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


    “唿 ”


    “唿”!


    ……


    突然之間,火光亮起,洞壁之上一盞接一盞的燈火燃起,頓時照亮了整個空大無比的洞地。


    在躍入袁缺他們眼簾的,卻是對麵黑壓壓的一大片黑衣人,個個手上拿著弓箭,或許是箭羽射完,便齊刷的把弓丟下,然後拔了出明晃晃的寒刀,映耀在燈光之下,簡直閃了袁缺他們的眼睛。


    “天啦,這幫是人是鬼,怎麽這麽多,少說也有大幾十號吧!”


    賀莽笑了笑,如此說話,似乎在為自己壯膽。


    賀莽話聲剛落,突然對麵不遠的那幫黑衣人突然中間小開一路,然後從後麵走出來一位身材精壯的黑衣淺須的男子,莫約四十來歲,一臉威嚴兇悍,冷眼寒光射來,直接掃向袁缺他們。


    看來此人應該是這裏的頭,他一走在黑人群之前便停了下來,而此時,賀莽他們也從袁缺身後散開來,原本站成一條線的,此刻與袁缺站成了一排,都鎮定地看著對方的黑衣隊伍。


    “來者何人?”


    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似乎要穿透洞壁。


    袁缺他們隻是看著此人,遲遲不迴。


    賀莽看了一下大家都沒有作應,便忍不住朝著那人丟了一句:“來者自是高人啊!”


    此話倒是底氣很足。


    那人冷哼一聲,竟然點了點頭,說道:“沒錯,確是高人,若非高人,豈能躲過血蚺與血鼠,若非高人,又豈能如此與我對話。”


    從那人的語氣中及神情之中,完全可以聽見和看出,他說的是由衷的肯定,並非帶有什麽樣的諷刺,因為他眼神雖然冷,但是也帶著驚奇與佩服。


    “可以這麽說,你們可是第一批來到此間的不速之客,隻不過可惜了……”


    那人說到這裏,佩服的神情之上突然變成了冷笑與惋惜。


    “可惜什麽了?”


    賀莽忙追問。


    袁缺卻應道:“可惜了我們還得葬身於此間!”


    那人看著袁缺,笑了笑,說道:“迴答得完全正確!”


    袁缺說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那人本想作答的,可突然看到袁缺和楊紫夢手緊握著的大蛇尖牙,不禁一驚,脫口而出:“你們把血蚺殺死啦?”


    袁缺此時淡然一笑,然後那大蛇尖牙在手中舞了一個花,動作相當漂亮,然後說道:“看來你看清了我手上的東西,沒錯,若非宰了它,怎麽會有如此稱手的武器?”


    黑衣人群之中不禁發出了唏噓,一個個都驚住了。


    賀莽來了勁,他抖了抖掛在腰間的衣角布裝著的東西,驕傲地問道:“你再來猜猜我這大布裏裝了什麽?”


    那人眼神泛起了迷離,眯著眼朝賀莽的腰間布塊裏瞧,瞧了一會又驚又疑,卻不敢說出口的樣子。


    “看你眼睛眯成那樣還猜不到,你別猜了,我告訴你吧,這便是那大蛇的膽啊,稀世之寶,哈哈哈!”


    賀莽剛一說完,全場嘩然,那然陡然火冒三丈,咬了鋼牙,目光寒劍掃了過來,兇狠地說道:“豈有此理,真是罪該萬死,給我上,把蛇膽奪過來!”


    那人一聲令下,後麵的黑衣大軍便舉刀大吼著,都惡狠狠地撲了上來。


    一場血戰,開始了。


    他們人很多,或許也是因為人太多,一時湧上來幾乎連位置都不好站,這本事人多勢眾的圍攻,可是反而變成了施展不開,能夠殺近前來的也就那位幾個人,隻能一批批有序的進攻。


    因為人太多了,這一場苦戰必然吃不準有沒有機會逃生,所以此刻的賀莽、時不待、木淩風和楊紫夢都是殺招,能一招將對方斃命的,就盡可能幹淨利落,不會再手下留情,因為對方也是刀刀欲將他們置於死地。


    袁缺也是,此刻他根本不會手軟,招招致命,這一過程中,他也沒有去奪別人的刀,他最先用力先手中的火把狠狠甩了出去,砸上湧上來的黑衣人群,火把迎著黑衣人群盤旋了幾圈,直接擊倒一批人,爾後便靈活地運用著手中的大蛇尖牙,擊、劃、刺、提、割,一連串的靈活手法,幾乎每一次蛇牙的舞出,就結束一個黑衣人的性命。


    賀莽手中的大刀砍得是不亦樂乎,雖然這幫黑衣人人數眾多,而且來勢洶洶,武功似乎個個都不弱,定然是精選出來的人,可是在賀莽的大刀之下也是支架不住了兩個迴來,賀莽大刀之下也是大殺四方,一批批的黑衣人倒在他的大刀之下,而且最為有優勢的是賀莽刀上本來就沾有那血蚺的劇毒液在上麵,所以刀鋒劃過,哪怕是破一點皮,對方頓時便痛苦難當,瞬間青筋暴起,黑脈突出,雙眼大瞪,臉部扭曲,失去了戰鬥力,立馬氣絕身亡,死相極為慘烈。


    木淩風手中的刀也是一樣,上麵也沾滿了那血蚺的毒液,在木淩風強大威猛的攻勢之下,虎虎生風之間,來一批倒一批,有的直接被砸死,有的破皮沾毒也是死像極為難看,如此以來,那幫黑衣人真的被眼前的景象嚇倒了,剛才兇猛的進攻似乎有些失去了氣勢。


    時不待手中狼牙棒此刻也是橫掃千軍,每一次揮掃出去,幾乎便倒下幾人,對方本提刀來攔,可是刀都被砸成變形扭曲,進而被時不待再次揮動的狼牙棒直接擊飛倒地。


    楊紫夢那美麗的身影,紫刻卻變得那麽的霸氣,她手中緊握著的大蛇尖牙也是用得得心應手,而且越用越熟練,真的完全可以隨心所欲,就算再多人上來圍攻於她,她也能靈活將困勢化開,而且其間擊殺數人。在應對對方群起攻之的時候,她竟然還奪得一刀,一手刀,一手尖刀,如此雙手武器各異,可是卻能靈活的運用且相互配合,簡直把來敵殺得暈頭轉向。


    一批一批的黑衣人湧了上來,可是一批又一批的倒了下去,而且看著那些沾毒慘死的人,慘叫不迭,場麵既惡心又恐怖,抽搐間狂吐的白沫,眼珠子似乎都要蹦出眼眶,扭曲的臉部黑筋滿布,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看到自己的人竟然被眼前的五人殺得落花流水,剛才那黑衣人的領頭不禁眉頭一緊,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看著自己後麵還有一大部分人衝上去,雖然有些神情不適,但還是很淡定,畢竟如此圍攻下去,就算殺不了幾人,累也得累死他們。


    可是他的預想的結果離眼前所看到殘酷現實越來越遠,尤其他看到袁缺的出手,簡直沒有一分多餘的,手起招落,尖牙靈舞,便是身倒人亡,看似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袁缺一路衝了過來,有若入無人之境,擋道者皆被擊倒翻飛,而袁缺人的已近那領頭人的跟前。


    袁缺突然反手扣住一個砍來的刀,然後提手一振,那人的身子在空中一翻,袁缺一腳踢向那人,那人便飛了出去,直接砸上那領頭的小胡子中年人。


    那人也不慌神,竟然一個騰身,空中一翻轉,踏過飛來人的身子,便臨時出手攻向了袁缺。


    這一招可是急促而快捷,若換作一般根本難以防住這閃電般的攻擊,因為根本就來不及,尤其那人手中突然亮出來的寒光四溢的劍,劍尖滑向袁缺的眉間。


    隻聽得一聲“鐺”!


    袁缺提起蛇牙,竟然頂住了那柄雷電般的快劍,那劍形成一個彎弧一彈,那人的身子在空中淩翻幾度,突然如滑蛇般穿到了袁缺的下盤,袁缺一時也是意料之外,急促間單腳一點,身子一旋,然後繞過一人,推著那黑衣人的身子一壓,隻聽得一聲“卟”,然後寒光一閃,那黑衣人的脖子頓時被寒光劃過,倒了下去,在他倒下去的時候,一道血痕慢慢出現,進而血噴迸了出來,好快的劍鋒。


    袁缺也知道眼前這人的武功真是了得,尤其劍法如此卓絕。


    那人出手還真是快準狠,根本不想給袁缺任何喘息的機會,劍光所到之處,處處殺招,閃閃致命,而且身法極為詭異多變,袁缺一時還把握不到他的空門,看似大而泛的劍勢,卻是精而準的出手。


    此時,滿地都是死屍,原本黑壓壓的黑衣人群死傷過大半了,而賀莽、木淩風、時不待和楊紫夢也是長時間的打鬥耗掉了氣力,在出手間已沒有了剛開始的威力,而且氣息上有些亂了,畢竟精力消耗,體力有些透支之感,不過還有那麽多人圍攻而上,絲毫不能大意,不過強勢之攻,勢減之下,應付有些吃力起來,而且也幾處被黑衣人手中的刀給劃傷割破,而且是多處。


    大家也是拚了命了,因為大家都知道,這樣的廝殺,不是對方死就是自己被殺,沒有任何餘地可留的,都是懷揣一股子拚命的精氣神,所以那種繃緊的殺戮感從骨子裏完全迸發出來,即使多處受傷根本就不會感覺到痛,一心想著如何盡可能多殺一個便少一份威脅。


    袁缺在應付那領頭人的利劍的同時,也時不時有機隨手殺掉身邊的黑衣人,有時候還有黑衣人的身體作為擋劍之盾,即使那領頭的劍法如此靈活快捷,也未曾傷到袁缺的半點,所以如此一周折下來,那領頭的人也開始有些急了。


    袁缺似乎在幾番下來,也看清了對方的出手,盡管對手劍法精妙,可是袁缺卻是硬碰硬的直接迎上去,利用手中的大蛇尖牙,與對方的法直接交鋒格擋了幾迴,盡管對方使出了更高的劍招,可是在袁缺麵前還是起不了太大的波瀾,袁缺手中的大尖牙幾乎長了眼睛一般,時時處處都盯死了他出劍的角度。


    “你到底是什麽人?武功如此之高!”


    那人在進攻之時,竟然驚歎地問袁缺。


    袁缺輕笑一聲,格開他的劍鋒,說道:“能打贏我就有機會知道!”


    那人一怒之下,突然勾起地上一具黑衣人的死屍,踢向袁缺,然後劍鋒四閃,直接直撲過來,這一招可真是殺招。


    袁缺一手接過那死屍,在空中一舉一扔便甩了出去,可是那如靈蛇的劍鋒已閃到了袁缺的跟前,說時及那時快,袁缺竟然沒有閃身去躲,而是突然右手伸出了食指與中指,“嗖”地一動,便夾住了那人本蓄有千鈞之力的劍尖,此刻仿佛突然靜止,此時也是內力的較量,如此相持一下。


    袁缺突然看到對方的眼神閃爍一下,突然後麵有三位黑衣人舉刀騰空直砍向袁缺頭跟後背,這一招前後夾攻又是突如其來,袁缺後背也未曾長有眼睛,這一擊若中,袁缺將是身首異處。


    可是他們錯了,袁缺突然右手中的大蛇牙甩手往後擲了出去,那蛇牙在空中旋轉起來,發出了唿唿的威猛之聲,蛇牙空中盤旋而舞,好似長了眼睛,直接旋轉閃過三人的咽喉處,接邊快速的“哧哧哧”三聲,舉起刀騰空想劈砍袁缺的三人便栽了下去,倒地之後,喉部噴血,然後緊捂著滿是血的喉部發出痛苦的格格之聲……


    而就在袁缺甩出那大蛇牙的同時,突然對麵的領頭黑衣人用力一抽,突然一柄精細的修長的小劍從原來被袁缺夾住的劍身之中拔了出來,這一動作相當快速,而袁缺也是看得真真的,原來此人用的是一柄子母劍,劍中有劍,而抽出來的細劍已刺向了袁缺的喉嚨。


    因為袁缺眼下赤手空拳,也沒有了任何可以格擋的武器,那人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得意之笑,因為他看著手中的子劍已有十成把握可以貫穿袁缺的喉嚨。


    可是他錯了,不但錯了,而且被嚇到了。


    隻聽得一聲“鐺”,不知道何時剛才甩出去盤旋在空中的大蛇尖牙竟然已環飛迴來,又到了袁缺的手上,而那人的子劍劍尖便刺在了那大蛇尖牙之下,再一次被破了招。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驚嚇之餘,氣息亂了,如此一亂,等待他的隻有死亡。


    沒錯!


    袁缺夾著的母劍之劍一抖,劍鋒在空中閃起劍花,寒光閃閃,瞬間劃破了那人身上幾處傷口,如此不可思議的反擊,那人徹底亂了心性,因受傷之痛,腳步亂了想後退,可是此時袁缺左手已去扣住了他的右手手腕,然後一個輕滑便把他手中的子劍奪在手中,然後順勢一掌擊在那人的胸前,那人被強大的力量震飛翻身仰麵直挺挺倒在地上。


    剛痛苦的倒地,突然一聲“叮”,此聲就在耳根邊響起,他本被摔得頭暈痛,可稍側麵便看到了自己的子劍被在自己的脖子邊,硬生生插入堅實的石麵之中。


    他還沒有來得及驚歎,一口大血從嘴口噴出,這可是袁缺剛才那一掌的後挫力所致,他已重傷在身了,動也不能動,但還不敢相信的眼神一直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袁缺。


    其實他也知道,袁缺是沒有要他的命,若真是痛下殺手,剛才那母劍飛轉劃過便可以隨意取了致命之處,而後麵的子劍隻插在他的頭旁邊,這是明顯欲放過他。


    而賀莽、木淩風、時不待他們也是殺得筋疲力盡,但仍有少數黑衣人在圍攻,似乎大家都殺紅了眼,明知是死也在死嗑著,非得殺一個你死我活。


    楊紫夢明顯有些氣虛不敵了,而且手都在發抖,一看便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還有五六人圍攻著他,若是再戰下去,她很能可能會力竭而兇多吉少。


    袁缺出手了,他此刻沒有任何憐憫,直接過去,三下五除二便把圍攻楊紫夢幾人給殺掉,全是死在他手上的大蛇尖牙的割喉之下。


    楊紫夢累得不行,站著都搖搖晃晃,袁缺趕快去扶住了她。


    楊紫夢靠在袁缺懷裏,疲累地擠出一絲說,吃力地說道:“你給的蛇牙真好用!”


    袁缺笑了笑,輕輕扶她坐下去休息。


    然後便去幫賀莽、木淩風和時不待他們。


    有了袁缺的出手,在場的所剩之黑衣人,哪有抵擋的能力,被幾人一個一個地全部殺掉。


    當賀莽揮出最後一刀的時候,也是累得不成人樣,站都站不穩,不過他看了滿地黑麻麻的死屍,慘景淒然,然後大吼一聲,大笑起來,舉起大刀努力在笑,這笑是在慶賀最終的勝利,也是一種心中悲憤的發泄,笑了一陣,便癱坐下去,坐在屍體上喘著粗氣。


    木淩風與時不待也是累得大氣喘個不停,都隨身坐在屍體之上,那種累還真是看起來到了力竭之境。


    袁缺也是累了,他滿臉的血漬,在這燈光之下,再一次看到累累的屍身,滿地的鮮血,簡直把這空闊的洞地之間鋪滿了。


    袁缺抬起頭,長長地籲了一口氣,這口氣充滿了感慨與無奈,因為如此的血腥慘景,自他來到梟城見到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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