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是有一個劣根性,那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那些守城的士兵看著別人得到了大量的賞錢,而自己卻沒有,內心都有些不平衡。


    大家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別人也不比自己多一隻手或者多一隻眼睛,那麽別人能做到,自己也一定可以。


    於是無數人開始摩拳擦掌,想在下一次敵人進攻的時候,自己勇猛一點,最少要砍下一顆敵人的腦袋!


    除了這些守城的士兵,城內的那些世家豪強,也是滿心的歡喜。


    因為今天的事情證明了張飛的做法是對,通過重賞和督戰隊,他們成功的守住了城頭。


    隻要能守住第一天,主要能提升士氣,主要讓那些士兵沒有投降的想法,他們就能有信心一直守下去。


    當然,城內也有人不開心,就是那些被殺督戰隊員身後的家族。


    但是張飛殺他們有正常的理由,而現在張飛不僅是袁紹的結義兄弟,還守住了城牆,聲望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他們也不敢多說什麽,隻能把這個怨恨藏在自己的心裏。


    肥如城內的人是開心了,但是城外的那些黃巾軍士兵,卻沒有這麽開心了。


    可以說自從黃巾軍起兵以來,不說別的地方,單單張角親自帶領的這支軍隊,還從來沒有遭遇過這種失敗。


    這場戰鬥的損失已經統計出來了,攻城的一共有一萬人,最後全身而退的隻有五千人左右。


    攻上城頭的有一千人左右,但是除了最後跟著管亥一起退下來的,其他的都留在了城頭之上,估計是活不下來了。


    至於城牆下傷亡的四千多人,除了少數的當場死亡,其他的都是受了不同程度的傷,經過醫療隊的治療,絕大部分都能活下來。


    隻要發生戰鬥,無論是野外遭遇戰還是這種攻防戰,都會有傷亡,這是不可避免的。


    為了預防瘟疫,戰鬥結束之後,都會由勝利的一方來打掃戰場,己方人員救助,敵人要麽補刀,要麽成為俘虜,屍體則會就地掩埋。


    但是這種曠日持久的攻城戰,有一個約定成俗的規矩,那就是城頭上的由守城一方處理,而城牆之下,由攻城一方處理。


    當然,為了以防攻城一方趁機攻城,他們打掃戰場的時候,不能帶任何的武器,並且要在光線比較明亮的時候打掃。


    馬元義看到管亥垂頭喪氣的模樣,不由得笑著說:


    “怎麽了炳元,勝敗乃是兵家常事,不用這樣吧?”


    管亥把斧頭丟給自己的親兵,然後說道:


    “這個叫張德的還真是不一般啊,老子差一點折在他的手裏!有他在,我們想要攻下這個城,恐怕沒有那麽簡單了!”


    馬元義不以為然,他拍了拍管亥的肩膀,然後說道:


    “你忘記了來之前,天公將軍的話了?”


    不待管亥說話,馬元義就下達了迴營的指令。


    到了軍營之後,管亥就一臉疑惑的來到了中軍大帳,找到馬元義。


    馬元義揮手,讓軍帳之內的所有人都退出去,這個時候馬元義才對管亥說道:


    “來的時候,天公將軍說過,這肥如城如果第一次攻城沒有攻下來,後麵就不急,靜觀其變!”


    “你可還記得,這張德傳聞是中常侍張讓的人,而張讓和那位關係可是不淺啊!”


    管亥撓了撓自己的腦袋:


    “馬哥,你說明白一點,你也知道我腦子笨!”


    馬元義伸手在管亥的腦袋上敲了一下,然後才繼續解釋道:


    “我猜測,這張德可能是那一位的人,天公將軍不讓我們急著攻城,自然是那一位有自己的謀劃!”


    “真的假的?”


    管亥一臉不信:


    “我不信,侯……那位不是和袁家有間隙嗎,怎麽可能讓自己人去幫助袁紹!”


    “你呀!”


    馬元義悠悠的說道:


    “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管亥想半天還是沒有想明白馬元義的意思,但是想不明白他也不想了,直接問道:


    “那馬大哥,我們後麵要怎麽辦?圍而不攻?”


    “不,攻城,每日不間斷的攻城!”


    “可是天公將軍不是說……”


    “嗬嗬,我說攻城,又沒有說要攻破肥如城!”


    “馬大哥的意思是……”


    “炳元,我們黃巾軍起兵到現在也不過一年多的時間,從最初的五萬兵馬到現在的二十萬!”


    “雖然得益於天公將軍定下的封賞製度,讓我們黃巾軍的戰鬥力直線飆升!”


    “但是我們這一路以來,雖然是攻城掠地,但是真正經曆過的大戰並不多,許多城池都是一舉拿下,有些士兵甚至都沒有見過血!”


    “這樣的烏合之眾雖然戰鬥力強悍,但是一旦遇到逆境,他們也是最快崩潰的!”


    說到這裏,馬元義站起身來,朝遠處望去,他似乎隔著軍帳,看到了三十裏外的肥如城。


    “我想要讓這肥如城當做一把磨刀石,把我們黃巾軍磨的更加的鋒利,讓他們不單能打順風仗,逆風局一樣可以!”


    “所以我計劃,每天派一萬人攻城,十萬大軍不停輪換!”


    “可是這樣,我們傷亡必定不小!”


    “炳元,天公將軍對你寄予厚望,所以你的眼界和格局要打開,去除糟粕,剩下的才是精華!”


    “你還記得那位麾下的陷陣營嗎,隻要足夠精銳,數量從來不是問題!”


    “再說,現在我們黃巾軍如果想要找人,還怕招募不到人手嗎?”


    ………………


    接下來的日子,黃巾軍每天上午都會發動一次攻擊,而每次肥如城都能有驚無險的守住。


    在城外黃巾軍練兵的時候,張飛自己也在練兵,並且在守城的過程中,他不斷的提拔一些表現的比較亮眼的士兵。


    這些被張飛提拔的士兵,身上自然就貼上了張飛的標簽,張飛的觸角也就這樣慢慢的深入軍隊之中。


    在一次次的守城戰中,張飛的個人威望也在緩慢的提升………


    另外一邊,趕路趕了一個月的十萬西涼鐵騎,終於風塵仆仆的來到了冀州渤海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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