屆時,大家陷入了沉默,眼睛都看著袁缺。


    “近日,我也想了很多,但是想了想去結果把事情想複雜了,其實所有一切都已經很明白了,夫人既然已安排了那樣的計劃,已然確定了當初李睿所言是真的,想來我真是伯侯的兒子,而此時伯侯必然她安排在一個極為隱秘之地,所以,無論如何我得把伯侯給找到,盡可能讓其脫離苦海,而待最終確認之後,該報的仇便報,該了的事即了,不必糾結太多。”


    袁缺抬著頭,坦然地說道,這些說給大家聽的,也是想把內心的話盡情說出來,心中會舒坦許多。


    “袁兄弟,你說得盡是在理,不過,我卻覺得此事必然要做,但卻不能急於一時,想來伯侯被轉移,雖然可能還是如前時一般幽居禁閉,但是起碼是無虞的,因為綺萱夫人很明白,她的計劃不但沒有成功,反而卻有些欲蓋彌彰多此一舉的感覺,眼下彼此的立場完全改變,或者說已是仇人既定,越是如此,那麽伯侯便是她握在手裏的厚盾,必然會讓兄弟你投鼠忌器,一切無法放開手腳去做事。”


    木淩風思前想後,說了這樣一番話,也正是因為沒有說完,賀莽才急著說道:“我說你能不能直接點說,說了半天,這些情況我們都懂,你就直接說為什麽認為袁兄弟此刻站出去不合適?”


    木淩風剛要說,而袁缺卻提前說了兩個字:“實力!”


    賀莽一聽,突然看著木淩風,笑著說道:“對呀,木兄,袁兄弟所言是否是你所思啊?”


    木淩風點了點頭,投去了佩服的眼光。


    “雖然袁兄弟武功無敵,但是畢竟加上我們這幾個還是力量極為單薄,若要真正能麵對麵與綺萱夫人站著談條件,必然要有自己的強大後盾實力,所以又迴到了聊過的,就是如何打造袁兄弟自己的實力隊伍。”


    賀莽拍了拍木淩風的肩膀,然後在他麵前伸出了大拇指哥,說了一句:“很棒,說到點上了,我完全讚同。”


    楚懷忠此時說道:“當時我就說過,我鴻鵠門唯袁兄弟馬首是瞻,傾盡其力相襄,想我門下之人不下千人,也算是一股小力量。”


    “看看,隊伍不是有了嗎?”


    賀莽得意地說著。


    袁缺卻說道:“我總覺得眼下形勢不對,鴻鵠門的線似乎已然暴露了,而且我總感覺我們的行蹤已有人早就了然於胸,才會對鴻鵠門痛下殺手的,所以我更敢肯定,那股潛藏的巨大可怕力量的存在,而當時串起以前所有的大大小小的屠殺行動,或者就是同一股力量所為,而幕後之人必然對梟城所有的一切了如指掌,而實際上,我們的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


    說到這裏,楚氏三兄弟極為驚奇,對望一下,然後看向袁缺,似乎在等待更清晰的答案。


    袁缺接著說道:“不過沒事,或許他們這股力量習慣了在暗處,或者說他們不至於到完全現身的最好時刻,所以,我們無所謂他們對我們有多清楚,該做的事情我們還得去做,而且在行事的過程中,或許還能抓住一些尾巴與線索,所以我倒是希望他們盡管放馬過來。”


    袁缺越說越自信,此時他的嘴角上揚,而這一上揚,似乎久違了,看得楊紫夢臉上泛起了盈盈陶醉,癡癡地看著袁缺,覺得很享受。


    “原來袁兄弟早有打算,這樣就好辦啦,聽兄弟之意思,我們憋了這麽久了,也該好好出出去活動活動了!”


    賀莽倒是興奮得很。


    “不過,楚大哥、二哥、三哥,眼下鴻鵠門再次遭襲,一定要吩咐好門下之人多加小心,一切點與線該收縮的暫時收緊,把力量聚在一起,尤其是在梟城的力量,盡可能的聚合,可能線上的各點都已在別人的掌握之中,隨時都有危險,畢竟人家在暗處。”


    袁缺看著楚氏三兄弟,很嚴肅地說道,臉上也流露出了擔憂。


    楚氏三兄弟自是明白,都點頭接受袁缺的提議。


    “還有就是,鐵律司再次遭襲,雖然南鷂侯與徐烈橫死牢中,但是似乎其很多的屬從好似都走散逃離出來了,還有便是當時關抽在大牢之中的穆言衷、周克雄、樊江海、郝先通等人,他們可都是各路奇才高手,必然都散落在梟城各處,定是尚未離開,因為城禁加強,他們一時半會也走不了……”


    袁缺說到這裏,賀莽自作聰明地笑了笑,說道:“看看,看看,我說嘛,這一切的一切,原來袁兄弟早已預籌於心了,看來袁兄弟想把這些人拉攏不成,若真能實現,那可是一樁好買賣!”


    “既然是買賣,那必然得有錢帛推動或者利益相勾連,必然要投其所好,這是我們做買賣的一定要懂的,想想當初南鷂侯能夠扯動江湖上那麽大的勢力為其所用,這其間也是下了不少血本的。”


    楚懷忠說完,木淩風也說了上來。


    “誠然,楚兄說得很在理,這是很現實的事情,想當初李睿能夠買動那麽多的江湖人為其做事,也是以大力投其所好。”


    “好像袁缺說的與你們所談的買賣不是一迴事,你們且聽他把話說完再說買賣不好嗎?”


    楊紫夢有些急,她隻想聽袁缺繼續說下來,可是卻中途被他們打斷了,所以心中有些埋怨。


    袁缺淺笑一下,看了楊紫夢一眼,而楊紫夢也看向袁缺,兩道眼神頓時交匯一下,都心覺無限溫暖。


    “當時我就說過,南鷂侯所牽涉的勢力,或許真的有必要去拜訪認識一下!”


    袁缺這一句算是補充嗎?


    大家都一時不明白了,而唯獨賀莽好像聽懂了,不斷地點頭微笑。


    “賀兄,你笑什麽,你明白?”


    楚懷義不解地問道賀莽。


    賀莽拍了拍胸脯,說道:“我兄弟之心,了然於我心,高深之謀,隻能意會不可言傳喔!”


    他還故意賣起了關子端起了架子,扮著高深。


    “賀大哥,看你端起來的樣子,還真如高人啊,就你聰明啊,袁缺意思很明白啦,如果能把這些勢力拉過來,那不是一件大好事嗎?”


    楊紫夢叉著雙手,麵對大家說道,可是說得卻是那般輕描淡寫。


    大家一聽,都看上袁缺,而袁缺神情卻異常嚴肅。


    “楚大哥,最近獨孤煥那邊有沒有找你?”


    袁缺換了一個問題。


    楚懷忠忙應道:“沒有收到他暗召的意思,最奇怪的是最近連時統領那邊也沒有了消息傳過來。”


    袁缺說道:“看來,時大哥的處境也不是太好,或許已被懷疑了。所以,我想了想,與其這樣暗箱傳遞,還不如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看來袁缺還是要堂堂正正的走出去。


    不待大家追問,袁缺接著說道:“眼下情形,似有撲朔迷離,我估摸著眼下在明處的勢力都處自危之狀,別看西鷲侯爺是眼下梟城最有可能掌權的人,但是他或許比以前更加的小心謹慎,想必他也知道了自己的現處於什麽樣的狀態。而夫人那邊,看來也是有些犯難,因為貼心貼己的得力之人沒有幾個,就算她在暗中有潛藏,但是她最擔心的是另一股強大勢力的神出鬼沒,防不勝防,而鐵律司此次遭劫,既是給他們敲響了警鍾,更是給他們心理上造成一種錯亂的自危感,恐怖往下他們的日子都要在驚怵之間掙紮。”


    楚懷義突然說道:“袁兄弟,或許他們還有一種心裏懼怕,那便是來自你的給他造成的壓力,因為他們知道,若真成了敵對,那麽,他們自是處處提防著你的行動!”


    賀莽補充道:“楚三哥說得對啊,這不正好嗎?那袁兄弟你就幹脆就要不光明正大的走出去,還不如就在潛藏處進行讓他寢食難安的動作,到時候讓他們自行崩潰。”


    “賀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袁缺不是那種人,這種血海深仇,為何要如此暗手行徑,當然要光明正大的爭奪以報,方才我想了一下,袁缺的想法沒有錯,大仇當報,天經地義,無可厚非,堂堂正正,以昭天下之公理。”


    楊紫夢這番話順應著袁缺而說,好像思想中也是揣度了很久,看來她的想法也袁缺幾近相通了。


    袁缺聽了楊紫夢這麽一說,自是心中喜悅,他不禁投以異樣的眼光給楊紫夢,楊紫夢向他溫柔一笑。


    “我說你們倆倒是郎情妾意,心意相通啊,不過袁兄弟,你到底要怎麽樣,給一個痛快話,別老要我們猜來猜去的,心裏急啊!”


    賀莽急性子自是有些按捺不住說出心中所想。


    袁缺坦然說道:“眼下我也是有些無主,待讓我好好想想,不過很快我會決定怎麽做。”


    此時,大家無語了,就連袁缺都暫時沒有往下的具體計劃,大夥也不好再多嘴說什麽。


    袁缺突然坐了下來,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讓自己放輕鬆,然後說道:“楚大哥、楚二哥、楚三哥,眼下門下之人遭害之事,再一次讓鴻鵠門受到了傷害,不過我方才過了一下腦,或許暗中之人或許隻是殺雞儆猴,隻是適時的進行威脅卻敲打,無非是想告訴大家,他們梟城任何的之事都在掌握之中,所以三位哥哥心中莫慌。”


    這些話半帶安慰半帶肯定,楚氏三兄弟自然希望袁缺所說是真的,但是出現這種事情心中怎麽能一時放得下來,所以在姑且信之有理同時,也表明了他們會盡可能把人線收一收,以盡可能地保留實力。


    “三位楚家哥哥,最近有沒有梟城的其它消息,或許直接說有沒有外城勢力的人滲透進來,前段時日獨孤煥不是說主抓這一塊嘛,還要鴻鵠門積極配合?”


    袁缺這一問,楚懷忠也坐了下來,坐在袁缺身邊。


    說道:“說到這裏,我差點忘了,最近據線下消息來報,如今梟城還真的是湧入了很多的外來勢力,而且以各種身份出現,尤其是最近城中一些地方出現了很多的新的肆麵,做各種買賣的都有,我看這些事物的出現,必然不簡單,想必就是外來勢力的滲透,所有的生意隻是一個潛藏的窗口罷了。”


    袁缺聽到心裏了,極為認同楚懷忠的想法。


    “還有便是,通往梟城的道上原本耀武司派了很多的守兵在城域範圍內固守,可是當時他與南鷂侯的奪位計劃失敗之後,道上也變得混亂了,沒有把守之時,勢必然有外城之人湧入前來,而期間西鷲侯爺也是調了兵甲去操持,可是換了幾批都死於非命,應該不是死,而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極為蹊蹺,此事西鷲侯一直壓在心中,也沒有透露出任何情況,我想就連綺萱夫人也是一無所知。”


    “如此絕密之事,那楚兄是怎麽知道的?”


    賀莽不禁多嘴問了一句。


    楚懷忠說道:“其間也有我的很多人在其間,至今也是不知去向。”


    楚懷忠再次陷入了心痛。


    “這就奇怪了,難道又是狼群蛇群在作祟?當時基本上被滅掉了嗎?這是為何?”


    木淩風納悶著自問。


    “如此說來,那獨孤煥是吃了啞巴虧,還不知道找誰說理了,不過木兄說得對啊,死亡之道不是被我們踏過之後便無危險了,怎麽還會出現這種情況呢?”


    賀莽也覺得好奇怪,便看向袁缺,袁缺也似在思考。


    “這絕對是人為的!”


    袁缺肯定地說出了這一句。


    “還有一點,此事並非獨孤煥吃啞巴虧,其實此事既然楚大哥他們都收悉了,想必綺萱夫人也是了然於胸的,隻是她暫時不會為此事跟獨孤煥坦開來說,因為眼下梟城多事之秋,並不是要找誰的責,而是要形成他們的統一陣營,所以即使獨孤煥未能把事情辦好,但是也卻不能無責於他,這個作為綺萱夫人而言,她自有心中的盤算。”


    袁缺這些話說出來,大家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因為大家都意外於他為什麽現在開始揣度起這種陣營立場了,看來袁缺心中也是已有了潛在的打算了。


    所以,大家心中自是高興。


    “還有,我想此事的背後鬼手,便是那股潛藏在世人背後的強大勢力,他們好像在實施著某種龐大的計劃,從外而內,或者說內外兼舉,如此一來,似乎又想有意把外城的勢力放進來,而放進來的讓外城勢力來進行內亂滋擾,難道這是故意要造成視聽混淆嗎?……”


    說著說著,袁缺自己陷入了疑問,便沒有了聲音,沉入了思考。


    大家看著他這樣,也不再說話,怕打擾他的思緒,或許他接下來會有更好的思路似出來。


    袁缺在經不意間,從衣中取了那塊牌,一麵是似鷹頭一而刻有“朔”字的那塊鐵製牌,拿在手中凝神靜看。


    袁缺把鐵牌在手中換不同角度轉著看,一邊看一邊思考著,口中喃喃自道:“會不會同一幕後?到底是誰呢?難道真是外城勢力侵入……”


    聲音越來越小,或者連他自己都聽不清楚了,隻能在心中默念了。


    大家看著袁缺的神情也是安靜地觀著,連大氣都不願意喘一次,生怕把他思緒打亂了。


    “朔!朔!啊,不會吧!”


    突然楚懷仁一個驚詫,似乎猛然想到了什麽似的,驚奇的唿了出來。


    大家被他這一驚奇之聲吸引過來,袁缺也是定睛看著他。


    楚懷仁一時都有些不知所措,但緩過神來對大家說道:“看著袁兄弟把玩著那鐵牌牌,那上麵的‘朔’字,突然想到了一個名字,依稀中似乎很久以前聽喬老前輩提過一兩次,或許是不是我多想了。”


    楚懷仁沒有說出個所以然,這個時候突然楚懷忠與三弟楚懷義幾乎異口同聲地唿出兩個字:袁朔!


    這二字一出來,把袁缺、木淩風和賀莽都驚呆了。


    “楚大哥,楚三哥,剛才你們說什麽,說的可是‘袁朔’二字?”


    二人被袁缺這麽急促的相問,也怔住了,一臉不解看著袁缺那焦急的神情,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二人同時點了點頭應承了。


    “你們是從我爺爺口中聽到這兩個字嗎?”


    袁缺急著再問,神情越發激動與緊張。


    楚懷忠說道:“剛才我二弟激靈一說,我與三弟突然也想了起來,好像聽喬老前輩說過這兩個字,當時沒有在意,這麽多年過去了,突然腦子裏的印象又浮現出來了,確是聽喬老前輩說過,我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八成是人名!”


    楚懷忠這一說,袁缺激動地問道:“是名字,是名字,而且是我父親的名字!”


    “你父親?你父親不是伯侯嗎?”


    楚懷仁不過腦的急著插上一句。


    楚懷忠這時候接著說道:“哦,你叫袁缺,而喬老前輩口中所言是‘袁朔’,對啊,袁姓相承,沒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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