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


    燕驚鳴想了想之後,說道:“如此看來,眼下梟城的這四大組織似乎已具備了相當的勢力,而且以前與王權也是有一定的勾連,既是如此,原本該是招安歸導是最好的方式,如此以來可以合理的利用這幫奇人異士為大王所用,可是龍嘯林與柴寬當時的做法或許有失理智,把如此順導的事情弄得如此僵持,因為末將以前也是來自江湖,江湖人皆是如此,我自江湖天地逍遙,一切王權與我不相幹,若是王權一旦容不不了他們,他們定然是以死相抗到底,也絕不屈從於江湖的道義。原本大王派他人過去招安之時,原本已然說好的了,為何突然出現這樣的變故,我到時覺得這其中是否有什麽原因……”


    聽了燕驚鳴的話,獨孤熔似乎想到了什麽,覺得他說得很對,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對於這樣的江湖組織,剿不如導,若真到了王權容不下他們的時候,他們拚盡最後一人也會反抗,而且他們個個都身懷絕技,一旦團結發動起來,那可是天下的芸芸高手,大王您也是知道的,這麽多年來,您也是收攏了大批的江湖高手效力,他們的本事你也是知道的,若是真的一旦真的到了城兵清剿的退無可退之境,他們會集結天下之士一起來反抗。”


    燕驚鳴說到這裏,獨孤熔邊聽邊思考,也在點頭表示讚同。


    “想想看,眼下大王的霸業在即,在強大集結勢力的同時,更需要得到的是天下民心,或是大王極為清剿梟城之域的江湖幫派,或是他們一旦集結起來,與其它城的王權相互勾連,這種局麵可是相當可怕的,若是容不下江湖,豈能容得下天下,這必然要反抗到底,這或者就是他們最後的想法,不得不慎重其思。”


    燕驚鳴說到這裏,獨孤煥看著他點了點頭,極為理解與讚賞他的說法。


    “可是本王心有不甘啊,損兵折將那麽多人,咽不下這口氣,這可是本王上位以來頭兩次禦行便以失敗而告終,這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


    獨孤熔也是一個極為要強之人,如此他是放不下自己的麵子,覺得如此出師不利,甚至還搞不定幾個江湖組織,這可是把臉丟大了。


    “大王請息怒,此次行動末將也是有所知曉,第一次是去招納,原本以龍嘯林多年為將的能力定然是不會出什麽差池的,可是最後他連同他的屬下孔蒙與張傲兩位將軍不知所蹤,而隻有柴寬帶著幾人逃了迴來,當時我就覺得有些不對,而柴寬說是有幽冥教的人何止大幾千人相圍攻他們,所以導致了失敗,原本大王已是想治柴寬之罪的,未曾想大王還是給其機會戴罪立功,於是就有了這第二次興師動眾的清剿,可是派出去那麽多江湖高手,最後還是失敗幾近全軍覆沒,難不成這些幫派當中真的高手雲集,或者說真的如柴寬所說的他們人多勢眾……我想此事沒有那麽簡單。”


    燕驚鳴保留著自己的想法,看來他對此事有一定的了解,但是不完全了解,所以他不好下定論。


    “這樣吧,你跟本王過偏殿,去看看柴寬他怎麽說!”


    說著,便雷厲風行走了出去,燕驚鳴跟從而去。


    綺萱夫人還是躲在床上,開始身體動了起來,慢慢地拖著疲憊的身子坐了起來。


    美韻的臉上如冰霜,她把白素衣裳擋住了上半身,坐了一下,看了一下室內的燈火有些模糊,她試著晃了晃頭,可是這一晃,眼前卻出現了剛才獨孤煥那如狼似虎撲在自己身子上的情形,不禁一陣劇烈的頭疼,她忙用手捂住頭兩邊,把頭埋進了前麵以腿間,發出了一陣痛苦的叫。


    過了一會兒,她慢慢抬起了頭,突然雙手慢慢也抬了起來,擺在自己的眼前,試著動了一下各指關節,好像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此時冷霜的臉上泛起了驚奇。


    “怎麽迴事,怎麽突然感覺內力與功力似有若無的衝擊著身體,這是……”


    她再次試著運功,原本湧起一些,可是突然又消失,消失之後又感覺湧了出來,雖然很微弱,可是感覺有了希望一般。


    連續試了幾次,她本來就是疲憊,穿上衣裳,坐在床沿邊,陷入了沉思。


    “我這樣被獨孤煥這個畜生玷汙了,我可以一死了殘生,可是煜兒之仇還沒得報,再加上今日新恨,不行,已然受盡了其折辱,死都不怕,還怕活著嗎?我定要活下去,哪怕隻剩最後一口氣,哪怕有一絲希望,我也要想辦法將獨孤熔千刀萬剮,忍辱負重吧,藍綺絲,還會有希望的,一定要活著,哪怕前麵百般恥辱,仇一定要報,一定,一定……”


    綺萱夫人自己陷入了思想的掙紮之中,或許想通了,事情已然發生了,永遠無法逆轉,所以隻能將這殘軀如何尋找機會報仇。


    想著想著,她感覺身體又有氣流在衝撞,於是她盤坐起來,慢慢試著疏導,剛調息一會兒,氣又消失了。


    她睜開眼,突然臉上泛起了驚奇之色,內心泛起了猜想:難道獨孤熔這畜生身上有解藥,或者通過陰陽調和這般能緩解掉身上的藥力,若真是這樣,這也是置死地而後生了……


    綺萱夫人此時相信了自己的猜想,因為她決定屈辱地活下去,因為她也知道,獨孤熔對自己既然有了第一次,定然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她慢慢走向梳妝台前,看著鏡中自己那張雖然有些歲月美韻卻依然風華絕代的臉,沒有半點表情,隻是靜靜的慢慢地一梳一梳的烏黑的長發上來迴劃梳。


    然後對著鏡中的自己露出了冷笑,說道:“天無絕人之路,一切還有機會!”


    說著,突然她的手一用力,那麽精美厚實的梳子突然被掰成兩半,此時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這下她驚喜的笑了笑,對著鏡中的自己再次說道:“看來這是真的!”


    然後慢慢冷笑起來……


    “柴寬,你可知罪?”


    獨孤熔坐在中央,怒目相向,掃了一眼跪著的那些人,其中柴寬與葉落紅跪在最前麵。


    “小的認罪,罪不容赦,兩次失利,還請王上責罰!”


    柴寬把頭一直磕在地上,都不敢抬頭。


    “容赦?你還有資格跟本王談赦這個字嗎?第一次,你說他們集體反水決意與王權對抗,帶去的兵將全部消失,你頂著腦袋跟本王救了第二次發兵圍剿賊寇,雖然沒有白紙黑字的軍令狀,可是對本王承諾的事情死契,這一次一千多人就剩你們這十來人殘敗而歸,兩次失利損失我梟城近兩千兵將高手,所以這一次,由你自己來說,你要選擇怎麽個死法!”


    獨孤熔怒氣上湧,手隨意一拍,結果厚實的椅扶角即刻被拍碎,濺起了幾塊木屑直接飛過柴寬的頭頂,形成一股強大的破風劃過,把柴寬他們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獨孤熔這一手,把站在身邊的燕驚鳴也是震了一下,他臉上露出了極為寬慰的表情,因為他看出來了,獨孤熔的武功已到了一種什麽樣的至上程度,如此隨手一拍,殘屑帶飛,也是他有意促力而為,破空劃過竟然削掉了最前麵柴寬與葉落紅的幾根頭發,而那股勁風足以讓他們感覺到死神般的關照。


    這個時候,柴寬極為害怕地抬起頭來,神情頹喪到了極點,甚至都看獨孤熔的勇氣都沒有了,他顫抖地說道:“迴我王上,小的自知死罪必然,不過在治罪判死之前,容小的把一些事情說清楚。”


    獨孤熔連看都懶得看他,擺了一下手,示意叫他說。


    “第一次與龍將軍前去招安,原本皆在計劃之中,本以來水到渠成的,並不想這些個江湖人卻是道貌岸然之輩,表麵一套,忽爾變卦,當初迴來稟明王上的時候,我就有猜測,也同王上講過,可能出現變故一定與龍將軍有一定的關係,果不其然,這一次大軍反撲,原來他們早有準備,而且在山林之間,他們利用地形地勢之優,竟然糾合了幽冥教的泱泱之眾形成了對我們的包圍夾擊,而且我們的人看到了龍嘯林竟然還活著,還不但還活著,而且還同這些江湖邪派聯手起來與我軍對抗,龍嘯林已經歸降敵對了,還有孔蒙與張傲他們不但都還活著,而且還歸降了敵對那邊,所以我在想,這一切的失利,定然是龍嘯林他們知道了內情,所以才擺下了這樣的陷阱讓我們因為報仇心切而落了進去。”


    柴寬說到這裏又把頭拜了下去,貼在地上。


    聽到這裏,獨孤熔一驚,那是相當的吃驚,飆出一句:“言無兒戲,可別為了脫罪而信口雌黃。”


    “王上,小人絕非胡謅無故攀咬推脫罪責,隻是這是實實在在的現實,當時……”


    這個時候,柴寬跪著直起身子,上半身往後一側看,看到身後一位身著甲胄的身負重傷的小將領跪在一邊,他指著那人給獨孤熔看,說道:“王上若是不信小人的,你可以問他,他可是耀武司的小領隊,當時也是他跟我說的這個事情。”


    獨孤熔馬上看著那人問道:“你叫什麽名字,看你行頭也是一方營頭,柴寬所說可是屬實?”


    那人頭也不敢抬,全身發抖,本身上多處傷,天氣寒冷,流出的血已凝結在了甲胄之上,他膽戰心驚地迴道:“迴大王,小的叫李商,是耀武司的一位小小的隊領……方才……柴大人所言屬實,當時……當時……當時我們兵分四陣分別撲向四個幫部,而我被分在了流雲堡這一陣營之中,他們早已做了極好的防禦係統,以致我們進攻之時第一波便遭到了重創,死傷無數,而當時我們陣營領頭幾大江湖高手,像……像什麽……反正有四位頂尖高手領著衝進去,隨後進入了血戰,而就在戰亂之時,我瞧見了龍將軍竟然站在了敵對一方來擋殺我們的人……”


    看來他能把情況說到這種程度已經鼓足了勇氣,因為他表情實在是太害怕了。


    “一位小隊領,一位小軍將,竟然害怕成這樣,說話都不利索,陣營皆無歸,你卻在血戰之中僥幸而歸,看來怕死之人早就想好逃跑的路線吧?”


    獨孤熔這一麽說,那人嚇得直接把頭撞在地上,發出巨響,看來這一頭磕得真的不輕。


    “迴王上,小人因為受傷過得,當時已被重擊後退撞到一塊石頭上當時就震暈了過去,待我醒來之時,看到滿目的屍體,我方軍士全戰死了,趁著無人之機,我……我是慢慢爬了出來的……還請在大王治罪。”


    此地說得如此害怕,可是看得出來,他說的不是假話。


    獨孤熔與身邊的燕驚鳴對了一個眼色,看來他們是相信此人所說的。


    “龍嘯林……果然是養不熟的狗,如此早有鬼胎之心,本王遲早有一天會將其破胸拿心,看看這樣的反骨之人心到底長什麽樣子。”


    獨孤熔此話算是在盛氣當中的自言自語。


    “燕將軍,你對此有何看法?”


    獨孤熔把話丟給了燕驚鳴。


    此時柴寬看向了獨孤熔身邊這位身材高大而俊挺的威儀將軍,眼中透出一絲敬佩與求憐之色。


    而跪著一言不敢發的葉落紅早就側目瞄了燕驚鳴好多迴了,眼神之中不但沒有害怕,反而流露著一絲莫名的羨意。


    “迴大王,若事情真如他們所說的,那麽兩次行動失利或許與龍嘯林他們有著一定的關係,而且這幫江湖中人,尤其這些個名門大派,樹大根深,而且實力強韌,人員眾多,奇人異士也不少,再加上在山中與他們形成對戰,他們依托熟悉的地形之利必然更有緩對的可能,而我軍如此急著反撲,戰前似乎未做任何必要的預設才導致這樣的慘局,若是論罪,當然柴大人他們也是盡了力了,誰也不想橫經這樣的軍事慘敗,所以不能全責於他們,但是如此草率出兵而無預設假想構建進攻程序,這是作為領軍之人的本質失職,此失職之責必不能推卸。”


    燕驚鳴說得很中肯,而且沒有故意偏袒到任何一處,隻是就事論事,不過獨孤熔卻聽得不斷點頭,很認同其說法。


    此時的柴寬眼神更加敬佩的看著燕驚鳴,尤其是葉落紅,竟然把頭貼跪在地上,臉上泛起了一絲笑,而且是媚笑。


    “幽冥教,又是幽冥教,看來這個邪教組織的勢力龐大到已超出了我們的想象,看來此教不除,必然日後對我王城會或多或少的後患。”


    說到這裏的時候,獨孤熔臉上竟然泛起了一絲詭異之笑,似乎心中已有了對付幽冥教的主意。


    “當時,本王把穆言衷、周克雄、樊江海和郝先通如此頂尖高手派遣其中,按理而言,以他們的戰力,那可是無往不利,聯手起來誰能抵抗,竟然也是有去無迴,到底是戰死了?……難不成又被策反歸投啦?”


    獨孤熔此話感覺順著思路再自己問自己,其實也是在問跪著的所有人,而且說話間掃了一眼眼前的這些殘兵傷將們,最後把目光落在了那名叫李商的小隊領身上。


    可是等了半天,似無一人主動起來說話,看來大家都是不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麽?


    “王上!”


    這個時候,一個妖媚的聲音響了起來,葉落紅終於抬頭說話了,而且說話間一股媚色依然掛在臉上,沒辦法,人家是天生妖嬈之物。


    “赤練妖姬,葉-落-紅?!”


    獨孤熔是一字一字吐出來的,看著她身上那股媚態,似有些被吸引住了。


    “奴家正是葉落紅,幸寵王上還記得奴家。”


    這女人不得了了,她麵對獨孤熔竟然還是這麽的從容與自然,一股媚氣完全沒有絲毫收斂之色。


    “你有何話要說嗎?難道知道事情的原委?”


    獨孤熔看著葉落紅這尤物,語氣也變得沒那麽衝了。


    “迴王上,依奴家猜測,看來像穆大俠他們這樣的高手可能結果也是不好的,因為他們那邊有真正的高人在……”


    葉落紅話一出,所有人都震驚。


    柴寬更加的震驚,看其表情,似乎他或許也有這樣的想法,隻不過一直沒有說,所以此時側麵看向葉落紅,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麽。


    “高人在?何方神聖高人?”


    獨孤熔隨口一問,饒有興趣。


    “奴家猜想,或許不用猜想,因為這應該是一個事實,高人便是袁缺!”


    袁缺二字一出,獨孤熔麵色一變,不過很是從容,看得出來,他似乎有些意料之中。


    可是柴寬卻馬上反駁道:“這不可能,他怎麽會混進江湖組織之中呢?”


    “柴大人為何如此急著反駁奴家呢?”


    葉落紅突然冷眼看了柴寬一眼,這也引起了獨孤熔的疑視。


    柴寬此時有些局促,尤其麵對獨孤熔身來的眼光,簡直有些無地自容的窘迫感。


    “我隻是覺得這不可能,想袁缺那人早已成了喪家之犬,誰敢收留這樣的人啊?這豈不是自己惹禍上身嗎?”


    “現在四大派不就是堂而皇之的對抗朝廷了嗎?這不是惹禍上身了嗎?”


    看著勉強想自圓觀點的柴寬,葉落紅此時冷冷地追加一句,讓柴寬竟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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