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葉落紅,江湖人稱赤練妖姬,我全身都是毒,你說我什麽時候給你下的毒,你接觸我的每一個部位,每一寸肌膚,尤其是我的唇,都滲透著毒,你中的是我的‘軟玉香’之毒,哈哈哈……”赤練妖姬說著說著,語氣由媚轉冷,還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


    原來這“赤練妖姬”隻是人送的外號,她叫做葉落紅。


    袁缺盡可能讓自己放鬆下來,此時此刻千萬不能再運功使用內力,否則會加速毒性的蔓延與加劇。


    他不說話,看著葉落紅,眼神流露出的不是怨恨,反而多出一種心服口服的感覺。


    葉落紅此時放下捂在肩上的手,似乎方才被袁缺擊中那一掌的傷痛也慢慢緩和了一些,她慢慢走向袁缺,臉上再次泛起那讓人無法抵抗的媚色。


    “小哥哥,我知道剛才你給我的那一掌你力量有所保留,看來你還是舍不得對我下重手,畢竟我們也有過溫存。”葉落紅慢慢把身子再次欺近袁缺,突然那臉湊過袁缺的耳旁,輕聲地說:“我也是對你手下留情,毒不致死,隻是讓你無法運功發力,你長得這麽俊,一身睥睨天下的武功,我是好生喜歡,要不你就跟了南鷂侯,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何苦那麽執拗呢?”


    聽葉落紅一席話,聽得出來這是她的心裏之言,雖有幫獨孤煉做‘說客’的本份,但也是聽得出來,這葉落紅也是為袁缺著想的。


    見袁缺沒有反應,也沒有理會自己的。


    葉落紅臉上有些不悅了,她又湊到袁缺另一邊的耳朵根上,輕輕地咬了一口,然後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任你武功再高,眼下已中了我的毒,一身本事也是枉然,再說了,就算你不中毒,這成百上千的城兵,插翅也難飛。南鷂侯想要的東西,得之恩寵有加,失之,毀之無它。聽我一句勸,逞一時之強沒有用,跟誰不是跟!”


    葉落紅邊說邊故意去咬袁缺的耳朵,有時候侯還有舌頭“助陣”。


    此時袁缺雖然感覺整個身子還有些酥癢,但是他已沒有了雜念,沒有沉浸欲念之中,隻是用心地聽著葉落紅的說話。


    這一次,袁缺相信她說的話,是為他好。


    葉落紅有些著急了,她這樣來迴地磨袁缺的耳根,袁缺似乎根本沒有半點轉念的意思。


    “赤練妖姬,別再在這不識抬舉的人身上發騷浪費時間了,給我迴來!”獨孤煉見葉落紅來迴在袁缺耳根處咬來咬去,極盡媚態,他看著心中有些不爽,臉上泛起了慍色與不耐煩,於是站起來大聲嗬斥。


    葉落紅站在袁缺跟前,見他還是一副決心的赴死的樣子,又急又氣,但獨孤煉又在催自己了,不能再耽誤。


    於是她給袁缺使了一個很正常的眼色,此時她臉上完全收斂了那種媚色,但是天生嫵媚總是無法掩飾,但一本正經的嫵媚看起來更讓你覺得別有美韻。


    隻聽得葉落紅小小聲地對袁缺說:“嘴微張!”這三個字。


    袁缺照做,嘴巴剛微張開,葉落紅突然一巴掌甩了過來,狠狠打在袁缺的臉上,然後憤然轉身走了。


    葉落紅這一巴掌力道還真的不輕,但是袁缺並沒有半點怪她,看她向亭台走過去,那紅色的靚影,眼神中還流露著感激還是懷疑的複雜情緒。


    袁缺嘴角溢出了血,葉落紅這一巴掌力道還真大,袁缺的喉結突然一動,好似吞了一口口水,然後慢慢深吸一口氣。


    方才葉落紅狠狠甩出的那一巴掌,或許隻有袁缺跟葉落紅各自心裏明白,這是雙方在毫無準備之下做出的配合“表演”,因為葉落紅的巴掌摑在袁缺臉上之時,順勢將一顆藥丸拍進了袁缺的嘴裏,而袁缺也聽她之言嘴微張開,當藥丸入嘴之後便吞了下去。


    袁缺不知道葉落紅給他吃的是解藥還是毒藥,但意識之下,袁缺還是選擇相信葉落紅,就衝著她在跟袁缺“耳鬢廝磨”的那些話。


    葉落紅來到獨孤煉跟前,媚笑道:“侯爺,他已中了我的‘軟玉香’,現在運不了功了,你能是不是先把他拿了迴去,再作打算。”


    獨孤煉陰笑著看了葉落紅一眼,說道:“赤練妖姬葉落紅,果然是名不虛傳,在本侯招募這麽多高手之中,還是你最厲害。所以事實證明了,任你本事再高,都會折在女人身上,尤其是像你這種尤物型的女人。”


    “侯爺,就別取笑人家啦!”葉落紅媚態多情地看了一眼獨孤煉,嬌羞道。


    “你全身上下都是毒,方才我接觸你的身子,你會不會也對本侯下了毒啊?”獨孤煉冷笑一聲,看著葉落紅。


    葉落紅頓時收起媚態,瞬間單膝跪下,低頭行禮驚道:“侯爺,您英明神武,借小女子千個膽我也不敢,您是我的主人,侯爺叫我生則生,叫我死則死。”


    獨孤煉本來去親扶葉落紅,但突然下意識又尷尬地縮了迴來,隻是說道:“跟你開個玩笑,你起來吧,今日你立了大功,本侯定有重賞。”


    葉落紅盈盈起身,那種放縱的嬌媚頓時收斂了很多。


    獨孤煉見葉落紅須臾間變得如此端正,還真有些不太習慣,便笑道:“方才你跟袁缺那小子在眾目睽睽之下上演著那銷魂蝕骨的春色圖,看起來聽享受呀,後來你又在他耳根前跟他說了什麽?”


    葉落紅又媚笑一下,迴道:“迴侯爺,當時小女子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此人的控製力和警覺性極高,如果我不用身體去犧牲,是很難得手。待我確定他真毒入全身後,我便開始在他耳根後再次加毒,就勢勸他識時務追隨侯爺,而且我還跟承諾,如果他真隨了侯爺,我便……”


    葉落紅說到此處,話語頓住了,臉上泛起羞澀。


    “你便如何?”獨孤煉追問道。


    “我便做她的人!”葉落紅說完後,便以紅紗水袖掩住麵,顯得極為嬌羞。


    獨孤煉笑了,並且說道:“你還真豁得出去,就不知你是真心為本侯,還是為了你自己。”


    葉落紅很認真地迴道:“侯爺,實不相瞞,主要是為了侯爺能得一人才,也為我自己。”


    這葉落紅這樣的迴答真是聰明,看來她還是蠻了解獨孤煉的心思,因為如果單純迴答說一心為了他獨孤煉,以獨孤煉的心性,他可能隻信他五成,而說也為了自己的時候,證明自己的坦然,美女愛英雄,獨孤煉也知道像袁缺這樣的人,一表人才不說,而且武功奇高,哪個女孩子會不喜歡。


    “很好,你還真是聰明人,本侯都開始有些嫉妒這小子了,像你這樣的人間尤物要是給了他,說實話,本侯還真是有些不舍。”孤獨煉似笑非笑地看著葉落紅說道。


    葉落紅迴道:“侯爺將來會是梟城之主,身邊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


    “哈哈哈,你不但人長得讓人無法拒絕,說話也是令人無法拒絕,你才是真正的高手呀!”獨孤煉大笑了起來,然後看了一眼遠處的袁缺,對葉落紅說道:“聽你的意思,是想讓本侯放這小子一馬?”


    葉落紅媚笑著道:“侯爺,我哪敢啦?他的生死全在爺侯一句話間,我當然希望他能識時務留在侯爺身邊聽用!“


    獨孤煉說道:“不是本侯霸道,我看袁缺這小子就是一個不識抬舉的貨,看得出來,像他這樣的人一旦認定的事情是絕不會輕易放棄初衷信念的,從世人的眼光看他這是忠肝義膽俠骨豪情。本侯也是這樣的人,我是從大局考慮,我一旦決定的事情,就算不擇手段亦要達成所願,而這時世人的眼光看我卻是霸權無道虎狼之心,時矣,命矣!“


    葉落紅此時詫異地看著獨孤煉,她真的驚奇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獨孤煉說的話並非無道理,更是極具道理,並非為了粉飾自己,或許各人的立場不同,所言說做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獨孤煉對著袁缺喊道:“袁缺,如今你已是砧上之肉,本侯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再問你最後一次,你是否願意追隨於本侯?”


    袁缺吃了那藥丸,感覺身體慢慢通暢開來,在此間,他也暗暗地做了一些調息,但尚未能完全放開,還是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


    袁缺提高聲音,淡然說道:“多謝侯爺錯愛,怕是讓侯爺失望了。”


    獨孤煉搖了搖頭,突然氣炸道:“難道你真不怕死嗎?如此年輕就練得一手足以傲視天下的武功,就這樣死了,不覺得可惜嗎?如果你遂了本侯,將來必然能成就一番大事業,更何況,你並非為誰而效忠,你本就是自由身,難道本侯在你眼中就那麽不堪,你不願與本侯為伍?”


    袁缺輕笑一聲,說道:“我當然怕死,我還沒有活夠呢?我也沒有效忠誰,隻是我這個人生性乖張,認死理,認定的事情我會義無反顧去做,不願意的事情絕不趨炎附勢屈心自己。侯爺,道不同不相為謀,言盡於此!”


    袁缺邊說著,還在不斷地自我調息,而且眼神用餘光四下打量,似乎在觀察有沒有突破的可能性。


    獨孤煉壓製住心中的怒火,他不想再跟袁缺多說一句,就如他所說的,他跟袁缺一樣,認定的事情必然要去做。


    然後便使了個眼色給一直站亭外一旁候著的柴寬,柴寬點了點頭。


    “弓弩手,準備!”柴寬在向把這裏團團圍著的兵卒們喊道,而在柴寬下令的同時,獨孤煉陰笑一聲,迴到那椅上坐了下去。


    頓時聽到張弓拉弩的陣聲音,就好像追魂催命的號角。


    葉落紅臉上顯得尤其為著急,忙來到獨孤煉跟前想說什麽,可是獨孤煉臉上瞬間如冷血般射出兩道高高在上的眼光,一擺手,示意葉落紅不要說話。


    葉落紅識趣地低下了頭,然後轉身看向袁缺。


    袁缺所站之地,正是平坦之地的中心範圍,周邊寬闊無邊,沒有任何可以依附抵擋的東西,如果這弓弩齊發,任憑袁缺本事再大,也無法躲過這箭雨,而總算躲得過箭雨,而這些兵卒到時候一擁而上,也會被剁成肉泥。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二哥,好雅興呀,如此大的陣仗,是在狩獵嗎?”聲音從人群後飄過來,隨之近放鶴亭的兵卒人眾被一大撥人衝開來,而走在最前麵的正是西鷲侯獨孤煥,身邊緊跟著便是郭雲來,後麵跟著一大幫人,看他們的打扮與身法,看來都是一些高手隨從。


    獨孤煉被這關鍵時候“殺”出來的獨孤煥給驚住了,他頓時顯得有些局促,見獨孤煥很快便到了放鶴亭中,來到了自己的身邊。


    “三弟,你怎麽來啦?”獨孤煉忙擠出笑,站了起來,問道。


    “二哥,你這就不夠意思啦,你在這裏狩獵演武,為何不叫上三弟我呢?”西鷲侯獨孤煥得意地笑道。


    “行啦,三弟,你都來了,就別說這些假惺惺的戲文。”獨孤煉心中極為不爽。


    獨孤煥可不理他,他站在亭前,看著劍拔弩張的場麵,指著孤零零站在遠處的袁缺,笑著說道:“那人是誰呀,是二哥練兵演武的活靶子嗎?”


    “迴侯爺,那人便是袁缺!”一旁的郭雲來馬上接答獨孤煥的話。


    “他就是那個擊敗鐵律司三大鋪頭高手一戰動梟城的高手呀?怎麽會在這裏呢?”獨孤煥麵上驚奇地看著獨孤煉說道。


    當看到地上被袁缺打倒的那些人的時候,獨孤煥更是驚奇,說道:“二哥,那些不是你府上的高手嗎?怎麽一個個都成這樣子啦?我猜定然是那個叫袁缺的人幹的,是他打了二哥你的人,所以你就要從耀武司調來這幾百兵來把他就地正法,對嗎?”


    “行啦,行啦!老三,你別再這樣故作驚奇的演戲了,直說了吧,你來這裏幹什麽?想搶人,是吧?”獨孤煉開門見山,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二哥,說話就是直爽,三弟我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麽二哥撿剩下不要的便宜可以撈的,不過我來得還真是時候,既然這人你不要,你也不能殺了他,要不二哥您給三弟一個麵子,把他讓給我,然後我幫你拉迴去教訓,這樣讓他死了豈不太便宜他了。”


    這獨孤煥說話間皮笑肉不笑,故意扯一些有的沒的,看來也不是什麽善茬。


    獨孤煉也不想這樣跟他消磨時間,便全然不理獨孤煥在這裏瞎扯東扯西,便親自站出去,對弓弩手喊道:“還愣著幹什麽,給我放箭!”


    “慢著!”獨孤煥立馬喝止道。


    “放!”


    “誰敢?”


    “聽我的,給我放?”


    “看誰敢放箭,都住手!”


    這兩位侯爺瞬間變成了變嗓門了,一個比一個聲音高。


    “獨孤煥,你到底想幹什麽?”獨孤煉變臉了,怒目對著獨孤煥。


    “二哥,可真有你的,沒有父王的命令,你私自調動耀武司的兵,你可知道後果!我可是在救你!”獨孤煥也是正顏看著眼前的二哥,一點客氣都不講。


    此話一出,獨孤煉臉色突然變了,開始有些慌張了。


    “你在威脅本侯?”獨孤煉氣憤地看著自己的三弟。


    “威不威脅,二哥心中沒有數嗎?你這樣擅自調動耀武司的兵等同於造反!”獨孤煥義正辭嚴,後麵一句像一把刀直刺入獨孤煉的心髒,他瞬間整個人軟了下去。


    就在此時,那些兵卒再次閃開一道,又來了一批人,頓時整個放鶴亭邊變得如此熱鬧起來。


    袁缺站在那裏,一見這一批人進來,見他們的服裝打扮再熟悉不過了,他們是鐵律司的人。


    一個高挺威武的長者領頭,旁邊跟著便是玉見晚和蘇流漓。


    蘇流漓遠遠就瞧見了袁缺,她匆匆地奔向袁缺的身邊,著急的樣子,巴不得三步並作兩步走,馬上來到袁缺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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