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笑道:“這可錯怪我了,這養玉人是你找的,我怎麽會認識,我隻不過昨天下午在這遇到他,所以今天就帶你過來,免得你再東奔西走的,你說,你是不是該謝謝我?”


    “我謝你個鬼。”我已經知道自己又被他算計了,索性問梁大炮:“你失蹤了七八天,很多人都在找你,現在總該給我一個交代吧?”


    梁大炮晃了晃腦袋,說道:“你弄了個古怪的玉,把我折騰的不輕,我還沒跟你要說法,你還想要交代,好,你跟我進來,我這就給你交代。”


    他說完轉身就進了那座老舊的房子,我疑惑的看了秦玉一眼,他拍了拍我:“吳老弟,不用那個眼神看我,這又不是龍潭虎穴,一間茅草房而已,進去看看啦。”


    進去就進去,我倒不信他們還能真把我拐賣了,我翻了個白眼,推開籬笆門,走了進去。


    房屋低矮昏暗,梁大炮走進屋子裏,神情卻忽然變了,剛才還好似一個兇漢,此時卻變得小心恭謹,迴身對我做了個噓聲,便打開旁邊鍋灶,從裏盛出一碗熱氣騰騰的南瓜稀粥,雙手端著,掀開裏間門簾,臉上掛著微笑,口中說道:“娘啊,粥熬好了,趁熱吃。”


    我不由愕然,下意識的跟著他走了進去,就見梁大炮躬著身子,來到屋裏一張床鋪前,那床鋪上斜倚著一個老婦人,瘦骨嶙峋,雙目凹陷,滿麵青灰,好像很久沒見過陽光一般,就連屋子裏,也都是一股陰黴的氣味。


    他扶老婦人坐起身,一小口一小口的餵進口中,望著老婦的眼中滿是平和。我心中詫異,正要詢問,梁大炮頭也不抬地說:“吳掌櫃,你一定很奇怪,我這一個月都經曆了什麽吧?”


    我默然點頭,說道:“我何止是奇怪,簡直就是快瘋了,我很想知道,那塊玉究竟有什麽魔力,讓你在這一個月裏麵,發生了什麽樣的變化?”


    他不答話,慢慢的餵了多半碗稀粥,老婦忽然咳嗽起來,他放下粥碗,給老婦撫了半邊背,重新扶老婦躺下,又蓋好被子,這才嘆口氣說:“吳掌櫃,過去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不好意思了。我現在想起來,自己過去真不是個東西。”


    這倒是奇了,梁大炮一直就是個地痞無賴,混帳加八級,抓起來先判刑再審問都不會有冤枉的,現在這是幡然悔悟了?


    “不瞞你說,那時候你把玉給我,我本來是想賣掉的,但是走了幾個地方都沒人收,估計你現在也知道了,尤其那個張玉德,他告訴我,那塊玉沾染了血氣,不但不值一文,而且還大不祥。當時知道之後,我就想把那玉扔了,然後去你那,再訛上點錢,不過他又告訴我,那塊玉如果能拿去東南亞,能賣個好價錢,我這才留了下來,心思以後要是能有路子,說不定能賣個好價錢,發一筆橫財。”


    梁大炮低低的自語著,我疑惑道:“這麽說,你拿著那塊玉真的去找東南亞的路子了?”


    他苦笑道:“我當時也是這麽想的,但是就在那幾天,發生了一些怪事……”


    梁大炮打開了話匣子,對我講述起了這一個月之中,他的經曆。


    那天他從張記玉器行迴家,琢磨了半天也沒想到怎麽能把這玉賣個好價錢,於是隻好暫時放下這個念頭,晃晃悠悠的來到常去的一家地下賭場。


    梁大炮的賭運一向都不怎麽樣,這天更是倒黴,居然幾把就輸了個精光,翻遍身上再也沒有半個鋼鏰,他本想離開,但被眾人一起鬧,臉上掛不住,一氣之下就把那塊玉拿出當做賭注,結果又輸了,他這才後悔,鬧了一陣也沒辦法,隻好罵著街獨自迴家了。


    迴到家後,他越想越懊悔,喝了一頓悶酒就睡了,結果睡到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的爬起來,忽然發現在床頭放著一個東西,他拿起來一看,頓時吃了一驚,居然是昨天晚上被他輸掉的那塊玉。


    梁大炮是百思不得其解,翻來覆去的看,也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心想難道是昨天贏錢的那個傢夥,害怕自己報複,所以暗中送了迴來?


    想到這裏,他也就釋然了,心裏還是很高興,於是照常白天外出閑逛,夜晚喝的爛醉迴家,可就在這天夜裏,他躺在床鋪上,拿下那塊玉觀看,卻在這時出了狀況。


    那時他拿著玉墜,不知怎的,忽然一陣涼意從玉中迸發出來,然後在他的四肢百骸中蔓延開來,如牛毛細針般四處遊走。


    昏暗燈下,玉中漸漸顯現出一個扭曲掙紮的身影,梁大炮醉眼朦朧,居然將這身影當做神仙,嚇的撲通拜倒在地,給這玉中身影磕起頭來。


    過了半晌,他才慢慢起身抬頭,再看時,那玉已經恢複了正常。


    從這天起,梁大炮的賭運,便突然好轉,一發不可收拾。


    然而他是個粗線條的人,並沒去想哪裏不對,隻是以為自己人品爆發,接連兩三天,贏了大把的錢迴家,他樂的手舞足蹈,整天大吃大喝,渾然不去想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但這種狀態沒有持續太久,兩三天後,他就發覺好運氣在漸漸溜走,賭錢的時候也不總是那麽順手,他開始隱約感到,仿佛在冥冥中,有什麽力量在主宰著這一切。


    經常在一起賭錢的人裏麵,有一個人是玉器行出身,也就是張亮,梁大炮這一日賭錢後,張亮輸的幹淨,鬱悶迴家,被梁大炮攔住,問他說,自己得到一塊有些奇怪的玉,最近幾天總是心神不寧,應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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