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袁缺他們從雪月樓趕出來的時候,由於對城道不是很熟悉,所以緊追慢趕不但沒有追上蘇流漓,而且還迷失了方向。


    不想在城中的一大拐角處,卻碰上了玉見晚。


    玉見晚帶著鐵律司一幹人等行色匆匆,似乎在執行什麽任務。


    玉見晚見到袁缺,在情急之下便叫袁缺跟她走一趟,說可能需要他的幫助,而賀莽、時不待、木淩風、楊紫夢、花骨朵幾人便跟隨而去。


    此次不同的是,玉見晚及鐵律司的人都沒有騎馬,而是疾步前進的,跟著鐵律司的人這一路奔跑,才感覺這鐵律司的人還真是不簡單,腳下生風,卻始終能保持穩健的步履。


    袁缺覺得鐵律司的人還真是精挑細選的精英,不說武功如何,單憑這腳步的靈活與耐力,就足以知道他們反應的機動能力很強勁,沒有日積月累的訓練和實戰,是無法達到這樣的程度的。


    這一跑,還真的把賀莽他們累得不行,都感覺此行跟來簡直是活受罪,但是看到鐵律司的人還是那麽靈動移步往前穿行,不免心中有些不服氣,所以再累也得堅持跟上。


    不久,他們跟著鐵律司的人來到極為僻靜的地方,這裏雖然還是大街小巷羅織,但是卻是人聲稀少,顯得極為的不尋常。


    “我們這裏要去哪裏?”


    在奔跑中,袁缺始終跟玉見晚並肩直衝在麵前,而跑了這麽久,袁缺終於忍不住問了。


    玉見晚側麵眼中含柔地看了袁缺一眼,說道:“到了你就知道了,不過謝謝你能來!”


    袁缺笑了一下,也就不再多餘地問什麽了。


    他們越往深處走,感覺越來越冷靜,甚至還有些陰森的感覺,這片區域基本很破敗,感覺那些原本的大道小巷眼下已長著各種苔草之類的,顯得甚是荒蕪不堪。


    他們終於在一寬闊的場地中停了下來,剛一停下,便聽到了大大小小的喘息之聲,大家都累了,尤其是賀莽他們,都彎得腰喘著粗氣。


    袁缺一看,此場地雖然寬大,但是殘敗跡象給人一種人跡罕至的初視感,石板地上的縫中長得高高低低的雜草,而他們大家麵前的正前方,便是一個高府大院,雖然有些殘破陳舊,但那種氣勢還是給人一種豪門貴府的感覺,一看便知這以前的住戶定是某處官邸。


    “害得我們一路跑斷腸,就是為了看這殘垣斷壁的鬼屋啊!”


    賀莽喘著粗氣,一肚子的火。


    連袁缺也不禁問玉見晚,說道:“我們來此地幹什麽?”


    “拿人!”


    玉見晚說得很幹脆,眼睛始終盯著那破舊緊閉的大門。


    “拿什麽人?”


    袁缺忍不住多問一句。


    “拿殺我大哥和二哥之惡人!”


    玉見晚滿眼怒氣。


    袁缺不再問,隻是向前走近幾步,然後看了一眼周邊的環境,眼下他們所處的地方雖然看起來很開闊,除了有左右兩邊的通道之外,幾乎全部被高牆圍住,看起來整個的所處之地就是一個圍籠之勢,而且氣氛異常的不對勁,總有一種陰森肅殺的感覺。


    袁缺看了看環境,便忍不住對玉見晚說道:“是這樣啊,玉姑娘,你們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那幫惡人就在此地!”


    “待事情解決之後我再跟你說。”


    玉見晚心中怒火燒了起來,看都沒看袁缺一眼,便對大幫手下說道:“聽我命令,大家給我破門而入!”


    那幫手下剛領命齊聲應下,正準備往大門衝過去,突然袁缺便展開雙臂擋在了前麵,說道:“慢著,先別衝!”


    “袁缺,你想幹什麽,你敢阻撓鐵律司辦案?”


    玉見晚看了袁缺一眼,眼神中充滿了質問的疑惑。


    “你們先聽我說完,再衝也不遲!”


    袁缺很鎮定,走迴玉見晚跟前,然後再輕聲補充一句,說道:“這很有可能是個陷阱!”


    玉見晚便擺手示意叫手下人停住,然後眼睛疑惑地看著袁缺。


    “你別在這裏危言聳聽,這可是我們內部的極為精準的情報!”


    見玉見晚雖然一時不信,但是卻心裏還是有些動搖了,看來還是有一些相信他,畢竟他知道袁缺是什麽樣的人,他不會亂說話。


    “這樣,玉姑娘,我知道你想為你韓統領和孟統領兩位兄長報仇心切,但是事急有時候容易亂了心性,會做出錯誤的判斷,如果你信得過我,我們先仔細察看一下四下情況,如果情報屬實,再衝進去也不遲,如果惡人真在裏麵,他們也跑不了,如果真是陷阱,也起碼能保證有後路可退,小心駛得萬年船!”


    袁缺坦誠所說,玉見晚覺得也有道理,便冷靜了下來,便吩咐下去叫人四下察看一下情況。


    玉見晚命令剛下下去,突然聽得袁缺急喊一聲:“大家小心!”


    突然從上方傳來了“嗖嗖……”的破風之聲。


    是弩箭,成排的弩箭,從兩邊的高牆之上射下來的如雨般的弩箭。


    雖然袁缺已提前聽到射下來的弩箭的破風之聲,但是在提醒大家小心的時候,還是晚了一步,箭矢落下之時,鐵律司的人中箭倒地的人不在少數。


    而大家都以身上的武器都在奮力地抵擋,可是這弩發的箭矢好像不停一下,連番射來,簡直無處可躲,身手好的或以揮動武器抵擋,但是太密太猛的箭矢襲來,難免有些捉襟見肘,顧前顧不了後,顧左顧不了右,這一陣之後,又有少數鐵律司的人被射殺倒下。


    這一頓混亂之中,大家便想著找個方向突圍,但是這時候大家在應付滿天飛箭飛來的同時,也看到了高牆之上和左右兩邊的通道都是一幫黑衣人,手上拿著箭弩連流朝人群中心發射,而此時大家盡可能分散開來各自應付,但退路已被埋伏的人完全堵死了。


    “他奶奶的,這幫人什麽來路,我們真的掉進死亡陷阱了,得想個辦法突出去啊,不然真的就成活箭靶子了!”


    賀莽一邊怒吼著,一邊應付著抵擋飛箭矢。


    大家如被困在籠之獸,身邊也毫無屏障可依,如此下去,必是死路一條,根本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袁缺叫大家擋在最前麵,為楊紫夢解圍,因為楊紫夢跟袁缺一樣,手上都沒有兵器可抵抗箭矢,隻能憑著敏捷身手去躲避,或者以徒手去接住。


    袁缺本想以身試險,想獨自一人衝上去,可是高牆太高,如果以輕功飛上去也需要時間空間,這樣機會很少,弄不好會一個不小心會被射成刺蝟。


    “大家破門進屋!”玉見晚喊道。


    眼下他們很自然地相互照應都緩緩退到了大門邊,可這一過程中又有幾人倒在了箭矢之下。


    幾名鐵律司的人衝上去想踢開門,可是想盡各種辦法那門卻開不了,看來是這幫埋伏之人事先做好的萬全的準備,所以早就將門固定好,即使到時候他們退到門前想破門而入亦是不可能的。


    “你們照顧我一下!”


    袁缺急著閃到大門前,便蓄力於身,傾注於雙掌之間,驟然雙掌如排山倒海之勢推向大門,隻聽到那厚實的大門轟然頓開,大家都迅速往門中穿入。


    大家一走進去才發現,原來這門被於內橫亙了幾根大木,如巨大的門栓一般,就算外麵如果推也是難以開啟的,可不曾想到袁缺爆發出來的強大內力卻把幾根大木都震斷開了,門便轟然開了。


    當大家湧入在屋內之中,尚未看清楚裏麵的情況,埋伏在邊府牆之上的弩箭又射了下來,不過現在入院之後,卻有很多可以躲藏的屏障,裏麵雖然是一荒廢的大院,但是院裏的假山石欄,亭榭門窗都可以躲避箭矢。


    這樣一躲一閃,一挪一移地大家都分散著往院裏穿廊潛去,卻完全避開弩箭的射襲範圍。


    終於,弩箭停了!


    而此時大批的黑衣人手抄著各種兵器湧了進來,看來他們還真是要趕盡殺絕。


    袁缺他們穿過一長廊,來到另一大院門口。


    “好,大家別走了,就在這裏,我們守住這穿廊口!”


    袁缺站在最前麵,而旁邊便是賀莽、時不待、木淩風,此四人把所有人護在後麵。


    “小花,把你的鞭給我!”


    袁缺說話間,花骨朵已把手中長鞭遞了過來。


    當大批黑衣人殺氣騰騰地從不長不短的穿廊衝過來撲的時候,袁缺長鞭擲出,有如狂暴的龍蛇,發出勁風唿唿,長鞭所到之處,衝上來的黑衣蒙麵之人全部被打亂擊倒,一時候亂成一團堆在一起。


    “哈哈哈,這個好玩,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賀莽竟然站在一旁看戲似的拍聲叫好。


    如此反複,黑衣蒙麵人衝上一批,倒下一批,而且還出現相互衝撞踩踏,那場麵還真是混亂不已。


    這個穿廊還真是一個極為了把口,一旦人多湧入進來,便會把空間塞滿,以致無法避開袁缺手中長鞭的橫掃,就算想掄起手中的武器抵抗,可是由於空間有限,不免誤傷到自己人,所以場麵一度的混亂。


    “不好,大家小心房頂之上!”


    袁缺心中一緊,話聲剛落,真的大批黑衣人輕功直上從穿廊之上的房頂跨了過來,而且直接從房頂之下揮動手中的武器直劈下來,來勢異常兇猛,頓時大家便打成了一團,廝殺了起來。


    袁缺給賀莽、時不待和木淩風使了個眼色,三人便往穿廊中衝了上去,直接砍殺起來,隻聽得一陣陣破肉之聲,黑衣人在三人的衝殺之下死了不少。


    而袁缺退了迴去,身子一閃,來到花骨朵身邊,一掌便將一個把花骨朵逼到死角的黑衣蒙麵人擊飛出去,撞到石欄之上,血濺當場。


    花骨朵接過袁缺還迴來的長鞭,便開始極力地跟從房頂飛撲下來的黑衣蒙麵人拚殺起來。


    袁缺見三位黑衣人圍著楊紫夢,楊紫夢武功再好,可是手無寸鐵,還是應付有些吃力,一黑衣人正要從後麵給楊紫夢突然一劍的時候,袁缺身子突然閃到,右手中指食指夾住其劍身讓其僵在了空中,然後側出一腿把那人踢飛出去,而那人手中的劍被袁缺反手奪了。


    袁缺把劍交到楊紫夢手裏,楊紫夢柔情地看著袁缺笑了笑,便開始衝殺起來,楊紫夢有劍在手,簡直如虎添翼,不愧的一代寰城名大俠楊天高的女兒,一手劍法使得時而如輕風指柳,時而如暴雨傾注,快慢有節,進退有度,劍鋒所到之處,盡是黑人蒙麵人的死傷之時。


    玉見晚手中的腰軟劍雖然輕薄,可是裹挾著強大的心中怒火,更加持了強大的力量,軟劍所遊龍之處,也是重傷和殺死了很多黑衣蒙麵人。


    花骨朵的長鞭舞得也是有模有樣,雖然年齡不大,可是那強大的氣勢絲毫不輸任何人,長鞭所擊之處,必有得手,也是擊傷橫死很多人。


    鐵律司的人也在全力盡力拚殺吧,雖然有所損傷,但是在袁缺他們這幫高手的照應之下,整體戰局還是處於優勢。


    頓時間,整個破廢的大院成了血肉的戰場,一批批人倒下受傷死去,一批批人不斷衝上來,如此相持耗下去,大家應付也體力大減,而且很多人受了傷。


    賀莽身上已被割傷幾處,但是卻是越殺越勇,他享受著這過程。


    木淩風身上卻被破傷很多地方,時不待、花骨朵也是受很多處傷,玉見晚簡直殺紅了眼,全然不顧身上被傷到幾處,軟劍逆風狂舞,劍起人亡,雖然身上也被擊傷不知多少。


    楊紫夢被一黑衣蒙麵人的鋼刀割到了左手,血也染紅了左臂,但在激戰之中全然不顧,因為沒有時間讓自己疼,麵對一心想致自己於死地的敵人,唯一的方法就是將對方殺死。


    袁缺也明白,這些人黑衣蒙麵人武功高低各有不同,其中也不乏一些高手,看其路數定是江湖上的人,但也有一些似乎又不像江湖的武功路數,雖然都是想將他們置於死地的敵人,但是似乎來自不同的人群組合。


    大家都累了,還好,黑衣蒙麵之人都死得滿院都是,而每個人身上都掛彩了,有的身上臉上都沾滿了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血還是敵人的血,場麵之中盡顯死亡的幽光,隻能是看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慘象。


    袁缺見這樣下去,大家快撐不住了,黑衣蒙麵人雖然在減少,但是如此高強度的衝攻圍打,勢必將他們耗死。


    他便勾起地上一把刀操在手裏,也開始大開殺戒了。


    袁缺真的憤怒的了,原來心中還有一份忍殺之心,可眼下這幫人簡直就是死士,唯有將對方全部殺死,方能周全自己和身邊的朋友。


    袁缺手中的刀,瞬間變成了敵人的催命符,刀風所到之處,盡是倒下的慘叫之聲,就算有一些高手能夠抵擋幾招,但是袁缺暴怒之下,並以雄混的內力,直接掌幾推去,把那些人擊得飛撞出去,摔成一倒,非死即重傷。


    袁缺也累了,內力耗損不少,明顯有些強撐,而看著被自己殺死的一個個的黑衣蒙麵人,他心中甚是冰涼,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殺這麽多人,但是如果不殺這麽多人,這麽多人必是殺掉自己,殺掉自己的朋友們。


    所以,再累也要強撐下去,不過幸好黑衣蒙麵人也所剩無幾了,看著滿眼的黑死屍,這是何等的慘烈之景,把殘破陰森的破大院子映襯得更加蕭然,尤其地上流的血,直接匯在原本幹涸已久的溪溝之中,便成了一條血溪流。


    剩下為數不多的黑衣蒙麵人,見到袁缺狂飆出的厲害,一個個終於開始懼怕了,他們瞬間都不敢往前衝上來,而是慢慢相互的穿插後退,因為他們知道,就算是衝上去,結果必是死掉。


    “你們走吧,我不想殺你們!”


    袁缺見他們慢慢畏首畏尾的後退,便把丟下了。


    可剩下那些人剛要轉身跑去,突然一個聲音喊了出來:“一個都別想跑!”


    突然一道輕飄的身影飛了過去,上去便劍風掃落葉般,將那些本無心再戰之黑衣蒙麵人一一殺掉,有的盡管倉促抵抗,但怎奈氣勢全無,根本就沒有反手之力,隻見得劍影閃過,血濺灑空,接著就是自己的身體冰冷的倒下。


    黑衣人,全部被殺死了。


    玉見晚的軟劍之下還滴著血,她呆在那裏喘著粗氣,眼中的怒火一直在燒著。


    突然仰麵大吼一聲: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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