”


    李禕說:“我就佩服王將軍你這樣光明磊落的性格。你是當今聖上器重的大臣,當年為保衛皇上立下了汗馬功勞,為朝廷養馬取得了優異的成績,卻總是默默無聞,謙虛低調。”


    葛福順說:“信安王此話準確,王毛仲確實是一位功高而低調的大臣。”


    王毛仲說:“信安王在今年春天從吐蕃手中奪迴了失去多年的石堡城,將大唐疆域向吐蕃一側拓展了一千餘裏。這樣的戰績令我十分佩服。”


    李禕微笑著說:“我們都是一心為國,效忠於皇上的將領,取得了一些成績,都不敢驕傲懈怠。”


    王毛仲向李禕靠近一步壓低了聲音說:“信安王,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提醒你。”


    信安王李禕也壓低了聲音說:“王開府,你有什麽要提醒我的,但說無妨。”


    王毛仲和李禕已經靠得很近了,兩人站立的位置,中間不足半米。王毛仲小聲說:“我和葛福順已經被小人舉報了。吏部侍郎齊浣向皇上舉報我和葛福順成為親家後,對朝廷不利,讓皇上處理我和葛福順。幸虧皇上英明,將齊浣和另一位舉報我們的官員麻察都貶為縣官了。我和你說這些,是讓你注意提防著小人,你有領兵打仗的能力,又是封疆大吏,朝中有人嫉妒你的能力,想陷害你。有人仗著善於管理財務的本事,博得了皇上的信任,權力正如日中天,我聽說他正試圖讓監察禦史搜集對你的不利信息,進而彈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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