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怎麽樣?冉沁死了,近身攻擊就剩下我和小江,他要依賴拉攏我們”,江河大咧咧地翹起腿坐在靠椅上,歪頭看著李燦笑:“要是萬一丁兆被齊顯收拾了,咱們可以和丁兆那些人撇清關係,橫豎都不會吃虧。李燦,我可不是一根筋兒的小江,怎麽做不要你來指手畫腳。”


    齊顯無力地靠在方柱上,左手箍住大腿,右手團拳壓住胯部,剛才在車裏大幅的動作引起舊傷複發,一陣一陣的鈍疼磨得他頭皮發麻。


    有腳步聲在逐漸靠近,齊顯的神經立即繃成拉緊的弓弦,身體緊貼著柱子,眼睛斜瞄著空蕩的走道,右手沿著褲縫向下摩挲,碰到銅扣指尖一挑,一把精緻的□□便夾在食指與中指間。


    介於身體限製,齊顯決定先下手為強。來人才露出半隻腳,便一步閃出直踢對方襠部,耳朵裏模糊聽見了聲音,腦子卻跟不上身體的反應。前腳落空著地,後腿立馬接了一個迴旋踢。對方抬手一擋,脖子上被刀刃劃出一道血痕。


    “齊玉峰!”


    三個字震得齊顯身體一頓,沒等看清來人,臉上就被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


    王遺夢整整衣服,伸手摸了把脖子,看著手上的血跡不悅地皺起眉頭:“有病啊!再寸一點就沒命了!”


    “恩……”齊顯悶哼一聲,捂著半邊臉輕喘:“小夢,再這麽暴力真就嫁不出去了!”


    “你以為我現在還能嫁的出去”,小夢看了眼齊顯的腿,從上衣貼身的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瓶子,數了三個白片遞過去:“怎麽他們先動手了?”


    齊顯點點頭,把手裏的藥片囫圇吞下去:“本來想著引來獸人再趁亂做掉丁兆,沒想到他竟然會搶先一步,連個理由都沒有,就那麽不含蓄地動手……小夢,現在我們怎麽辦?”


    王遺夢挑挑唇角,笑得不如一貫親切,彎彎的眼睛裏含著狡黠:“等一等就迴車上!你放心丁兆不會再想怎麽樣了!”


    “他……”聽得迷糊,齊顯不自覺地皺起眉頭:“他……應該……不會……”


    “他死了!”王遺夢拉著齊顯的胳膊,一下子就把男人架起來,語氣裏夾著嗤嗤的笑聲:“本來要去殺他,沒想到有人快了我一步。過來的時候,從暗處看見他直挺挺的躺在地上,陳寅之渾身是血,正踉踉蹌蹌地往外跑……”


    “誰會要殺他?”齊顯把手搭在小夢醫生的肩上:“不是你,不是我還能是誰?不會是麥啟銘,他不擅長近身格鬥,別說陳寅之,就是冉沁他都打不過;楊湛雖與丁兆不和,但沒有理由去殺他;至於江河,就更沒有動機了;那個沈子年……若說為女兒報仇,可他統共也就見過丁兆一次……”


    “這麽說來就誰都不是?”王遺夢搖搖頭:“我不信什麽獸人、第三方,一定是我們自己人幹的!不要說陳寅之、江河、小麥、阿湛,就是宋雷、冉沁都有可能殺了他。齊博,我們其實根本不了解他們每個人!”


    陳寅之一身血的出現在宋雷麵前時,著實嚇了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神經病一跳。


    “你怎麽了?”宋雷捏著匕首,向後跳出一步,眉毛高高揚起來。


    深吸口氣,陳寅之壓住手臂上的傷口,臉色慘白不帶丁點血色:“丁博死了!”


    “他死了!”宋雷拔高嗓門,一把拉住陳寅之的衣領,脖子上的青筋兒也繃起來:“他怎麽死的?齊顯?王遺夢?還是他們一夥人?”


    奪過宋雷手裏的匕首剌開襯衫的底邊,毛糙的布條紮住傷口,好歹先把血止住,高大的男人擺擺手,像是想到了什麽極其可怕的東西,身體明顯抖了一下:“不是他們,也不像是以往見過的獸人……那東西移動的速度太快,黑色的影子一閃丁兆的喉管就被完全切開!我和它交手隻是一瞬間的功夫,可身上就多了好幾道抓痕!”


    “他真的死了?”宋雷鬆開手,臉上的表情忽地放鬆下來,關注的重點明顯不在陳寅之所說的怪物身上:“迴去找冉沁!告訴冉沁,他死了!”


    怎麽會是這個態度?按理說他應該生氣、暴怒,甚至歇斯底裏,可現下卻是如釋重負,前後的劇烈反差使陳寅之疑惑地皺起眉頭:“雷子,死的人不是齊顯,是丁兆!”


    “我聽見是丁兆啦”,宋雷眼睛眯起,笑起來還是神神經經的樣子,但語氣裏總多了些不一樣的味道:“丁兆又不是什麽好東西,他死了也是活該。誰殺了他,都是為民除害!再說他一死,冉沁也就可以死心了!”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反目


    提到冉沁,陳寅之恍然明白過來,長嘆口氣,有了些當師傅的語重心長:“雷子,人心哪有那麽容易變。就算是丁兆死了,冉沁也未必會接受你!”


    “為什麽不可以!”宋雷忽然跳起來,尚算得上俊秀的臉激動地扭曲:“同樣是喜歡同性,憑什麽楊湛和常贇贇就能每天在那裏膩歪,我就隻有看著冉沁的份!我不甘心!不甘心!陳寅之,你以為我真想幫著丁兆?我不過是不想冉沁跟著那個人有危險!除了向著丁兆說話,其餘的我做什麽他都看不上,都不喜歡!我就不明白,丁兆那麽個萬人壓的貨到底哪裏吸引他了!”


    宋雷對冉沁的意思其實並不明顯,除非是長久呆在一起,否則還真難看出那麽個神經質的態度。陳寅之嘖嘖嘴,拉著罵罵咧咧的人往迴趕。


    就算是沒有槍聲的吸引,卷閘門被撞壞幾分鍾後,夜鴉發現空隙便開始向裏占領。興慶當時刀被一起扔出來,冉沁坐在地上,狹長的薄刃在手裏玩出百般花樣,飛濺的碎肉與鮮血沾了有輕微潔癖的人一身一臉。


    迴來時就看見成群的鳥在圍攻一個人,宋雷一愣,牙齒緊咬沖入包圍圈,從夜鴉的屍體堆裏一把拉出冉沁,常年神神經經的臉上難得帶了緊張的情緒,語氣也跟著急起來:“你腿怎麽了?”


    “少廢話!上車!”


    陳寅之趁著宋雷救冉沁的功夫拉開車門,瞪著車上悠閑閑的兩個人迴了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坐到駕駛位,離合器踩到底掛上一檔,打了兩個響笛。


    人是被小心抱上車的,可冉沁依舊疼得額頭上全是汗。宋雷上車瞥了眼江河,掉下臉,目光兇狠異常,撮著牙花說:“早晚弄死你!”


    言罷,迴身動動手腕輕鬆幹掉了追著他們飛進來的夜鴉,一腳把屍體踢到座位下邊,彎腰去抱還坐在地上的人。


    “齊顯被做掉了?”冉沁拍開宋雷的手,自己手撐住地上往裏麵挪了挪,再仔細看了一遍人,才發現更重要的問題:“丁博去哪了?”


    “他……”陳寅之猶猶豫豫,正考慮著怎麽說。忽然就聽見宋雷好死不死地接了嘴:“他死了!他被獸人殺了!陳寅之也被那個怪物傷了手臂!”


    宛如晴天霹靂,冉沁的一雙眼睛瞪大到極致,冷清清的聲音抖得完全變了形:“怎麽會!丁博,怎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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