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跟著鐵恨往進來的窄小黑暗的通道退去。


    獨孤煥一直緊挨著鐵恨的身邊,而且他完全明白了鐵恨的意思,看來還是鐵恨心思縝密,老道而有經驗,或許他的想法是對的。


    洪攀命人亮起了火,頓時照亮了整個暗道。


    此時,洪攀也是一路沿著暗道壁慢慢摸索過去,生怕錯過每一處,隻要稍有特別的地方,他都會用力多按幾下。


    獨孤煥與鐵恨也是一樣。


    鐵恨一邊看,一邊低頭看,可是走了一輪下來,幾乎走到暗道口了,還是一無所獲。


    此時,大家有些失望了,難不成陳讓不在這裏。


    尤其是獨孤煥,滿心的狐疑。


    “偌大的王宮之內,如此森嚴禁閉的範圍之中,竟然有這樣的一個私秘之室,此間必有古怪,隻是我們一時沒有發現罷了,大家再搜細一遍,我就不信,此地是空無一物。”


    獨孤煥說罷便再次細找起來。


    可是這麽多人,擠在這狹小的暗道之中,身體周轉都有些困難,如此反複三兩遍,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鐵恨站在那裏,神情極為鎮定,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不過思考之餘,臉上的神情泛起了疑惑,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來,他似乎也懷疑了自己的判斷,看來此暗道之中也沒有什麽機關。


    沒辦法,獨孤煥也無奈了。


    他下令叫人把這間暗室控製起來,尤其是裏麵的金銀財寶與那些貴器。


    他們便悻悻準備撤了出去。


    “侯爺,您看……”


    鐵恨有些無奈,或許難得見他這種老驗的有這樣的神情。


    “鐵大人……”


    獨孤煥剛說了這三個字的時候,突然聽到暗道口處有雜亂的聲音,原來是有一位禁衛兵卒一腳踩空,人栽了下去,差點頭都磕在了那石階的尖角之上,於是發出了驚唿 ,頓時人群小許混亂。


    “侯爺,鐵大人,洪將軍……”


    那聲音帶著驚唿。


    聽到這樣的驚唿,他們三人瞬間有了反應,很快又抄了迴去,來到那仆倒在地上兵卒麵前,隻見那兵卒借著火光,定定地盯著暗道門口最不起眼的角落上。


    獨孤煥一眼就看到了躲在角落裏的一個小鐵環,似乎鑲嵌在牆角的青磚之上。


    待那兵卒一起身,獨孤煥給了鐵恨一個眼神,鐵恨立馬俯下身去,用食指插入到那鐵環的中間,不大不小的圓圈,剛剛容得下他的食指。


    鐵恨慢慢用暗力,想把那鐵環往下拖,還別說,竟然如此一拉,還真拉得動,拖出一條鐵鏈慢慢延長。


    而就在鐵環的上麵不到一尺處,突然發出轟一聲,然後一道與青磚完全砌合的牆體突然錯開來,儼然如一道門牆,隻不過不是很大。


    這一下,讓眾人一驚,個個都臉都露出了笑容。


    “真是想不到,這暗門竟然設在如此這裏,正是暗道外門的旁邊,這個任誰也想不到,關鍵是那個機關卻是設在如此死角之處,一般人是很難發現的,看來真是用心良苦,狡猾得緊啦!”


    獨孤煥冷笑一聲,此刻心中有些激動。


    命人把那扇牆門用力推開,牆門是旋扭的,破開一道能容一人進出的口子。


    此刻為了保險起見,他們讓幾位兵卒先委身進入探明情況。


    一群兵卒一個接一個魚貫而入,此時鐵恨也跟著進入,然後是洪攀,接著便是獨孤煥,後麵的兵卒也緊隨其後。


    當他們一進到那磚門裏麵,這才發現,這裏又是一暗道,不過暗道比剛才的明顯寬大了不小,而且是呈階梯式的一直往下深入。


    前麵的兵卒舉著燈籠火走在前麵,把整個暗道照亮。


    亮光之中,大家都看到了,這裏也是一個天然的洞穴所改造過的,而且越往下越寬敞。


    當大家都下到階梯的盡頭之時,便要往右轉入另一通道。


    亮光之下,遠遠便看到了前麵有一扇很明顯的石門,因為所深入之處也隻有這一個方向可以通入。


    洪攀叫前麵的兵卒小心點,去把前麵的石門給推開。


    可是當前麵幾人剛走到石門的時候,突然從兩側的牆體間射出了無數寒光冷星,而那些兵卒應聲紛紛倒地,身上被射滿暗器,全死掉了。


    這簡直把大家嚇出了一身冷汗,還真看不出來,這裏麵還竟然設了致命暗器。


    獨孤煥不禁後退了幾步,鐵恨他們也是。


    鐵恨看得很認真,原來在這牆體的兩邊都很明顯有暗器設伏,而且觸動的機關便腳下的所踩之處,肯定是前麵那些在走的時候一時沒有留意腳下有問題。


    此時,洪攀突然身子一閃,竟然衝了過去,看來他還真的不在乎這些個暗器玩意,他腳踏一步,便耳朵聽聞風聲,而後麵的人使勁地叫他不要衝動,可是他卻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洪攀腳踏幾步,並沒有任何異狀出現,他也極為小心地看腳下所踩之地,並未發現異常。


    他再輕踏幾步向前,一直注意聽著耳邊的兩麵牆體之中。


    “洪將軍,小心!”


    此時,鐵恨大聲一唿,洪攀頓時一個激靈,他左右速看,可是沒有發現有寒星射出,可是他突然發現他所踏的地上竟然突然冒出了如無數的尖利之器,有如雨後春筍般驀然齊刷刷挺了出來。


    洪攀身手那是相當敏捷的,在電光火石之間他竟然反應過來了,瞬間身子借力一躍,騰在半空之中,此時鐵恨從身邊一兵卒的手中奪過刀來,立即擲了過去,這速度與力度,相當精準,而洪攀更是踩得精準,竟然雙腳踏在那刀身之上,一個借力,翻轉身子兩圈,竟然迴到了鐵恨他們身邊。


    “多謝鐵大人出手相助!”


    洪攀向鐵恨致以謝意,鐵恨擺了擺手。


    洪夢再迴過頭去看時,這才發現,剛才前麵死掉的那幾個兵卒有的竟然被地上冒出來的尖刺利刃完全貫穿了屍體而像串肉一像把他們串了起來,這一幕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洪將軍,剛才有些衝動了,如此險境,怎麽可那般輕視,幸而你身手好,再加之鐵大人的借刀之力……”


    獨孤煥在一旁帶著關心地責備道。


    洪攀誠然接受。


    “這些個暗器埋伏已過了兩道了,往下還會不會有,尚未可知,洪將軍方才在你的腳下留意到什麽沒有,是如何觸發這些暗器的。”


    鐵恨問道。


    洪攀驚魂稍定,迴想了一下,說道:“腳下有活動的板塊,剛才我是在轉死去兵士身體的時候,在轉身間無意中踩到了,很明顯感覺到了有鬆動起伏感。”


    鐵恨慢慢湊了過去,眼睛細盯著每一處地方,他果然看到了地麵上有些地方有些不對勁,同樣的磚塊鋪的地麵,但是很明顯有些顏色明顯有區別,暗灰色的群磚之中,有青色的相兼在其中,而青色磚塊也不少,而且沒有順序錯亂的鋪在其中,不過,若不是用心刻意去看,是很難發現這區別的。


    鐵恨慢慢從一位死的兵卒屍體前麵,輕輕抄起地上的刀,然後在手中舞了一個刀法,動作極為漂亮,然後順手一擲,刀身破風飛了過去,而聽得一聲脆響,刀尖便插在一個青石之上,如此精準手法,果然厲害。


    刀尖一觸碰青石,突然兩麵牆相對處破開兩個口,飛出來幾條尖銳而粗亮的鐵錐般的莫約三尺長的鐵利器,相互交叉瞬間射出,最後射在了各自對麵的牆落了下來。


    鐵恨說道:“果然沒有錯,那些青色麵的磚塊便是觸動的機關之處,而且一塊青磚控製著兩麵牆的兩枚長錐暗器。”


    此時,洪攀也依照鐵恨的方法,自己連試了兩次,還真的都有利器射出來。


    如此,鐵恨與洪攀便以刀飛擲,很快把那些牆體中的長錐暗器都引射了出來。


    所有人看到他們兩位高手這一手長刀飛擲,確實是卓顯功力,不但要有力度,還要精準無誤,而且其間還帶著表演性的展示,二人似乎暗中有想各自露一手的感覺,所以雖然一起在攻克難關,不過眼下展現出來的絕技,不禁讓下麵的人看得精彩滿目。


    獨孤煥不禁點了點頭,都為他們二人的厲害手法稱讚。


    過了一會兒,一切變得安靜極了。


    獨孤煥看了看鐵恨與洪攀,說道:“所有的機關盡已發出了吧,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了吧?”


    鐵恨說道:“侯爺,此事未必,想來這地方也是經過精心設計的,雖然這些機巧之類的都是很普通,但是能在王宮之內構造這樣的秘室藏點,那也是煞費苦心,而且是在王宮大內如此森嚴之地竟然未被發現。”


    此言一出,洪攀臉上似有掛不住了,忙帶有解釋地說道:“王宮大內,確是森嚴,隻是這內侍府的範圍那可是陳公公的說了算,這也是大王的特許之權,所以就算禁衛軍也是難以踏足的,如此以來,便要實現這樣一個工程,那也不是什麽難事。”


    獨孤煥明白洪攀之意,便笑了一下,說道:“走吧,看來那門之後,便有我們所要尋找的驚天之秘,本侯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話音剛落,洪攀便一揮手,叫了幾名兵卒走在了前麵。


    他們避開那引起尖槍利錐,都湧到了那大門之前,幾位兵卒試著頂身而推,可是門卻紋絲不動,大家又被阻住了,陷入了難道。


    “又是機關,看來還真是老狐狸,竟然設置這麽多障點,看來他也想著總會有這麽一天吧!”


    獨孤煥在一旁有些悻悻然。


    “侯爺莫急,開關就在門右側!”


    鐵恨火眼如炬,一眼便看到了在右側石牆之上一塊稍顯青色的磚,不過若不是細看的話,也是一下很難看出來,或許是根據剛才的經驗,這一次他判斷的對與不對,他是極為有信心的。


    並且他已走過去,用力按了一下那一方青磚,還別說,竟然按了進去,沒等一小會,那厚重的石門便開始鬆動起來,然後便慢慢往兩邊拉開。


    門一拉開,亮堂的感覺撲麵而來,而且帶著一陣氤氳之氣,不過氣味之中卻帶著一陣淡淡的檀香之味。


    洪攀揮手一唿,所有的兵甲便湧了進去。


    獨孤煥、鐵恨、洪攀三人走在後麵,不過當前方的將士一探確認沒有什麽危險之後,他們各自讓開一道,讓他們三人走在中間。


    呈現在大家麵前的是一個極為清雅的空間,說是石室,卻是完全精工雕琢之感,而且人工的痕跡很重,不過基底應該也是一個天然的石洞,隻是石洞本身便是長得極為平整,所以在空間的改造之上,隻要稍加修琢和之後的人工點綴裝飾之後,便呈現出了一副雅致而高格的模樣。


    此間四壁亮了油燈,照得極為通透。


    而壁四周都擺放著一些桌案擺設,而且更讓人滿目充斥的是隻要是壁沿適當的位置,都掛滿了畫,而且畫得極為傳神,畫上是一位傾國傾城的女人,每一副畫上麵呈現出各種姿態,就如此遠觀之下,畫得顧盼生姿活靈活現,幾乎欲躍出紙上。


    不過大家看到這畫的時候,一陣驚唿。


    因為如此活靈活現的畫中女人,並非別人,而是大家都極為眼熟之人。


    “怎麽會有這麽多的綺萱夫人的畫像,這是……”


    獨孤煥不禁驚唿出來,但一時想說什麽卻說不出來的感覺。


    “果然全是夫人畫像,而且畫得如此栩栩如生躍然紙上,這是誰畫的?”


    洪攀也不禁感慨。


    “此室莫不是……”


    鐵恨另一說法,要是頓了下來,看向獨孤煥。


    “鐵大人是想說,莫不是此間是綺萱夫人的密室不成?”


    鐵恨沒有應獨孤煥的話,隻是沉默,不置可否。


    見鐵恨如此表情,獨孤煥突然靈光一閃似的,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笑容,這種笑帶著幾份清透。


    “噢,本侯明白了,定是陳讓畫的,鐵大人與洪將軍想必也很清楚了,在入宮跟隨父王之前,陳讓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而令人聞風色變的采花淫生——謫仙客,盡管他被喬元極廢了男人的根本,可是心中的淫邪之念卻是死性不改,而這麽多年一直暗中誓死效忠於夫人,看來這已遠非主仆這一層關係了,可是心中把她當作女神在供著,這種壓抑的思緒隻能通過畫筆來呈於眼前,暗中盡慰相思春意……看不出來啊,這陳讓還真是一位藝術高手。”


    獨孤煥如此一調侃,大家都不曾發言,也不知道說什麽,或許表情已然共鳴了八九成吧,隻是作為權臣,不能加以妄測王權之主。


    “大家看到沒有,地上有幾滴血沿向那邊!”


    鐵恨又目光提醒,這才把獨孤煥的猜測話拉迴來。


    所有人的目光看到地上幾滴血跡,而血跡雖然很細小,但是足夠看得清楚,尤其是鐵恨的那雙鷹眼,更是觀察入微,怎麽能逃得過。


    大家依著血跡慢慢走過去。


    此室不是很大,可是顯得很空曠,因為室頂的確很高闊,所以顯得沒有那種壓抑感,而且連說話都帶有少許的迴音。


    他們依著血跡的方向,走到盡頭的壁沿處,便有一個拐角,此拐角必然是直接拐向另一個空間的。


    看來這洞室還真是鬼斧神工般多奇多異。


    兵卒先入,三位壓後,而另外的一眾兵甲便侯命守在此洞室之中。


    當進入的幾人拐進那轉角之時,當獨孤煥他們剛要隨進去,突然聽到了幾聲慘叫之後,還有拳風及兵器的格擋之聲,進而雜糅著刀劃劍破的肉身的聲音。


    稍一會兒,突然幾位兵卒竟然從拐角處飛了出來,直接仰翻在地上,滾了一定的距離便一動不動了,看起來都應該差不多氣絕身亡了。


    此時,後麵的兵卒迅速湧了上來,對獨孤煥三人作保護狀態。


    這個時候,拐角處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那人手上拿著還在滴血的刀。


    “裘童!果然是你!”


    洪攀大聲喝道。


    裘童一臉冷漠看了看大家,然事露出了一陣陰陽怪氣的冷笑,說道:“真想不到,你們竟然能找到此間來,還真是少看了你們了!”


    “裘童,都在這個時候了,你們還要做無所謂的反抗嘛,迅迅束手就擒!”


    鐵恨站了出來,對著他厲聲相勸。


    “陳讓可在裏麵?”


    獨孤煥也站到了鐵恨旁邊,看著裘童直接問道。


    裘童冷笑一聲說道:“你們費盡心機來找我義父,意欲何為?不過西鷲侯爺,我到時小看你了,沒想到你還是很聰明的,不過今日你們就算進得來,未必出得去!”


    裘昚童完全一副盛氣凜然的樣子,現在在他麵前的隻有敵人,沒有所謂的權貴王子侯爺,看來他是一副必死之心。


    人之不畏死,那將是最瘋狂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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